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的吊脚楼被夜色温柔包裹,烛火摇曳着投下暖黄的光晕,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林羡靠在床头,左臂的新伤已被许南枝用特制的草药膏包扎妥当,肩头的旧伤也在蚀月神神之力的滋养下渐渐愈合。而蚀月神坐在对面的木椅上,墨色衣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脸色带着一丝罕见的苍白——方才在黑瘴森林为破解腐骨蛊阵、斩杀邪蛊,他消耗了过多神之力,甚至因分心保护林羡而被邪力轻微反噬。
“你运功疗伤吧,我守着你。”林羡轻声说道,伸手将一旁的薄毯递过去,“南枝说,你体内的神之力虽纯净,却也怕域外邪力的侵蚀,疗伤时不能被打扰。”
蚀月神抬眸看他,银眸中还残留着一丝疲惫,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而泛起暖意。他没有推辞,接过薄毯搭在膝上,缓缓闭上眼睛,周身开始萦绕起淡淡的银色光晕。神之力在他体内运转,如同一条银色的溪流,冲刷着残留的邪力,修复着受损的神元。
林羡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起身,将烛火调暗了些,又轻轻关上了窗户,防止夜风灌入打扰蚀月神疗伤。他搬来一张小凳,坐在蚀月神身边,目光落在他恬静的睡颜上,心中泛起一丝柔软。
这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总是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为他遮风挡雨,替他扫清障碍。可他自己,却总是默默承受着一切,从不肯显露半分脆弱。林羡想起在黑瘴森林时,蚀月神为了牵制老者、给他创造斩杀邪蛊的机会,硬生生扛下了邪蛊的三道毒液攻击,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林羡能感受到,他的神之力因此波动了许久。
“笨蛋神明。”林羡轻声呢喃,指尖忍不住想要触碰蚀月神眼尾的银纹,却又怕惊扰到他,只能在半空中轻轻划过。他想起两人初遇时,蚀月神是那个坐在吊脚楼里、指尖捻着银蝶的清冷药郎,如今却为他有了情绪,有了牵挂,甚至会为他失控,为他受伤。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蚀月神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圣洁的银霜。他周身的银色光晕越来越浓郁,神之力的波动也越来越平稳,显然疗伤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
林羡始终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他时而为烛火添上灯油,时而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确保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赤焰蛊和清灵蛊趴在他的肩头,也异常安静,仿佛知道此刻不能打扰。
就在这时,林羡手腕上的银蝶印记突然微微发烫,一丝微弱的邪力波动从寨外传来。他心中一凛,立刻起身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望去——只见寨外的山道上,几道黑影鬼鬼祟祟地徘徊,正是从黑瘴森林逃脱的域外蛊师残党!
“还敢来?”林羡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握紧了手中的苗刀。他知道,这些残党肯定是不甘心失败,想要趁蚀月神疗伤之际,再次潜入苗寨抢夺封印玉盒。
他没有惊动蚀月神,悄悄转身,将房门轻轻带上,朝着寨外走去。赤焰蛊在他肩头展开翅膀,幽蓝火焰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他必须在这些残党进入苗寨之前解决掉他们,绝不能让他们打扰到蚀月神疗伤。
寨外的山道上,三名域外蛊师正躲在暗处,观察着苗寨的动静。他们身上都带着伤,气息紊乱,却眼中却满是贪婪与疯狂。
“蚀月神肯定在疗伤,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其中一名蛊师低声说道,“只要抢到神格碎片,我们就能立下大功,大人一定会奖赏我们!”
“没错!苗寨的防御虽然严密,但只要我们避开银蝶的探查,就能潜入吊脚楼,拿到玉盒!”另一名蛊师附和道。
就在他们准备行动时,一道幽蓝的火焰突然从黑暗中亮起,林羡的身影缓缓走出,眼中满是冷意:“你们的美梦,该醒了。”
三名域外蛊师脸色一变,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羡。“是你!”为首的蛊师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又很快镇定下来,“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拦住我们三个?”
“试试就知道了。”林羡冷笑一声,抬手召来赤焰蛊,幽蓝火焰化作火柱,朝着三名蛊师射去。
三名蛊师连忙躲闪,同时出手反击,黑色的邪力朝着林羡涌来。他们虽然受伤,但毕竟是域外蛊师中的精锐,联手之下,实力不容小觑。
林羡不敢大意,赤焰蛊和清灵蛊同时出击,火焰焚烧着邪力,净化之力化解着蛊毒。他手持苗刀,在三名蛊师的围攻中穿梭,苗刀翻飞,招招致命。
但三名蛊师的配合极为默契,而且不择手段,频频用阴毒的蛊术偷袭。林羡渐渐落入下风,身上再次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衫。
“受死吧!”为首的蛊师抓住机会,凝聚出一道黑色的邪力之刃,朝着林羡的胸口劈去。
林羡心中一凛,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光刃突然从苗寨方向射来,将邪力之刃劈碎,同时击中了为首的蛊师。
“啊!”为首的蛊师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银色光刃贯穿,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剩余的两名蛊师脸色大变,抬头望去,只见蚀月神的身影站在苗寨的寨门口,眼中满是冷意,周身的银色光晕尚未完全散去,显然是在疗伤途中被惊动了。
“蚀月神!”两名蛊师眼中满是恐惧,再也无心恋战,转身想要逃跑。
“想走?”蚀月神的声音冰冷,抬手召来银蝶,银蝶群化作银色风暴,将两名蛊师包围起来。银色风暴瞬间绞杀了两名蛊师,彻底断绝了他们的生机。
解决掉残党,蚀月神快步走到林羡身边,眼中满是心疼与怒意:“谁让你一个人出来的?不知道他们很危险吗?”
“我不想打扰你疗伤。”林羡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而且,我能应付。”
“能应付?”蚀月神抬手抚摸着他身上的新伤,指尖的神之力化作柔和的光晕,修复着他的伤口,“你看看你,又受伤了。我说过,要寸步不离地保护你,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林羡看着他眼中的担忧与怒意,心中满是暖意:“我只是不想一直被你保护,我也想保护你,保护苗寨。”
蚀月神一怔,眼中的怒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温柔。他俯身,轻轻将林羡拥入怀中,力道轻柔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定:“傻瓜,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心甘情愿。你不需要勉强自己,只要你平安,就好。”
林羡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眼眶微微发热。“好,我听你的。”他轻声说道,“以后,我不会再擅自行动了。”
蚀月神松开他,抬手擦干他眼角的泪水,银眸中满是温柔:“我们回去吧,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两人相互搀扶着,朝着吊脚楼走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紧紧交织在一起,温馨而宁静。
回到吊脚楼,蚀月神亲自为林羡处理伤口。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指尖的神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林羡的体内,修复着他的伤口,也滋养着他的身体。林羡坐在床边,看着蚀月神认真的侧脸,心中满是幸福。
“你的神之力恢复得怎么样了?”林羡轻声问道。
“已经没事了。”蚀月神抬头看他,眼中满是笑意,“刚才被邪力轻微反噬,本需要再疗伤几个时辰,但感受到你的危险,便提前结束了。不过现在看来,幸好我及时赶到,否则你就要受伤更重了。”
林羡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蚀月神是在担心他,虽然嘴上说着责备的话,心中却是满满的心疼。
处理完伤口,蚀月神重新坐下,继续疗伤。林羡依旧守在他身边,这次他没有再离开,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蚀月神的睡颜,心中满是安宁。
夜色渐深,吊脚楼内的烛火依旧明亮。林羡靠在椅背上,渐渐进入了梦乡。梦中,他看到自己和蚀月神一起,守护着苗寨的安宁,一起看遍世间的风景,一起度过漫长的岁月。
第二天清晨,林羡醒来时,蚀月神已经疗伤完毕,正坐在床边看着他。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银眸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醒了?”蚀月神问道,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嗯。”林羡点点头,起身下床,“你的神之力完全恢复了?”
“嗯,已经完全恢复了,而且因为这次的邪力反噬,神之力反而精进了一些。”蚀月神笑了笑,“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机缘。”
林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都是巧合。”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默契与深情。经历了这场战斗,他们之间的羁绊更加深厚,彼此的心意也更加坚定。
就在这时,许南枝和萧凛推门进来,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看来你们都恢复得不错!”
“嗯,已经没事了。”林羡点头说道。
“太好了!”许南枝说道,“寨民们听说你们解决了域外蛊师的残党,都非常高兴,已经在准备庆功宴了。”
林羡和蚀月神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他们知道,这场胜利来之不易,值得好好庆祝。但他们也明白,未来的路依旧充满了挑战,他们必须继续努力,守护好苗寨的安宁,守护好彼此。
庆功宴上,寨民们载歌载舞,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林羡和蚀月神并肩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中满是感慨。他们知道,这场胜利不仅是他们的,也是整个苗寨的。只要苗寨的人们团结一心,只要他们两人并肩作战,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苗疆的安宁也将永远延续下去。
夜色渐深,庆功宴渐渐结束。林羡和蚀月神并肩走在苗寨的小路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馨而宁静。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林羡轻声问道。
“域外蛊师的势力已经瓦解,短时间内不会再对苗寨造成威胁。”蚀月神说道,“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继续加强苗寨的防御,同时查明域外蛊师背后的势力,防止他们卷土重来。”
林羡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努力,守护好苗寨,守护好彼此。”
蚀月神看着他,银眸中满是温柔与坚定:“好。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与你并肩同行。”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并肩走在月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遥远的未来。他们知道,只要彼此相伴,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未来的日子,一定会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