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即便以刹暝的阴冷心性，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万里锁魂，隔空诛首！
这已经不是力量强弱的范畴了，这涉及到了更高层次的力量！
这样的手段，简直是闻所未闻！
“那几国的首都核心，现在还有被称为天罚之井的深坑。”
“那些大人物，连尸体都没找到。”
泰曼终于说完，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靠在椅背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密室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烛火摇曳，将刹暝那枯瘦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拉得长长的，不断晃动，仿佛他内心的波澜。
他最初的质疑与不屑，早已被泰曼描述的这接连三桩，一桩比一桩骇人听闻的事件冲击得支离破碎。
尤其是最后那万里锁魂与天罚诛首，彻底颠覆了他对力量的认知。
炼虚合道？
不，这绝不是普通的炼虚合道能做到的！
至少是炼虚合道巅峰，甚至半步地仙。
亦或者，掌握了某种来自上古甚至仙界，无法想象的恐怖传承或至宝。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就算恢复到当初的巅峰时期也不行。
他原本以为，凭借这滔天煞气，自己恢复到炼神返虚巅峰，甚至有望冲击炼虚合道。
届时，便足以在这新时代横行无忌，重建阴煞宗辉煌。
可现在，横亘在他面前的，是一座似乎高不可攀，令人绝望的恐怖山峰！
陈玄！
这个名字，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刹暝刚刚燃起的野心之上。
狂喜，早已褪尽。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与凝重，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悸。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泰曼开始惴惴不安，怀疑自己是否说错了话，触怒了老祖。
终于，刹暝那沙哑干涩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低沉，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你所述这些....可有夸大？或道听途说？”
泰曼一个激灵，连忙道：“老祖明鉴，晚辈所言，句句属实！”
“此事全球皆知，虽各国官方事后极力遮掩淡化，但当时直播观众数十亿，各种影像资料私下流传甚广，绝无虚假！”
“对了，晚辈这里，还有当时的视频，老祖宗可以亲自观看。”
他语气急切，甚至带着赌咒发誓的意味。
接过泰曼递过来的平板，上面播放的正是陈玄直播的那些画面。
看着画面中风姿卓绝，仿若真仙降世的陈玄，刹暝再次沉默。
他信了。
泰曼的恐惧做不得假，而且视频中的这些画面，无疑便是最好的证据。
“陈玄....华国修士....青云观....”
刹暝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眼中的鬼火明灭不定，闪烁着算计与权衡的光芒。
“老祖？”
泰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刹暝的脸色，道：“如今华国威望空前，那个陈玄虽然后来似乎回了山门，不再露面，但他定下的规矩，无人敢违。”
“我们是否要小心行事？尤其是....尽量不要引起华国方面，或者....那位存在的注意？”
他终于说出了心底最大的担忧。
刹暝抬起鬼火般的眸子，冷冷地看了泰曼一眼。
那一眼，让泰曼如坠冰窟，瞬间闭嘴，冷汗涔涔。
“小心行事，自是应当。”刹暝缓缓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但也不必，过于畏首畏尾。”
“天地广阔，他陈玄再强，难道还能监察天下每一寸角落？”
“何况，他所展现之力，未必没有代价，或借助了外物。”
“老夫百年积累，另辟蹊径，借这天地煞气，未必没有一线机会。”
他的话像是在说服泰曼，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但那语气中的凝重与忌惮，却挥之不去。
“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老夫的实力。”
刹暝转移了话题，语气重新变得森冷：“你需要为老夫搜集更多血食，以及，蕴含阴煞之气的材料和鬼物情报。”
“记住，速度要快。”
“是，是，晚辈明白，定当竭尽全力！”
泰曼连忙应道，心中稍安。
老祖虽然忌惮，但似乎并未失去斗志，这对他而言是好事。
宴席在一种微妙而沉重的气氛中继续进行，但之前的轻松与泰曼的狂喜，早已荡然无存。
刹暝默默消化着血食，心中却有一抹深深的阴影，投在了他刚刚铺开的野心宏图之上。
窗外，曼城的夜空依旧璀璨，但在这隐秘的别墅里，两颗被震撼与不安笼罩的邪心，却感受到了来自遥远东方，无形却沉重的压力。
。。。。。
夜，深沉如墨。
曼城郊区别墅密室中那场沉重压抑的宴席，已经结束了三天。
但对于泰曼来说，这三天仿佛比三年还要漫长。
刹暝在听完他关于陈玄的描述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那两点惨绿的鬼火时而疯狂跳动，时而凝滞如冰，枯瘦的身躯如同真正的石雕，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泰曼侍立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知道，自己带来的消息，像一盆冰水，浇熄了老祖刚苏醒时燃起的熊熊野心之火，也给自己泼了一头冷汗。
他既怕老祖因忌惮而迁怒于自己，更怕老祖不信邪，贸然去挑衅那位不可名状的存在，连累他一起灰飞烟灭。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当最后一丝天光被雨林方向涌来的厚重乌云吞噬时，刹暝从那种近乎僵死的沉思状态中醒了过来。
他缓缓转动那骷髅般的头颅，鬼火般的眸子落在忐忑不安的泰曼身上，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持续三日的死寂：
“此地不宜久留。”
泰曼一愣：“老祖，您的意思是？”
“凡尘都市，浊气太重，灵气稀薄，耳目众多。”
刹暝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冰冷与决断，但仔细听，似乎少了一丝刚苏醒时的狂傲，多了一份审慎。
“虽有煞气弥漫，却驳杂不纯，且有那些烦人的科技窥探。”
“老夫恢复实力，需精纯阴煞，更需清净。”
他顿了顿，鬼火望向窗外雨林的方向。
“返回那片林子吧。”
“那里阴秽积聚百年，煞气受天变滋养，正是上佳资粮。”
“且人迹罕至，可安心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