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同意!”娄半城表态坚决,
“捐献大部分资产表忠心,这事我明天就开始办!
我会找报社的朋友,好好宣传一下,姿态一定做足!”
“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林动图穷匕见,
说出了核心要求,
“岳父,要想我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去求老首长,
为了咱们家的事拼尽全力,
我们这‘翁婿’的名分,就必须尽快坐实,
不能留有任何让人说闲话的余地。”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娄半城:
“明天,您就立刻去找最可靠的关系,
想办法把晓娥的户口年龄改一下,
至少改到符合结婚登记的要求。
过几天,等捐献资产的事情有点眉目,舆论造起来之后,
我们就挑个好日子,我和晓娥就去区里把结婚证领了。
只有成了法律上、事实上的真女婿,
我为我老丈人一家奔走,才名正言顺,
我说话才硬气,老首长那里也才更好开口!
这件事,不能拖!”
娄半城愣了一下,没想到林动会这么急,连几天都等不了。
但转念一想,林动说得在理,夜长梦多,
只有真正绑在了一条船上,利益彻底一体化,
对方才会不遗余力。
这虽然有点委屈了女儿,但也是为了整个娄家的生存。
他仅仅犹豫了片刻,便一咬牙,斩钉截铁地说:
“行!你说得对!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为了娄家,也为了晓娥的终身幸福有个依靠,我听你的!
明天我就去办!”
林动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但随即又提出一个看似随意,实则意味深长的要求:
“对了,岳父,还有件小事。
听说您认识以前给宫里修房子、鼎鼎大名的‘样式雷’的后人?
我就在我们家现在住的那个小四合院旁边,新弄了块小地皮。
我想着,以后我和晓娥总得有个自己的窝,
不能老挤在我娘那儿。
就想着在那块地上,按照传统的格局,
但也加点结实耐用的新式样,盖几间像样的房。
这设计和施工,是技术活,还得劳您大驾,
出面请一下‘样式雷’的传人给掌掌眼,费用方面……”
“包在我身上!”不等林动说完,
娄半城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语气异常慷慨,
“样式雷他们家跟我父亲是世交,跟我关系也熟,
我明天就亲自去找他!这点面子他肯定给!
至于盖房子的所有费用,工料钱,我们娄家出了!
就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给晓娥准备的嫁妆!
一定给你们小两口盖得妥妥当当的!”
“岳父爽快!”林动笑了,这次的笑容真切了不少。
他站起身,走到娄半城面前,
伸手用力地拍了拍这位新晋岳父的肩膀,
语气中带着一种强大的、近乎狂妄的自信,
“您放心,今日您信我林动,
把身家性命和晓娥都托付给我,
他日,只要我林动还有一口气在,
必还您娄家一个天大的前程!
绝对比您守着这四九城的死物,要广阔得多!”
娄半城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吃用都还没花他自己一分钱,
口气却大得能吞天,
心里不免有点嘀咕,
这女婿是不是自信得过了头,太狂了点?
但转念一想,自己这“娄半城”的名号如今还有什么用?
有钱都花不出去,处处受制,提心吊胆,
或许真就需要这么个敢想敢干、无法无天、
甚至带点赌徒性质的狠角色,
才能在这铁桶一般的局面里,杀出一条生路!
他苦笑一下,也站起身来,握住林动的手,用力晃了晃:
“好!林动!那我这个老头子,还有我们娄家上下,
就陪你搏这一把!是成是败,听天由命,但求问心无愧!”
书房里那场决定娄家未来命运的秘密谈话结束时,
窗外的夜色已经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
墙上那架昂贵的欧式自鸣钟,
内部机械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随即“铛、铛、铛……”沉稳而清晰地敲了十一下,
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人心坎上,
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悠长而惊心。
林动从柔软的沙发里站起身,
舒展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发麻的胳膊和腰背,
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他看似随意地活动着手腕,
对依旧坐在书桌后、面色凝重中带着一丝疲惫的娄半城说道:
“娄董,哦不,瞧我这记性,该改口了,岳父。”
他语气自然地切换,
带着一种既亲近又不失分寸的态度,
“这都快半夜了,我们那大杂院估计早锁门落栓了,
这会儿回去,深更半夜的,敲门动静太大,
还得惊动街坊四邻,不太方便……”
他的话还没说完,
娄半城眼中精光一闪,竟然直接接过话头,
语气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通达”和迫不及待,
仿佛早就等着他这句话:
“既然这么晚了,天又黑,路也不好走,
还回去折腾什么?就在家里住下!反正……”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
甚至是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
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咱们早晚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见外?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顿了顿,观察着林动的表情,
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明显的暗示:
“晓娥那屋……一直都挺宽敞,床也够大,
是新式的席梦思,睡着舒服。
你们年轻人……以后日子长着呢,
趁这个机会,多处处,交流交流,培养培养感情,
那也是好的嘛,啊?呵呵……”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赤裸得近乎于明示,
几乎是把女儿直接推到了林动的怀里。
这话里的意味,赤裸得让久经世事的林动都微微愣了一下。
好家伙,这娄半城为了彻底绑住自己,
真是下了血本,连闺女的名节和脸面都豁出去不要了?
这种旧式商人“献女求安”的做派,
虽然令人不齿,但在此刻,却正中林动下怀。
不过,他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喜”、“感激”
以及一丝年轻人应有的“窘迫”和“腼腆”,
他搓了搓手,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却又暗含期待:
“这……岳父大人如此厚爱,如此……信任,
小婿真是……真是受宠若惊!
只是,这会不会太唐突了?晓娥妹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