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有把握吗?”梵曦谨慎地问道。
“把握?”梵阙冷笑一声。
“这世上哪有万全的把握?不过是有七分胜算,就值得搏上一搏!更何况……”
他看向梵曦,目光意味深长,“我们手里,不是还有九皇妹你这张……‘王牌’吗?”
梵曦明白他的意思。她是受害者,是二皇姐试图灭口的对象,由她来当众控诉,无疑更具说服力和冲击力。
“皇兄是想让曦儿……当众揭发?”梵曦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思绪。
“不错!”
梵阙点头。
“由你出面,最合适不过。届时,我会安排人在朝臣中呼应,确保舆论导向对我们有利。只要证据确凿,父皇即便想保,也保不住!”
梵曦沉默了片刻。她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是一步能最快达成目标的棋。她抬起头,看向梵阙:
“好。我答应。但是,如何确保证据能安全地带到万寿节现场?又如何确保,二皇姐不会在之前狗急跳墙?”
“证据由我的人负责带入和保管,绝对安全。”
梵阙保证道,“至于二皇姐那边……她最近麻烦缠身,大皇兄那边盯得紧,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有大动作。而且,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的安全。”
他特意加重了“保护”二字。
梵曦知道,这所谓的“保护”,也是监视。但她此刻别无选择。
“既然如此,那曦儿……便听皇兄安排。”她做出了决定。
“很好!”梵阙满意地笑了,“那我们就……静待佳音了。”
密谈结束,梵阙先行离去。
梵曦独自站在假山阴影中,看着远处嬉戏的彩蝶,心中并无多少即将复仇的快意,反而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沉重。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她的肩膀,带着安抚的力道。
是玄隐。
他没有现身,只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在。
梵曦轻轻靠向身后那坚实的支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
玄隐,万寿节……将是我们命运的巨大转折点。
无论成败,你我……都将共同面对。
与三皇子达成共识后,表面平静的宫廷之下,暗潮愈发汹涌。
梵曦明显感觉到,自己寝殿周围的“眼睛”多了起来。有些是二皇姐派来监视的,有些则是三皇子派来“保护”(监视)的。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暴露在多方视线之下。
汀兰也变得越发小心翼翼,伺候得更加尽心尽力,但梵曦能察觉到她眼神中偶尔闪过的慌乱与不安。梵曦并未点破,只是暗中让玄隐更加留意她的动向。
玄隐的存在,成了梵曦在这漩涡中唯一的心灵慰藉和坚实依靠。他依旧隐匿在暗处,但两人之间那种无言的默契和流淌的情愫,却与日俱增。
有时,梵曦在书房看书至深夜,他会悄无声息地出现,为她披上一件外袍,或是换上一盏更明亮的灯烛。
有时,她在庭院中散步,他会“恰好”为她拂开垂落到额前的花枝,指尖那短暂的触碰,带着克制的温柔,却足以让两人心跳失序。
更多的时候,是无声的陪伴。他在暗,她在明,彼此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如同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