铁擎天的声音刚落，陈默的手指已经按在监控晶盘上。
南岭b区的画面还在闪，黑影模糊，但能看清那只手正把黑色粉末往机关核心的接缝里压。他立刻调出归元之心的共鸣频率，七条能量流中第四条已经断了大半。
“暗夜。”陈默开口，声音不急，“你现在进南岭通风口，别惊动他。”
“是。”阴影角落的人影一闪，银丝从袖口滑出，贴着地面消失。
“铁擎天，带人从正面突入，不要硬冲，先封出口。”
“明白。”
陈默没等回应，直接切到通讯频道：“药尘子，南岭现场有复合剂污染，迷魂散加蚀灵粉，你有没有现成的解毒丹？”
药尘子的声音很快传来：“有！但我得确认剂量。”
“现在就送，用最快的方式。”
“我已经在路上了。”
陈默点头，目光回到晶盘。画面突然抖了一下，入侵者停住动作，抬头看向某个方向。他知道——暗夜到了。
三秒后，通风口铁栅咔的一声裂开，银丝缠住对方手腕猛地一拽。那人反应极快，甩出一把灰雾，同时翻身想逃。铁擎天的人正好撞门而入，双锤砸地，震波逼得对方踉跄。
暗夜趁机跃出，一脚踢中对方后颈。人倒地瞬间，铁擎天一个箭步上前，锁住肩膀。
“别让他咬舌。”陈默说。
话音落下，那人嘴角果然渗血，但牙齿还没合拢就被铁擎天捏开了嘴。
“抓活的，有用。”陈默盯着晶盘，“鲁班七，现在能修吗？”
图纸哗啦铺开，鲁班七趴在操作台前，手指快速划过几处节点：“可以绕开受损模块，但得十分钟。”
“给你八分钟。”
“行！启动备用灵纹，倒接第三回路……好了！信号回来了！”
晶盘上的第四条线重新亮起，虽然波动还有点乱，但已经稳定住了。
陈默松了口气，但没放松。
他知道，这次只是开始。
药尘子赶到南岭时，守卫们还躺在地上，脸色发青。他蹲下采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滴了一滴液体在那人的鼻下。几秒后，那人抽了口气，睁开了眼。
“是迷香。”药尘子站起身，“通过地底通风释放，配合蚀灵粉削弱真气运转。普通人吸一口就能睡一天。”
“他们知道我们的结构。”陈默看着监控重播，“不只是瞎碰。”
“我查过了。”暗夜低声说，“通风路线图只有核心成员看过。而且这人用的是永夜的幽冥爪残留手法，但身法像天机阁的‘踏卦步’。”
“联手了。”陈默冷笑，“一个出技术，一个出人。”
“要不要揭发？”铁擎天问。
“不用。”陈默摇头，“让他们继续演。我们现在要的是时间，不是清理门户。”
他转身走到主控台前，按下广播键。
“所有节点注意，从现在起，每处加装气阀过滤阵，真气感应哨桩全部激活。苏璃，防护丹三日内必须配齐，每人两粒，早晚各一。”
苏璃的声音很快响起：“已经在做了，体质记录同步进行，防止副作用。”
“红袖。”陈默又拨通另一个频道。
“在呢。”那边声音轻快。
“放消息出去，就说中枢今晚换防，防御空虚，重点提一下归元之心就在主控室。”
“哎呀，这不是钓鱼嘛。”红袖笑了一声，“好嘞，我这就让醉仙楼的小曲儿唱起来。”
“记住，只放风，不露底。”
“放心，我懂分寸。”
挂断后，陈默坐回位置，手指轻轻摩挲归元之心。晶体微微发热，七条能量流都在跳动。
林清雪这时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新的汤。
“你不喝，她也不会喝。”她说。
陈默看了她一眼：“我没说我不喝。”
“那你喝。”
他接过碗，喝了一口。
“味道一样。”
“她特意交代的。”林清雪站在旁边，“说你要是不喝，她明天就不来了。”
陈默没说话，把汤喝完，放下碗。
“谢谢。”
林清雪嗯了一声，没走，就站在他身后，手背在身后，寒气若有若无地散开。
阿宝这时候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叠纸：“老大！各节点签收单！我都送完了！”
“辛苦了。”
“不辛苦！”阿宝咧嘴一笑，“我还跟西坡的哥哥说，这次是里嫩外酥的大反击！他们可来劲了！”
陈默摸了摸他脑袋：“去吃点东西，待会还要跑。”
“好嘞！”
人刚跑出去，鲁班七又喊：“陈默！东林修复完成，但我发现一个问题——他们的腐蚀剂是专门针对我们新刻的灵纹配的，说明有人看过图纸。”
“图纸谁接触过？”
“我，你，还有……昨天来开会的三个联盟代表。”
陈默眯起眼。
“把会议全程的留声玉佩调出来，我要听一遍。”
几分钟后，录音播放。北谷代表说话时，背景有一丝极轻的刮擦声。陈默让暗夜放大那段，反复听了三次。
“是笔尖划纸的声音。”暗夜说，“他在记关键节点的位置。”
“风语那位呢？”
“他儿子在天机阁学占卜的事，是他自己说的。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太自然了，像是故意透露。”
陈默笑了。
“真是好演员。”
他打开通讯：“所有人注意，从今天起，所有会议启用双层隔音结界，留声玉佩必须编号登记。各节点轮值表改为每日更换，联盟代表可以参与监控，但只能看不能动。”
“这下他们是真没法搞小动作了。”鲁班七拍桌。
“不止。”陈默站起来，“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计划推进。”
他走到主控台前，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归元之心上。
七条能量流逐一亮起。
第一道稳。
第二道合。
第三道融。
第四道——刚恢复的南岭节点也跟上了节奏。
第五、第六、第七，全部接通。
归元之心发出低鸣，整个指挥室的空气都凝住了。窗外的灵气开始汇聚，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
“成了。”药尘子冲进来，“全域共振第一次完成！天地都有反应！”
陈默没说话。
他能感觉到，七处节点的能量正在同步，像七根线被编成一股绳。归元之心在他掌心发烫，纹路开始流动。
林清雪走出门，抬头看天。
云层裂开一道缝，月光照下来，落在据点中央的旗杆上。
新换的旗帜写着“反击”两个大字，在风里猎猎作响。
铁擎天带着巡防队走过练武场，所有人自动停下训练，行礼。
阿宝坐在医馆门槛上啃饼，看到这一幕，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大声喊：“老大！这次是真的大反击了！”
陈默依旧坐在主位，手没离开归元之心。
他知道，敌人还在看。
所以他不能停。
红袖合上日记，写下最后一句：“风暴将至，但他们已不再躲避。”
她吹灭灯，房间陷入黑暗。
指挥室里，七道光流缠绕在陈默指尖。
归元之心微微震动。
他的右手食指突然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