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秦义依循墨云的悉心指点,顺利完成了化气境两个阶段的修行。墨云更是将化气境的核心要旨倾囊相授,从气基稳固到化炉凝聚,无一不讲解得细致入微。秦义心中清楚,自己仍是圣光国的头号通缉犯,若长久在此停留,迟早会被官府察觉,到那时,必然会连累大师兄一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思虑再三,秦义终于下定决心。他简单收拾了行囊,来到墨云面前,郑重辞别。墨云不舍,再三挽留,可秦义去意已决,不愿拖累师兄。最终,秦义对着墨云夫妇深深一拜,谢过连日来的收留与传授之恩,转身踏上了新的征程。
临行前一日,秦义特意进山,猎杀了好几只野味,悄悄放在墨云家的后院。他知道这座城镇地处圣光之城北边,气候严寒,物资匮乏,当地人多以打猎为生,这些猎物或许能帮大师兄夫妇减轻些许生活负担。
赶路途中,一阵破空之声骤然传来。秦义抬眼望去,只见一只通体青碧的虎头灵兽,正拖拽着一架精致的香木辇,风驰电掣般从身旁掠过。
路边的行人见状,纷纷惊呼避让,口中高喊:“是圣光国皇子驾到!”
秦义心头猛地一紧,顺着香木辇行驶的方向望去 —— 那赫然是通往墨云家的路!他暗叫一声不好,哪里还敢耽搁,当即调转方向,快步往回折返。
果然不出所料,当秦义疾奔至大师兄住处附近时,那只青色虎头灵兽正昂首立在门前,气势汹汹。秦义不敢贸然现身,隐在街角暗处观望,可就在此时,那灵兽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透过围观的人群缝隙,秦义清晰地看到,大师兄墨云与师嫂正被几名士兵从家中拖拽出来,推搡到街上。一名满脸凶相的士兵正厉声呵斥,逼问着什么。
墨云夫妇神色惶恐,却只是不住地摇头,低声祈求着,不愿吐露半个字。随后,那士兵拿出一张画像展开,画上的人,分明就是秦义!
秦义见状,气血上涌,便要冲出去与大师兄共进退。可就在他身形微动之际,师嫂恰好抬眼瞥见了他,连忙对着他拼命摇头,眼神中满是急切的劝阻。
“立刻交代那秦义的去处!否则,本皇子定不饶你!” 一道骄横的声音响起,说话之人正是端坐于香木辇上的圣光国二皇子。
墨云缓缓抬起头,嘴角溢出几滴殷红的鲜血,显然已受了内伤。他强忍着痛楚,再次跪倒在地,声音沙哑:“二皇子饶命!小人前些日子的确接待过一位域外之人,只是他包裹得严实,小人并未看清面目。那人用完餐便匆匆出了城,至于去向,小人实在不知啊!”
“原来他就是圣光国二皇子。” 秦义在暗处咬牙暗道,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二皇子居高临下地瞥了墨云一眼,脸上满是不屑。他缓步走下香木辇,根本未曾低头看墨云半分,径直抬起脚,重重踩在墨云摊在地上的手上,而后狠狠碾转了几下。
“啊 ——!” 剧烈的疼痛让墨云忍不住惨叫出声,额上冷汗直流,却依旧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哼,他跑不出北域的。” 二皇子收回脚,语气阴狠,“若日后查明你今日有所隐瞒,本皇子定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他飞身一跃,重新坐上香木辇,大喝一声。虎头灵兽立刻会意,拖拽着香木辇,浩浩荡荡地消失在人群尽头。
秦义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不忍再看。他强忍着眼眶中的酸涩,转身默默离去。大师兄跪在地上任凭欺凌的模样,深深烙印在他心底,他暗自发誓: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早晚有一天,他要让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付出应有的代价!
如今,整个北域都张贴着通缉他的告示,秦义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换上粗布衣衫,将自己乔装成一名山野樵夫,一路向南而行。白日里,他避开人多之处加急赶路;夜幕降临时,便寻一处隐蔽之地,潜心修炼。有了墨云传授的完整法要,他锤炼真气的效率大增,修为也在稳步精进。
越往南走,气候越发炎热,凛冽的寒风渐渐被温热的气流取代。这一日,秦义辗转来到一处僻静山谷。只见谷中林木繁茂,遮天蔽日,花香馥郁,随风飘逸;山间飞鸟盘旋,直上云霄,灵兽穿梭于林间,怡然自得。清晨时分,谷中仙气缭绕,宛如仙境;日暮时分,林间静谧无声,唯有虫鸣鸟语。秦义见此地灵气充沛,环境清幽,便决定在此休整几日,顺便闭关修炼,冲击化气境的更高层次。
按照墨云所言,化炉阶段的核心,在于炼养丹田,遵循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 的要诀,将体内真气凝练得愈发精纯。秦义盘膝坐于谷底青石之上,凝神内视,只见气海之中的碧湖,比往日更加澄澈稳定,湖底涌动的北玄真气,轮廓愈发清晰,正缓缓朝着 “炉化” 姿态演进。谷中自然灵气清新精纯,吸入体内,与自身真气相融,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他运转心法,周身脉络之中,真气奔腾不息,如江海奔涌,浩浩荡荡;全身穴位亦随之活跃,如周天星辰,频频跳动,与天地灵气遥相呼应。
七日闭关转瞬即逝。出关之时,秦义只觉全身气力充盈,比以往强盛了数倍不止。他心念一动,施展出 “暴风疾步”,身形如一道残影,瞬间便从山底掠至山头,速度较之前又快了数分。与此同时,御气悬空的技法也愈发娴熟持久。他纵身一跃,真气托体,如一只无拘无束的神鹰,翱翔于天地之间,整个山谷的秀丽风光,尽收眼底。
脚下红绿相间的林海,郁郁葱葱,竟与故乡的青城山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缥缈仙气,更显圣洁灵秀。
就在秦义沉醉于这般美景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从林海深处一闪而过。
“呃,那是……” 秦义心神巨震,一时失控,真气紊乱,竟直直坠向山涧。
他跌跌撞撞地从林间枝头爬起身,衣衫沾满了草叶与泥土,狼狈不堪。而那道熟悉的身影,恰好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还没离开北域?” 面前的红衣少女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
红衣随风轻扬,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少女肌肤胜雪,凝脂般莹润;一头白发如流云般飘逸,眉眼似星月般璀璨,红唇若娇花般艳丽。那一个略带嗔怒的表情,早已在秦义心中辗转千万次,此刻再见,依旧让他心神激荡。
“我…… 我……” 秦义望着眼前这位曾救过自己性命的少女,一时竟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呵呵。” 少女发出一声娇俏的轻笑,英气之中透着几分妩媚,说话间,宛若九天神女降临红尘,而他,便是那红尘中唯一有幸得见的人。
秦义心神一恍,脚下一个踉跄,竟又从枝头摔落到地上。少女身形轻盈,随风而下,如秋霜暮雪般缓缓悬于秦义上方,衣袂飘飘,仙气盎然。
“多谢姑娘上次救命之恩。” 秦义定了定神,连忙俯身拜谢。
“我说过了,我并非特意救你。” 少女微微蹙眉,责备道,“如今你却不听劝告,再次踏入圣光国境内,当真是个言而无信之辈。” 说罢,她缓缓落于秦义面前,目光清澈,带着几分审视。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秦义连忙解释,“若不是被官府追杀,仓皇之下走错了路,我也不会贸然至此。”
“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少女好奇地问道。
“我叫秦义,是玄真教的弟子。” 秦义抬眼望去,目光落在少女绝美的脸颊上,坦诚相告。
“你便是秦义?”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坊间都说,你是来自下方世界的妖邪,今日一见,非但没有半分妖邪之气,反倒像个白面登徒子。”
秦义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朗声大笑:“如此说来,姑娘是偏爱救助登徒子了?”
“哼,口出狂言!休怪我不客气!” 少女被他调侃得俏脸一红,嗔怒着扬起粉拳,作势要打。
“唉……” 秦义却突然深深叹了口气。
“你为何叹气?” 少女收起拳头,好奇追问。
“我只是感叹,姑娘的言行与容貌,竟相差如此之多。” 秦义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真是应了那句话 —— 宁与君子争高下,不与女子论短长。” 说罢,他转身便作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