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凡于南方边境与虫群主宰隔空交锋、重创其意识的同时,远在废土西北极深处,被重重能量护盾和钢铁壁垒环绕的内城核心——“方舟”,也并非一片平静。
方舟内部,并非外界想象中那般秩序井然、光辉神圣。相反,越是深入其核心区域,光线愈发黯淡,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压抑感。这里的建筑风格不再是冰冷的科技感,而是逐渐转向一种古老、庄严、甚至带着一丝邪异的哥特式风格,巨大的廊柱上雕刻着扭曲的符文和锁链图案。
在方舟最深处,一座名为“秩序圣堂”的宏伟殿堂内,一场关乎龙渊与林凡命运的审判,正在进行。
殿堂穹顶高耸,垂落着无数闪烁着幽光的锁链,它们并非实物,而是由纯粹的秩序规则凝聚而成。殿堂的尽头,并非王座,而是一片不断旋转的、由冰冷数据流和规则线条构成的光之漩涡。漩涡前方,悬浮着三道模糊的、散发着浩瀚威压的身影。
他们身着古朴的暗金色长袍,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只能看到下颌冰冷的线条。他们是审判庭的最高权力机构——三席议会。
下方,单膝跪着几名气息强大的存在,其中赫然包括之前从林凡手下侥幸逃脱、伤势尚未完全复原的处刑官加尔,以及另外几名负责情报和外部事务的高阶审判官。
“……综上所述,目标‘林凡’,及其所属势力‘龙渊’,已被正式认定为‘混沌侧’高度危险个体及组织,威胁等级:灭世级。”一名负责情报的高阶审判官,声音干涩地汇报着,全息投影上展示着林凡摧毁“血蔷薇”、击溃锈蚀帝国、以及刚刚在南方展现出的恐怖灵能攻击的画面。
“其掌握的力量核心,疑似为早已被放逐的‘混沌本源’,具备极高的成长性与不可预测性。其左手,为关键污染源,已确认具备吞噬秩序、瓦解规则、乃至侵蚀神性的恐怖特性。”
“根据‘最终序列’推演,若放任其成长,将有73.8%的概率导致序列崩溃,重启失败。”
汇报完毕,殿堂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规则锁链摩擦发出的细微嗡鸣。
良久,光之漩涡左侧的那道身影发出冰冷的声音,如同两块寒冰碰撞:“蔷薇的失败,是审判庭的耻辱。加尔,你辜负了圣钉。”
加尔将头埋得更低,身体微微颤抖:“属下无能,请议长责罚!”
“责罚于事无补。”中间的身影开口,声音更加古老、更加毫无感情,仿佛宇宙规则本身在发言,“‘混沌’的再现,意味着‘放逐之墙’出现了裂隙。必须在‘祂’的目光重新注视此地之前,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
“‘观测者’在侧,‘吞噬之械’躁动,如今又出现了南方的‘虫群意志’……变数太多了。”右侧的身影接口,“我们无法抽调太多力量专门对付龙渊。”
“无需我们亲自动手。”中间的身影——首席议长做出了决断,“启动‘清道夫’协议,授权使用‘遗产’。”
“清道夫”协议!“遗产”!
下方跪着的几人身体皆是一震,显然这两个词汇代表着极其恐怖的含义。
“目标:龙渊主基地及所有确认的林凡活动区域。执行者:‘清道夫’零号。”首席议长的声音带着最终的宣判意味,“是时候,让这些迷途的羔羊,见识一下真正的‘秩序’了。”
……
与此同时,远在龙渊基地核心静室内的林凡,猛地睁开了眼睛!
就在刚才,他左手的衔尾蛇纹路,传来一阵极其剧烈、前所未有的刺痛与悸动!并非危机预警,而是一种仿佛遇到了天敌般的本能反应!一种源自混沌本源的、深刻的厌恶与警惕!
他霍然起身,走到窗前,望向西北方向,内城“方舟”所在的位置。
他的混沌感知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蔓延开来,穿透层层空间阻隔,隐约捕捉到一股极其隐晦、却又无比恐怖的秩序波动,正在方舟深处被唤醒!
那波动冰冷、死寂、带着一种抹杀一切的绝对性,其本质层次,甚至超越了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力量,包括那残缺的“万机之神”和虫群主宰!
“终于……动用底牌了吗?”林凡的眼神锐利如刀,左手的刺痛感逐渐转化为一种沸腾的战意。
他能感觉到,左手对那股波动的渴望,与极致的警惕并存。那是一种足以让左手再次产生质变的“食粮”,但也蕴含着前所未有的致命危险。
他立刻连通了指挥中心。
“侯健,最高警戒!动用所有手段,监测方舟方向的一切能量异常!”
“周镇,启动‘最终防御’预案,所有非必要人员进入地下掩体,资源向防御系统倾斜!”
“罗霆、苏婉,立刻结束南方边境的侦察任务,率领所有精锐,以最快速度回防主基地!”
一连串的命令迅速下达,整个龙渊基地刚刚因为击退虫群而稍有松懈的神经,瞬间再次紧绷到了极点!
虽然不知道内城具体要做什么,但林凡左手的悸动不会骗人。一场远比“血蔷薇”主炮更加恐怖的危机,正在袭来!
林凡看着自己微微震颤的左手,掌心的纹路仿佛在呼吸。
“清道夫”……“遗产”……
他低声重复着刚刚心血来潮般感知到的两个词汇。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所谓的‘真正秩序’,能否……挡住我的混沌!”
风暴将至,这一次,将是决定龙渊生死存亡的终极考验!而林凡的左手的弑神之路,也将迎来迄今为止最强大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