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落花洞的缝隙时,林羡才发现自己的掌心还紧紧攥着那枚裂开的黑色石头——血池核心的余温早已散去,只剩下粗糙的石面硌着皮肤。许南枝扶着受伤的游客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他,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轻松。蚀月神走在他身边,青色长衫上还沾着血池的暗红色痕迹,却丝毫不见狼狈。
“前巫主的蛊力已经彻底消散了。”蚀月神突然开口,眼尾的银纹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苗寨的蛊阵会慢慢恢复,以后不会再有‘炉鼎’的说法了。”
林羡点了点头,将黑色石头扔进旁边的草丛——这枚曾象征着灾难的石头,如今不过是块普通的顽石。他看向巷口,几个“舔狗团”的男生正围着许清道歉,高个子男生红着脸递上自己刚采的草药,嘴里念叨着“之前误会您了”,场面竟有些温馨。
回到民宿时,阳光已经洒满了青石板路。许清忙着给游客处理伤口,许南枝则去厨房煮姜茶,民宿里终于有了久违的烟火气。林羡靠在门框上,看着蚀月神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指尖逗着一只停在他肩头的银蝶,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比任何传说都要温暖。
“你打算一直留在药庐吗?”林羡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蚀月神指尖的银蝶振翅飞起,绕着两人转了一圈:“之前是为了守护苗寨,现在……或许可以试试别的活法。”他转头看向林羡,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比如,看看你说的‘人间烟火’到底是什么样的。”
林羡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没想到,这个千年以来孤独守护苗寨的“药郎”,竟然真的会愿意走出药庐,去体验凡人的生活。他想起之前在药庐帮他逼出缠丝蛊、在祭坛上为他挡下骨杖的场景,突然觉得,这场跨越千年的相遇,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命中注定。
午后,游客们陆续离开了苗寨,离开前都特意来民宿道谢,高个子男生还塞给林羡一袋自己做的苗家点心,说“以后有机会还来苗寨看你们”。许清也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带着许南枝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总不能一直困在苗寨,外面还有很多新鲜事等着我们”。
送别许清和许南枝时,许南枝抱着林羡哭了好久,说“以后一定要常联系”,林羡笑着点头,说“等你们回来,我带你们去吃最好吃的火锅”。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林羡心里有些不舍,却更多的是祝福——她们终于可以摆脱苗寨的阴影,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夕阳西下时,林羡和蚀月神一起回到了药庐。药庐里的药柜已经被收拾干净,草药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蚀月神从柜台后拿出一本古老的书,递给林羡:“这是苗寨的蛊术古籍,里面记载了很多治病救人的蛊术,或许对你有用。”
林羡接过书,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蛊术之本,在救人,非害人。”他抬头看向蚀月神,发现蚀月神也在看着他,眼尾的银纹在夕阳的余晖中泛着温柔的光。
“以后,我们一起用蛊术帮人吧。”林羡突然开口,“你教我苗寨的蛊术,我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我们一起把‘人间烟火’,变成我们的‘日常’。”
蚀月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是林羡见过最灿烂的笑容——像月光落在银蝶翅上,像春风拂过草原,温柔得让人心颤。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好,一起。”
夕阳的余晖透过药庐的窗户,洒在两人身上,银蝶在他们身边盘旋,翅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药庐。林羡知道,这场关于苗寨、关于神明、关于羁绊的故事,或许才刚刚开始。而他和蚀月神,也会带着这份新的羁绊,一起走向属于他们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