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佛门的人会不会抢先一步？”白凡压低声音问道。
萧秦闻言嗤笑一声，抹了把额头的汗，“放心，这帮老秃驴懒得很。”
“他们要是真想拦，早在山脚就设卡了。”
金玉敏回头，马尾辫扫过肩头，“你的意思是......佛门在等我们自相残杀？”
“聪明。”萧秦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佛门讲究缘法，他们巴不得我们这些外人先斗个你死我活，最后再出来收拾残局，美其名曰‘替天行道’。”
“等会儿不管谁找到神剑，保管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念着此物与佛有缘的光头。”
他说着，模仿着和尚双手合十的动作，滑稽的模样让众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我们还上去？”队伍末尾的小个子队员忍不住问，“这不是给人当枪使吗？”
萧秦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子，“日月神剑又不是大白菜，谁捡到算谁的。”
他眯起眼，望向云雾深处，“再说了，这山这么大，万一我们走了狗屎运，不小心捡到了怎么办？”
......
在仙峰寺后方的荒山上，两支队伍如同蚁群般散开，密密麻麻的人影在嶙峋的山石与茂密的灌木间穿行。
烈阳教派的教徒身着赤红劲装，胸前绣着烈日纹章。
星月教派则一袭银白长袍，背后悬着新月徽记。
四百多人挥舞着铁锹、铁镐，几乎将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个底朝天。
“先说清楚。”谭明月撩开被山风吹乱的银黑发，月光般的眸子斜睨着身旁的张昊，“我们只是暂时联手。等找到日月神剑之后......”
“自然各凭本事。”张昊打断她的话，烈阳纹章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他随手将一块拦路的巨石打碎，“我张昊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还不至于在合作时背后捅刀。”
“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
白凡一行人拨开最后一片灌木，眼前豁然出现一座青瓦白墙的小寺。
寺前石阶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正慢悠悠地扫着落叶。扫帚划过青石的沙沙声在山间格外清晰。
小沙弥见到众人也不惊慌，反而停下动作，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阳光透过银杏叶的间隙，在他光洁的头顶投下斑驳的光影。
“几位施主。”他声音清朗如泉，“是为日月神剑而来吧？”
白凡脚步一顿，挑眉看向小僧。
“小师父好眼力。”白凡不动声色地点头，“不知如何称呼？”
“小僧慧觉。”他微微一笑，将扫帚靠在墙边，“那夜天地异象，小僧恰好在院中发呆，意外亲眼目睹神剑出世之景。”
山风拂过，带起慧觉宽大的僧袍。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望向云雾深处，“既然几位率先遇见小僧，那便是缘分。不如由小僧引路，带诸位前往神剑所在之处？”
白凡眯起眼睛，“为何要帮我们？”
慧觉闻言，忽然笑得更加澄澈。
他拾起地上一片完整的银杏叶，轻轻放在掌心，“师傅常说，万法皆缘。今日之遇，或许是日月神剑自己的选择。”
金玉敏凑到白凡耳边，“这小和尚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
“我鬼知道，秃驴不都这样吗......”白凡也小声嘀咕道。
慧觉笑着转身，僧鞋踏在湿润的石阶上，“诸位请随我来。再耽搁，其他寻剑之人就要到了。”
白凡与金玉敏、萧秦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这小和尚慧觉的用意，他们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佛门中人向来讲究因果缘法，如今却主动带路指引，哪有这般好事？
八成是这群和尚发现了日月神剑，却被某种禁制或结界阻挡，这才假借缘分之名，引外人前来破局。
到时候禁制一破，他们再出来收拾残局，坐收渔翁之利。
“走，跟上去看看。”白凡压低声音，冲金玉敏使了个眼色。
慧觉走在前面，僧鞋踏在枯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的背影瘦削，宽大的僧袍被山风吹得微微鼓起，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
众人跟着他在山林间穿行了一个多小时，周围的树木愈发高大茂密，藤蔓如巨蟒般缠绕在古木之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隐约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鸟鸣。
突然，慧觉停下脚步，指向前方一堵爬满藤蔓的石壁，“就是这里。”
白凡眯起眼睛，仔细的在一面墙壁上寻找着洞穴。
那堵石壁看起来平平无奇，藤蔓交织成网，几乎将整面墙都覆盖得严严实实。
但仔细聆听，却能听到藤蔓后面传来细微的风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吸。
“洞口被精神幻境遮掩了。”萧秦低声道，随后回头冲队伍中一个瘦高的男子使了个眼色。
那男子会意，上前一步，闭上眼睛，双手抬起。
他的指尖泛起淡淡的蓝光，一股无形的精神力如涟漪般扩散开来，轻轻触碰那堵藤蔓覆盖的石壁。
“解！”男子轻喝一声。
刹那间，藤蔓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露出了后面黑黝黝的洞口。
风声骤然变大，仿佛有某种庞然大物在洞内喘息。
“果然是山洞！”金玉敏握紧了长枪，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进入时，洞口处突然浮现出一道金色的结界。
结界上布满了繁复的法力纹路，金光流转间，散发出不容侵犯的威严气息。
“哼，果然有猫腻。”金玉敏冷哼一声，枪尖试探性地戳向洞口。
一道金色光幕突然浮现，将长枪狠狠弹开，震得她虎口发麻。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众人轮番上阵。
持续数十分钟的术法轰炸，各种术法如雨点般落在结界上，然而那金色结界依旧纹丝不动，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力。
“（消音）！”萧秦朝着结界就吐了口痰上去，“这结界太坚固了，我们的攻击没用啊！”
白凡眉头紧锁，目光在结界上扫视。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摸出一根漆黑的棺材钉。
鹿头村一行，这根棺材钉已经扎了两次，上面的气息微弱了许多，但应该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