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纪国大皇子姜玉龙离开玄真教后,便命人在四域大肆散布玄通道人归来的消息。一时间,各域势力纷纷向玄真教示好,送礼结盟者络绎不绝,教内一片热闹景象。
“想不到玄通师兄的影响力,竟还如此深远。” 玄真教教主玄法道人目光淡漠地望着殿外熙攘人影,心中暗自盘算,“如今我已稳坐教主之位,全教上下皆是拥护我的弟子。即便他名声在外,又怎能撼动我分毫?更遑论重掌玄真教?”
古星大陆分四大域,每一域皆由本族血脉世代传承,唯有玄真教广纳四域门徒,真正立足于全域中心,成为各方势力都需拉拢的关键。
玄法道人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如今四域古族相继示好结盟,意味着以玄真教道法统御天下的时日已近。放眼四域,古纪国正值换代之际,大皇子姜玉龙野心勃勃、实力不容小觑;南域局势混乱,虽倡导教统自立,却始终离不开其他三域的支持;而北域与西域,因传承大帝余威,战力依旧强盛,才是统御天下的关键阻碍。若想真正执掌全域,仅凭宣扬法修不过是痴人说梦,必须在武修一道上取得重大突破,方能稳压各方。
“师父,这几日应付各方来客,您辛苦了。” 锋秀快步上前,恭敬作揖。
“锋秀,你跟随为师多久了?” 玄法道人忽然问道。
“弟子自八岁入教,便蒙师父亲授修为,至今已有十年光景。” 锋秀躬身答道,语气中满是崇敬。
“十年…… 如今你也已是我教栋梁之才。” 玄法道人缓缓点头,话锋一转,“徒儿,你如何看待当今天下局势?”
锋秀略一沉吟,谨慎回应:“弟子不敢在师父面前班门弄斧,但若师父垂询,便斗胆述以浅薄之见。”
“不必自谦,尽管说来。” 玄法道人摆了摆手。
锋秀直言道:“弟子以为,四域古族极力拥护我教,并非真因玄通师伯力挫魔僧,实则是为了相互制衡,寻求一个合理的平衡点。往昔,我教坐观四域争斗,倡导法修,使得没有任何一族敢强行冒头;如今全域推行武修,四大古族纷纷结盟我教,实则是赋予了我教平衡天下的特权。所以在弟子看来,天下太平系于我教,天下一统,亦终将归于我教。”
“说得极是。” 玄法道人凝视着锋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平衡之术,向来是柄双刃剑,既能稳局,亦能招祸。”
“师父,弟子斗胆再进一言。” 锋秀神色镇定,语气笃定。
“但说无妨。”
“法修于民,可修身养性;法修于国,可规整子民秩序。但这对武修大能而言,却毫无约束之力。” 锋秀抬眼望向玄法道人,语气恳切,“唯有加强我教武修实力,占据全域武修巅峰之位,这柄双刃剑才能真正为我所用,掌控天下命脉。”
“不错,果然与为师心意相通。” 玄法道人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目光望向远方,神色变得深邃,“天下武修心法,自神光境起步,历经化气、轮海、真法、苦海境,终至无极境。迄今为止,全域仍无一人能突破无极境的桎梏。只要我能率先突破,便能真正掌控天下,无人能及。”
“师父所言极是,突破无极境,才是执掌全域的关键!” 锋秀连忙附和。
“你可知,不少长辈都曾抱怨,修为踏入苦海境后,每一次突破都需消耗海量灵石与珍稀丹药,无极境更是耗费无穷。” 锋秀的话,恰好戳中了玄法道人的痛点,他深有体会地叹了口气。
玄法道人六岁入教,得师父倾力相助,七岁便踏入神光境;十五岁进阶化气境,完成周天神功前两个阶段;又历经二十载苦修,冲入大周天,踏入苦海境;再耗三十年,圆满周天神功后两个阶段,晋升真法境;此后又历经五十载打磨,才达到真法境大圆满。如今,他虽预感自己离无极境已不远,却深知这最后一步,需要消耗的丹药、灵石、仙水等资源,堪称天文数字。回想过往百年苦修,玄法道人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莫名的阴郁。
“大法金丹……” 玄法道人眼中闪过一抹贪婪,转头看向锋秀,心中暗道,“若能得到大法金丹相助,想必便能替代那些海量消耗的资源。只是,这枚圣物究竟藏在何处?”
“锋秀,从今往后,你需加紧武修,待时机成熟,为师会亲自指点你突破瓶颈。” 玄法道人话锋一转,对锋秀吩咐道。
“多谢师父厚爱!弟子定当勤勉修炼,不负师父期望!” 锋秀大喜过望,连忙俯身叩谢。
另一边,玄林云海近来始终被浓云密雾笼罩,湿气弥漫,连日光都难以穿透。虽已安排弟子在外围守卫,但执法尊者仍每日亲自前来探查,神色间满是忧虑。
“念一师妹性情执拗,但愿她能看在玄通师兄的面子上,护住秦义与青女,助他们脱险。” 执法尊者望着迷雾笼罩的禁地深处,心中暗自祈祷,转而又轻叹一声,“如今玄通师兄已然仙逝,但愿师妹能放下过往执念,专心修道,不再为情所困。”
禁地深处的熔坑中,岩浆翻腾,赤红的火光将整个山洞映照得通红一片。唯有悬浮在火焰上方的玄清瓶,自成一方清凉天地,瓶身偶尔闪烁出淡淡的灵光,四下散射。
瓶中,秦义正盘膝端坐,周身萦绕着一层厚厚的罡气,从头顶百会穴至足底涌泉穴,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他每一次张口吐纳,都有狂风裹挟着细碎闪电呼啸而出,威势惊人。
“若非这玄清瓶的神异,当年从上方世界吸收的上古神树能量,恐怕早已消散殆尽。” 秦义心中大喜,暗自思忖,“正是玄清瓶强大的聚合玄机,才将这些溃散的真气收拢凝聚,使其得以在体内顺畅运转。而这些能量中蕴含的未知强悍罡气,随着气息调整,已然走遍全身经脉 。既维持了肌体所需,又能随同心识自成一体,妙用无穷。”
体内,能量所化的气旋中闪电交织,悬浮在气海之上,宛如一片混沌鸿蒙。大法金丹依旧沉寂未醒,脑海中的绿珠也毫无感知,但心下那片如黑洞般深邃的气海,却愈发清晰地显现出来。
秦义心中了然:假以时日,这气海黑洞终将演化成如外界熔坑一般的磅礴存在。而想要激发黑洞中蕴藏的无尽洪流,仍需先激活体内的大法金丹。
这几日在瓶中的闭关修炼,让秦义终于悟透了神光境的真谛:所谓神光境,本质是改变凡体属性,强化 “容纳” 之能,将天地间的万法万物纳入体内,再随着修为级别提升,将其转化为自身的神、气、精。神光境一开,万物万法皆可入体,这一境界从无 “圆满” 之说,唯有 “开合” 之变,正是武修之路的根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