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脚步猛地一顿,像被钉在了原地,随即猛地回头看向一大妈,脸上满是猝不及防的意外,眉头拧着,下意识就反问:
“你怎么知道?”
他自觉这心思藏得够深,从头到尾没露过半分破绽,怎么会被一大妈看穿?
却不知,两人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易中海心里的小九九,一大妈比谁都清楚。
早上院里的事她没掺和,也没多问,可单看易中海上午特意去贾家,没过多久就闹出傻柱家的事情,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易中海的手笔,
毕竟贾东旭可没有那样的脑子?
本来一大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打算点破,可眼瞅着易中海还要往歪路上钻,非要搅黄傻柱的亲事,她实在按捺不住了。
看着易中海满脸诧异的模样,一大妈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满:
“你心里揣着什么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中海啊,柱子都多大岁数了,好不容易有个姑娘愿意跟他相亲,你不盼着他能成、能有个家,难不成还真要把这事儿搅黄了才甘心?”
听到这话,易中海眼神瞬间眯了起来,语气也沉了几分,像是在辩解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知道什么!这姑娘才来多久,她到底是什么心性、好不好相与,你能摸透?万一她是个难缠的,往后在咱们怎么跟她相处?”
他顿了顿,又把话头往 “养老” 上引,语气多了几分急切:
“再说了,你不也一直盼着柱子将来给咱们养老吗?要是这姑娘心里不乐意,觉得咱们是累赘,到时候从中作梗,柱子听她的不听咱们的,咱们俩老了靠谁去?我这也是为了咱们以后打算!”
“那也不能用这种法子坏了柱子的姻缘呀!”
没等易中海说完,一大妈就忍不住打断他,声音压得低却带着几分激动,眼底满是不赞同,
“养老是要紧,可柱子的终身大事更要紧!他要是一辈子打光棍,就算是给咱们养老,你能心安吗?”
听到一大妈这话里带着的一丝指责,易中海猛地转过头,眼神锐利地盯着一大妈,语气也硬了起来:
“我怎么是坏他姻缘了?我这是帮他把把关!万一这姑娘心术不正,他将来有的是后悔的时候!到时候他埋怨咱们没提醒,你就高兴了?”
见到易中海这副油盐不进、依旧执迷不悟的模样,一大妈心里也泛起一阵无力的疲惫,轻轻叹了口气。
她难道不清楚易中海心里的症结吗?
不过是怕傻柱有了媳妇就忘了他们,怕自己老两口将来没了依靠,更怕往后管不住傻柱,没了那份掌控力罢了。
可正因为她太清楚易中海这超乎寻常的掌控欲,才更不知道该怎么劝,
这种藏在骨子里的心思,哪是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掰过来的?
说轻了,他听不进去,说重了,反倒容易惹得他更固执,到时候可能闹的更加难堪。
想完这些,一大妈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无奈的郑重,语气沉了沉:
“后院老太太那边,已经知道柱子相亲的事儿了,她老人家心里亮堂着呢,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听到这话,易中海脸上的坚定瞬间松动,闪过一丝明显的犹豫。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后院的聋老太太虽说平时不怎么掺和院里的事,可实际上却是整个四合院最通透、最清醒的人之一。
而且老太太是打心眼儿里疼傻柱,真把他当成亲孙子看待,容不得旁人欺负半分。
要是让老太太知道自己在背后算计傻柱的亲事,搅和他找对象,那老太太手里的拐杖,怕是当场就要敲到自己身上来!
哪怕易中海心里对聋老太太的尊重,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真切,也绝不想真惹得老太太厌烦。
毕竟他还指望着借着老太太的身份,来扮演好自己 “尊老爱幼、主持公道” 的一大爷角色,好牢牢稳住自己在院里的威信,也让傻柱更念着他的好。
真把老太太得罪了,他这多年经营的形象,可就全白费了。
但这份犹豫也不过持续了片刻,很快易中海便重新攥紧了心思,眼神又硬了起来,
在他看来,比起老太太一时的不满,能牢牢拿捏住傻柱、稳住将来的养老依靠,才是最要紧的事。
没了眼前那个姑娘,他往后还能再帮傻柱找别的姑娘,总能让老太太消气、安心,
可要是让这个陌生的姑娘嫁进傻柱家,往后傻柱的心都偏向媳妇,他再想左右傻柱的想法、指望傻柱给自己养老,可就真没多少盼头了。
想明白这层利害,易中海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
“老太太那里,我回头去好好跟她解释,她老人家疼傻柱,也不想看到她大孙子找个不明不白的人,将来受委屈!”
见到易中海都到这份上了,还在强词夺理、给自己找借口,一大妈心里也泛起一阵寒心,
她知道,易中海这是铁了心要搅黄傻柱的亲事,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
可她既然已经看穿了易中海的心思,也实在没法眼睁睁看着傻柱的姻缘就这么被搅黄。
随后就见她脸上的无奈褪去几分,多了丝近乎哀求的恳切,拉住易中海的胳膊轻声劝道:
“中海,柱子这些年一个人多苦啊,吃了多少没人知冷知热的亏,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能看对眼的姑娘,你就别再从中添堵了,成吗?”
她顿了顿,又想起陈美娟那温顺懂礼的模样,语气更急了些:
“再说今天这姑娘我也看了,说话轻声细语的,待人也客气,看着就是个好相与的,绝不是你想的那种难缠人。”
听到一大妈的话,易中海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心里的反驳话都到了嘴边,
他想说 “我这是为了咱们养老”,想说 “姑娘好不好还不一定”,可抬眼对上一大妈眼底那满是恳求的神色,话到喉咙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张了张嘴,最终只余下一声没说出口的闷叹,什么也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