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神谷的阴寒如针般刺透衣衫,秦义盘膝坐于囚笼中央,夜明珠的微光映着他紧绷的眉眼。他依乾文长老所嘱,凝神内视,心识如丝般探入气海 —— 首要之务,便是将玄清真气与北玄真气剥离,再与混元真气合二为一。
乾文长老静立其侧,枯瘦的手掌缓缓抬起,周身逸散出淡淡的白气。这白气遇寒不散,竟在秦义周身凝结成一层蛋清般透明的护罩,将困神谷的玄铁阴寒与咸海湿气尽数隔绝。“此谷玄铁吸噬真气的力道堪比真法境,单凭你自身修为,未等剥离真气便会心神耗竭。” 乾文的声音带着真气震荡的嗡鸣,“这‘护元罩’能暂阻耗散,剩下的便看你的造化了。”
秦义心头一暖,不再迟疑。心识沉入气海,只见三色真气在其中交织缠绕 —— 玄清真气如赤金流转,北玄真气似寒冰闪烁,混元真气则呈乳白氤氲。他屏气凝神,以心识为刃,小心翼翼地将北玄真气挑离,如剥茧般将其引至气海边缘暂存。随后,他催动玄清真气在气海中央凝结,赤金真气盘旋间,渐渐聚成一枚鸽蛋大小的气核。
奇妙的是,气核刚成,乳白的混元真气便如归巢之鸟般涌来,牢牢附在气核之外。赤金气核遇混元真气,竟燃起熊熊金焰,原本翻涌的气海瞬间沸腾,又在金焰灼烧下缓缓沉淀。秦义只觉全身气血贲张,骨骼噼啪作响,一股灼热感从气海蔓延至四肢百骸,连周遭的护元罩都泛起了金色涟漪。
“就是此刻!凝气归一!” 乾文的喝声如惊雷炸响在识海。
秦义双目猛地圆睁,周身金光暴涨,原本盘膝而坐的身形竟缓缓悬于半空。他张口吸气,护元罩内的清气如潮水般涌入腹中,气海中金焰骤然炽盛,赤金与乳白真气彻底交融,原本虚幻的气海竟在灼烧中化为一片澄澈的金色湖泊,湖面波光粼粼,真气沉凝如液态金水。
“啊 ——” 秦义扬声长啸,啸声冲破囚笼,震得洞顶碎石簌簌落下。他抬手挥出一掌,金光裹挟着刚成的纯一真气轰向石壁,只听 “轰隆” 一声巨响,玄铁铸就的囚笼栅栏应声崩碎,石壁上赫然出现一个碗口大的深坑,碎石间还残留着金色真气的余韵。
秦义落地时,周身金光渐敛,原本略显稚嫩的脸庞多了几分沉稳。他快步走到乾文面前,躬身行礼:“多谢太师叔护持!如今玄清真气与混元真气合一,气海已成金湖,真气沉凝如实质,比先前更具威力!”
乾文长老捋着稀疏的胡须,眼中满是赞许:“寻常化气境的气海本是虚浮真气,你这金湖却是真气沉淀的真形,已是化气境巅峰的征兆。” 他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凝重,“但你需知,内气再强,若无外气统御,也只能开墙破石,难敌真法境修士。”
秦义心中一凛,正欲追问,却见乾文长老身形一动,虽无真气加持,却步法玄妙,掌风带起的气流竟让囚笼内的阴风都为之一滞。“我传你玄真大法,此乃玄清老祖观北天九星所创,共三层九式,演化四千八百六十招,内外兼修,助你破境化气、臻至轮海。”
乾文的身影在囚笼中闪转腾挪,时而挥掌如朝阳初升,掌风带着暖意;时而出拳似寒月悬空,拳势凝着霜气;时而踢腿如神龙摆尾,足尖点地便带起一道无形气劲。“第一层武斗三式:阳明神掌、元阴神拳、真武神腿,各分五百四十招,皆以‘临、兵、斗’三字真诀为要,招招主攻。”
秦义看得目不暇接,忽然惊呼:“太师叔,这真诀莫非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真言?”
乾文身形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竟知晓?”
秦义心中一动,连忙故作伤感:“师父曾提及此诀,说玄真大法与九字真言同源,只是未及细讲,便已仙逝……”
乾文叹了口气,并未深究,继续推演招式:“第二层为‘者、皆、阵’,主防御与困敌;第三层‘列、前、行’,可凝气为兵、御空作战。此功法奥义无穷,常人穷其一生也难窥全豹,你且先记熟第一层招式与真诀。”
秦义凝神记忆,乾文每一招的转折、发力的窍穴都烂熟于心。他想起故地武侠小说中的招式,纵使是所谓 “九九八十一式” 的绝学,与这演化天地阴阳的玄真大法相比,也如孩童戏耍般可笑。
“算算时日,距咸海潮涌仅剩五日。” 乾文收势而立,衣衫虽褴褛,却自有威严,“你需在五日之内凭玄真大法破境,否则潮涌来时,阴极水会消融你的纯阳血气,纵是金湖也护不住你。”
秦义握紧拳头,眼中燃起斗志。困神谷本是绝地,他却在此得名师指点、获神功传承,这份机缘,定要转化为破局的力量。他再次盘膝坐下,心识沉入金湖,玄真大法的招式在识海中流转,刚成的纯一真气如臂使指,渐渐与招式韵律相合。囚笼内的阴风依旧呼啸,却再也吹不散少年眼中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