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
情绪来得快，凌厌执眼泪掉得也快。
看得出来是有几分心疼和真心，但表演成分或许更大。
简妤看着他泛红的眼睑，眼泪跟珍珠一样，又大又亮，哭得很琼瑶。
那又怎么样呢？至少他愿意为自己花心思。
“厌厌。”
嗓音黏黏糊糊的，没有之前娇软，简妤不确定能不能打动他。
他们太忙了，跟小说里的男主不一样，都没时间围着她打转。
这种随时可能抽离的状态，她很没底。
凌厌执轻轻地别开她的嘴，声色沙哑：“别咬唇。”
睫毛沾湿成一撮一撮，简妤眼泪流不出去，倒灌着回到眼睛里，酸胀裹挟着涩痛。
她眨了眨眼，努力睁大眼睛，她知道自己眼睛最漂亮。
“亲…我。”
四肢套环连接的黑布带，像在往她身体输送什么东西。
疼痛能忍，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简妤嘴巴合不上，想咬他的手。
“什么？”凌厌执没有听清楚，俯下身。
他低眉顺眼的模样，不是很好看，散漫张扬才是他的本色。
“我…”简妤轻咳出声。
眼泪闷在眼眶，酸胀感越来越钝重。
她眼睑发烫，视线都跟着发花，“你亲…亲我。”
凌厌执眼神一点点变化，惊愕、害羞、得意。
他抱着人亲，眼睛睁得很大，暗中观察。
把宝宝亲爽了，哼哼唧唧追过来，他继续。
皱眉别开头，那就是宝宝没爽，他需要换一种亲法。
裴殷离不开机台，他十根手指，有七根在操作。
眼睛抬起，落下，抬起，就这么一直重复这个动作。
酸涩。眼睛，心脏。
“医生果然是这世界上最吃力不讨好的职业。”
他盯着床上那两个，原话送回，“勾引宝宝，怎么不带带我？”
席郁没有转过头，只是默默让出一条腿，“我带你。”
声音还是冷冷的，但没有那种吃醋的阴凉。
说完，他继续低头，舐吻。
裴殷瞥过去，两眼一黑又一黑。
他低声骂道，“变态。”
“唔嗯……”
简妤被亲到腰腹挺起。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着，完全沉浸。
凌厌执习惯性地让简妤换气，对方却红着脸，主动回亲，急切索取。
他忍不住停顿，失神地看着她，忽然笑了一声。
笑意夹杂着暗爽，还有点得逞的意味。
征服欲涌上心头，他还是舍不得闭眼。
各种炫技，掌控简妤发软的腰，直到彼此呼吸错乱，隐隐有了窒息感。
侵略性收敛，凌厌执温柔起来，他开始闭眼享受。
只不过，深印在他脑海中的，依旧是简妤沉迷茫然的模样。
“别停，继续亲。”裴殷突然严肃起来。
收到指挥，席郁那边传来吸吮的声音。
“……”
“卖力过头了，没叫你。”
裴殷眼睛跟凌厌执对上。
眼眶泛红的两人，下意识避开彼此的目光。
默契还行，各忙各的。
半个小时，裴殷解开拉环，将缠绕的黑带一圈圈收拢。
“可以了？”席郁头抬起，嘴巴红红的。
“我不压榨员工。”裴殷拍了拍他肩膀，“既然你那么勤快，打点水，给我们宝宝洗洗？”
仰章跳出来，触爪沾地就跑。
不到两分钟，它就端着水跑返回。
裴殷看了眼简妤脚踝上的痕迹，狠狠地闭了闭眼。
一个个，都属狗的。
显得他太正常了。
“简单擦洗，洗澡再等三个小时。”
席郁抓住腿，已经准备往水里泡了。
他听到这话，愣住，“不是泡脚？”
裴殷伸手拿走简妤后背跟肚子上的黑带片。
他回头瞟了一眼，“泡脚停一天，今天最好也别泡。你的嘴可以泡一下。”
“……”席郁洗洗手，反应过来，跑去刷牙。
触爪拧干毛巾，触须卷住，看着很乖巧。
裴殷接过毛巾，摸了摸它的大脑袋，“大脑袋就是不一样，比你主人聪明。”
仰章黑色的脑袋隐隐发红。
它触爪抖动，啪啪打地板。
裴殷看一眼，“别甩面条，我不爱看。”
凌厌执抱着人坐到床边，“有什么发现？”
眼皮沉重，但事关自己，简妤很想睁开眼。
费了一会儿劲，放弃了。
骨头仿佛也跟着软，支撑自己坐起来，都成了一件困难事。
“我觉得我们可以把宝宝当成半个觉醒者来对待。”裴殷捏着毛巾，嫉妒地擦了擦简妤的嘴巴。
“她很可能不是没有魂兽，只是她的魂兽。”
裴殷说着说着，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
他半蹲着，用手拉起简妤的上衣。
凌厌执目光发沉，手指攥紧。
他接过手，拉着衣摆，“我来。”
温热的毛巾，带着湿暖的水汽，擦过颈侧、脊背、腰腹，拭去薄汗。
暖意涌向四肢百骸，驱散了周身的倦意。
掠过的地方，渐渐泛起微凉，剩下舒畅的清爽。
简妤慢慢地睁开眼，满脸倦怠。
她身体没力气地下滑。
凌厌执搂住，往腿上圈着。
毛毯裹起，露出脑袋。
裴殷放入吸管，递到她嘴边，“喝点水。”
抿了一口，涩中带苦。
凌厌执看着她皱巴巴的脸，“你给她喝的什么？”
“我是医生，喂水肯定是喂药啊。你这话问的，就多余。”
裴殷探了探简妤额头温度。
“中药。多喝点，对身体好，这玩意麻烦，熬了很久的。”
勉强吸了三口，简妤别开头。
凌厌执给她喂了块软糖。
杯里还有大半，裴殷摇了摇，还有点可惜。
简妤想知道他们刚刚没有说完的话。
又担心对方是在刻意保留。
掉个眼泪，勾勾手指，就可以解决问题，不用花费时间和力气，她喜欢。
但她可以示弱，装弱，不能真弱。
她想要他们给自己安全感，这是她对别人的渴求，因为无法从自身获取。
除此之外，她自己也需要强大，双层保障，会让她有选择的余地。
简妤抿了抿嘴，默默组织语言。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里话，凌厌执只是低头看了眼她，就帮忙问出了口。
“你刚刚说魂兽，是什么意思？”
裴殷放好药杯，刚好迎上简妤湿漉漉的眼睛。
他说话不自觉地温柔，“宝宝的魂兽，像个怪物。”
简妤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