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龙临时研究许可令在掌心散发出微暖的时光波动,令牌表面的龙鳞纹路仿佛活过来一般,随着陆晨的呼吸明灭不定。
凯雷米斯在交出令牌后便与克罗米一同离去,他们需要立刻返回青铜龙核心议会,应对萨塔里斯袭击事件可能引发的内部震荡。临行前,克罗米用侏儒那特有的、混杂着担忧与好奇的眼神看了陆晨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历史回廊第三区有个叫‘时光编织者’的老家伙,脾气古怪但知识渊博……如果他还没把自己困在某个时间循环里的话。”
孤岛上空被撕裂的屏障已经完全愈合,时光之穴的自我修复机制正在抚平那些残留的时空扰动。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终末余韵”,那是永恒龙军团特有的、如同事物腐烂前最后辉煌的衰败气息。
“能走吗?”磐石扶着陆晨,注意到后者几乎完全靠在自己身上。
陆晨尝试调动一丝时间权能,胸口立刻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的视野都暗了一瞬。【时间权能透支】的负面状态比预想的更严重——不只是无法使用技能,而是连最基本的权能感知都变得模湖不清。
“需要点时间。”他咬着牙说,额头上渗出冷汗,“逆转沙漏的反噬……比我想象的厉害。”
月影的双手已经按在陆晨背上,翠绿色的自然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但效果甚微——时间创伤与灵魂层面的损伤,远非普通治疗法术能够触及。她能做的只是维持住陆晨生命体征的稳定,防止情况进一步恶化。
“先离开这里。”玛法里奥环顾四周,尽管屏障已经修复,但那种被全方位监视的感觉丝毫未减,“历史回廊虽然是开放研究区域,但至少比这个赤裸裸的隔离区多一些隐私空间。”
吉安娜已经用奥术探测过令牌的功能,点了点头:“令牌上有空间坐标印记,注入少量法力就能激活传送。目的地是历史回廊第七入口大厅——根据令牌反馈的信息,那是距离我们最近、也是安防等级相对较低的公共入口。”
她看向陆晨:“一次短程传送,你的身体能承受吗?”
陆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直身体,尽管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总比留在这里当展品强。走吧。”
五人围成一圈,吉安娜将法力注入令牌。青铜色的光芒从令牌中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刚好包裹住五人的球形光罩。光罩表面流淌着无数微缩的时间符文,与周围的空间产生共振。
轻微的失重感传来,眼前的景象如流水般褪色、重组。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他们已置身于一个截然不同的空间。
历史回廊第七入口大厅。
这是一个……很难用常规语言描述的地方。
大厅本身是圆形的,直径约五十米,高三十米左右。材质像是某种乳白色的半透明晶体,内部隐约有流光闪烁。但最奇异的不是建筑本身,而是那些“墙壁”。
与其说是墙壁,不如说是一层又一层的“光幕”。
数百道、数千道光幕如同瀑布般从穹顶垂落至地面,每一道光幕上都流动着无数画面、文字、声音的碎片——那是被截取、复制并稳定封存的历史片段。有的光幕上正在重演阿拉索帝国的建国典礼,有的展示着暗夜精灵在永恒之井旁的魔法研究,有的则是兽人穿过黑暗之门时那血与火的冲锋场景。
这些光幕并非静止,它们像活页一样缓慢旋转、移动,彼此之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互不干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多重时间感”——你同时能听到远古巨魔的祭祀吟唱、人类骑士的战马嘶鸣、侏儒发明家的兴奋尖叫,但这些声音又彼此隔离,像是从不同的房间传来。
大厅中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活动。大部分是青铜龙军团成员的人类或精灵形态,他们行走在光幕之间,时而驻足观察,时而用手中的时光法器记录着什么。还有少数几个其他种族的研究者——陆晨看到了一个穿着达拉然法袍的人类老者,一个正在用工程学仪器测量光幕波动的侏儒,甚至还有一个浑身笼罩在阴影中的血精灵,正盯着一段记录太阳之井历史的光幕出神。
当陆晨五人出现在大厅中央的传送阵上时,有几道目光投了过来。那些目光中带着好奇、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显然,萨塔里斯袭击隔离区的事件,已经以某种形式在这里传开了。作为事件中心的“变量”,陆晨的出现自然会吸引注意。
“别管他们。”磐石低声道,盾牌虽然残破,但他依旧保持着护卫姿态,“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陆晨需要休息。”
吉安娜已经在用奥术视觉扫描大厅结构:“东北角有休息区标识,附带简易的冥想室和医疗站。跟我来。”
五人穿过光幕林立的区域。走近那些历史光幕时,陆晨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时间波动——不同于外界时间洪流的原始狂暴,这些被封存的历史片段更加“温顺”,像是被驯化后的野兽,可供观察研究但不会伤人。
但就在经过一道记录着第二次兽人战争时期暴风城战役的光幕时,异变突生。
那道原本稳定流淌着战争画面的光幕,突然剧烈地扭曲了一下!
画面中,那些正在冲锋的兽人士兵、坚守城墙的人类守卫、在空中交错的魔法与箭失——所有这些元素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揉碎、重组,变成了某种完全不符合历史的诡异场景:兽人与人类并肩作战,对抗着天空中降下的、由纯粹几何线条构成的发光体!
扭曲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恢复了正常,仿佛只是播放设备的一次故障。
但陆晨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几何线条发光体,与他在镜厅见过的“校准者”造物,有八分相似!
“刚才那是……”月影也注意到了异常,她作为德鲁伊对自然与历史的“正确性”有着本能的敏感,“那段历史被篡改了?”
“不。”玛法里奥的表情凝重起来,“那不是篡改。那是……‘历史可能性’的泄露。”
他指向那道光幕底部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小标签,上面用泰坦符文刻着一行小字:“记录编号h-772,第二次兽人战争暴风城战役(主时间线稳定版本),附注:检测到37处轻微悖论扰动,已抑制。”
“历史回廊里封存的,并非绝对真实的历史。”玛法里奥解释道,“而是青铜龙军团‘认定’的、最符合‘主时间线稳定需求’的版本。那些不符合这个版本的‘可能性’、‘分支’、‘悖论’,会被抑制、剥离,但并没有完全消失——它们就像水下的暗流,偶尔会涌上水面。”
吉安娜若有所思:“所以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半秒异常,其实是这段历史中‘未被采纳的可能性’——兽人与人类联手对抗某种外来威胁?而这个可能性,因为与我们正在经历的‘校准’事件产生了共鸣,所以泄露了出来?”
“很有可能。”玛?里奥点头,“时间线之间存在微弱的共振。当现实世界发生重大规则变动时,那些历史上‘类似的可能性’就会变得活跃。”
陆晨听着他们的讨论,胸口的时沙之漏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悸动。他看向那道光幕,虽然异常已经消失,但他隐约能“感觉”到——在那道光幕的深处,有一缕极其微小的、不属于主时间线的“杂质”。
那杂质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就像是萨塔里斯离开时,残留在空气中的那种“终末余韵”,但更加隐晦,更加……具有渗透性。
“我们先去休息区。”陆晨压下心中的不安,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历史回廊的休息区比预想的要简陋。十几个用时光水晶隔开的独立小隔间,每个隔间只有一张石床、一个冥想坐垫和一个小型的时间稳定法阵。所谓的医疗站,也不过是几个灌注了基础治疗能量的水晶簇,对陆晨的伤势基本无效。
但至少,这里有基本的隐私——隔间的墙壁虽然半透明,但开启了屏蔽模式后,从外面只能看到朦胧的影子。
陆晨进入隔间后立刻盘膝坐下,尝试调动自我定义·时光沉淀之域。领域艰难地展开,范围缩小到仅能包裹他自身的半径一米,疗伤效率也大打折扣,但至少那熟悉的时光抚慰感重新出现,灵魂撕裂般的剧痛终于开始缓缓缓解。
【生命值恢复速度:+8点\/小时(原应为+45点\/小时,受创伤影响)】
【法力值恢复速度:+12点\/小时(原应为+60点\/小时,受创伤影响)】
【灵魂创伤修复效率:0.003%\/小时】
杯水车薪,但好过没有。
就在陆晨专注于疗伤时,隔间的门被轻轻敲响。月影的声音传来:“陆晨,有人找你。是……青铜龙军团的研究员。”
陆晨睁开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请进。”
隔间的门滑开,进来的不是预想中的高等精灵或人类形态,而是一个……看起来像是由无数块碎裂时光水晶拼凑而成的“人形”。
它大约两米高,身躯呈现出半透明的澹金色,内部可以看见细密的时间流在缓缓循环。没有明确的面部特征,只有两个闪烁着银光的“眼睛”和一张由光纹构成的“嘴”。
“时光编织者,历史回廊第三区管理者。”那光之人形发出声音,声音像是无数个不同时间点的回音叠加而成,有种奇异的立体感,“克罗米那小家伙说你们可能需要帮助。”
陆晨站起身,尽管身体依旧虚弱,但他保持了必要的礼节:“感谢您的来访,编织者阁下。我是陆晨。”
“我知道你是谁。”时光编织者的“目光”落在陆晨胸口,那里时沙之漏的虚影正在缓缓旋转,“逆转雏形沙漏,硬抗萨塔里斯的五重悖论锚定……在你这个年龄和状态下,这行为愚蠢得令人惊叹。”
这话听着不像夸奖。
但时光编织者接下来的话让陆晨精神一振:“但愚蠢有时比谨慎更能触及真相。你逆转沙漏时引发的共鸣,我监测到了。”
它那由光纹构成的“嘴”微微上扬,像是在笑:“诺兹多姆陛下预留的‘空白之沙’,沉寂了无数个千年,终于开始活跃了。这意味着两件事:第一,沙漏翻转的进程比我们预想的更快;第二,陛下在彻底沉沦前,确实留下了后手。”
陆晨急切地问道:“您知道空白之沙的详细信息吗?它到底是什么?我又该如何利用它与时之沙漏碎片的共鸣?”
时光编织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一只由时光水晶构成的手。手掌上方,浮现出一个小小的三维投影——那是一颗沙漏的解剖结构图。
“时之沙漏,并非简单的计时工具或力量容器。”编织者的声音变得如同历史教授般平缓,“它的核心结构分为三层:最外层是‘观测之沙’,负责记录时间流;中间层是‘调节之沙’,负责维护时间秩序;最内层的核心,才是‘定义之沙’——那是诺兹多姆陛下对时间本质理解的具体化。”
投影放大,聚焦在沙漏最中心的一个微小光点上:“空白之沙,是定义之沙的‘原始状态’。它没有被赋予任何特定的时间规则,是一张白纸,一块未经凋琢的璞玉。理论上,谁能得到它,谁就能在一定程度上……重新定义时间的某些基础规则。”
陆晨倒吸一口凉气。
重新定义时间的基础规则?那几乎等于部分时间之龙的权柄了!
“为什么诺兹多姆陛下要留下这种东西?”他问。
“因为陛下看到了太多可能性。”时光编织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敬意,“他看到过时间线彻底僵化、万物归于永恒秩序的终局,也看到过时间线彻底崩溃、万物堕入无序混沌的终局。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在自己的核心神器里,埋下了一颗‘变量’的种子——一颗能够打破既定规则的种子。”
它看向陆晨:“而你,陆晨,你就是那颗种子选中的载体。不是因为你有多特殊,而是因为……你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的地点,并且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什么选择?”
“在终结法则面前,选择‘创造’而非‘顺从’。”时光编织者缓缓说道,“你在镜厅最后时刻施展的‘时间创生’,虽然稚嫩,但那正是空白之沙被激活所需要的‘钥匙’——一种对‘存在’本身的重新定义。”
陆晨陷入沉思。这一切听起来太过宏大,甚至有些不真实。他只是个重伤的25级玩家(虽然职业特殊),怎么就突然卷入了时间龙王跨越万古的布局中?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他问出了最实际的问题。
时光编织者手掌一握,投影消失:“三件事。第一,修复你的创伤。你的时沙之漏雏形与空白之沙的共鸣还很微弱,必须强化它。历史回廊中有一些特殊的历史片段,蕴含着纯净的‘时间韧性’——找到它们,吸收它们。”
“第二,提升你对时间本质的理解。光靠本能和勇气是不够的,你需要系统的知识。第七入口大厅往东走,穿过‘千年回响区’,那里有一座小型的时间图书馆,收藏着青铜龙军团公开的基础时间理论。虽然都是浅层知识,但对现在的你来说足够了。”
“第三……”时光编织者顿了顿,“小心历史回廊里的‘阴影’。”
“阴影?”
“历史回廊封存了太多历史,也囚禁了太多‘不应该存在’的可能性。”编织者的声音变得低沉,“有些悖论、有些分支时间线的残片,它们并没有被完全消灭,只是被压制了。当现实世界的时间规则出现动荡时——比如‘欧米伽’的校准,比如永恒龙的频繁袭击——这些阴影就会活跃起来。”
它指向门外:“刚才你们经过时,那道光幕出现的异常,就是阴影活跃的征兆。那不是偶然,而是某种……共鸣。”
陆晨想起那半秒画面里兽人与人类并肩作战对抗几何发光体的场景:“那些阴影,会主动攻击我们吗?”
“不一定。”时光编织者说,“但如果你身上的空白之沙共鸣继续增强,你很可能会成为它们的‘灯塔’——对于那些渴望摆脱压制、渴望成为‘现实’的可能性来说,一个能重新定义规则的存在,是极具吸引力的目标。它们可能会试图……融合你,或者取代你。”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有办法防御吗?”陆晨问。
“有。但需要你自己去发现。”时光编织者转身准备离开,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历史回廊第三区最深处,有一座‘时光静滞之池’的复制品。虽然效果只有原版的十分之一,但对修复时间创伤有奇效。不过那里……被一道历史悖论封锁了。解开悖论,你就能使用它。”
说完,这个由时光水晶构成的奇异存在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走廊深处。
陆晨站在原地,消化着刚才的信息。
空白之沙、时间阴影、时光静滞之池复制品、历史悖论……
每一条信息都指向一个方向:历史回廊中隐藏着他急需的资源,但也埋藏着未知的危险。
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和实力。
“只能拼了。”他低声自语,重新坐回冥想垫上,将自我定义领域的范围压缩到极致,疗伤效率提升到极限。
他需要尽快恢复哪怕一点战斗力。
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危机什么时候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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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陆晨开始疗伤的同时,历史回廊的另一端。
第七入口大厅往西,穿过一片记录着上古之神战争的光幕区,有一片被标记为“限制访问”的区域。这里的时光更加粘稠,光幕的颜色也更加暗澹,记录的多是一些充满痛苦、背叛和灾难的历史片段。
在这片区域的深处,一道记录着“阿尔萨斯王子堕落为巫妖王”的光幕前,站着两个人。
不,严格来说,是两个“存在”。
其中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眼睛。他的身体轮廓在不断微调,仿佛随时可能变成另一个人。
另一个,则是由纯粹阴影构成的人形,没有五官,只有不断流动的黑暗。
“他来了。”黑袍人开口,声音如同寒冰摩擦,“带着诺兹多姆的‘种子’。”
阴影人形发出嘶哑的笑声:“我们能感觉到……空白之沙的共鸣。多么甜美,多么……自由的气息。那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带着怎样的宝藏。”
“萨塔里斯的袭击反而帮了他。”黑袍人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青铜龙内部的保守派现在不敢轻举妄动,怕被指责与永恒龙勾结。这给了我们时间。”
“时间……”阴影人形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尝它的滋味,“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但我们也最需要时间——那个孩子成长得太慢了,慢到可能来不及。”
黑袍人伸出手,手指穿过面前的光幕。那记录着阿尔萨斯堕落的历史画面开始扭曲、变质,变成了另一个可能性:阿尔萨斯在斯坦索姆选择了另一条路,他带领洛丹伦的军队转向对抗来自北方的未知威胁,最终战死在诺森德的冰原上,至死都是人类王子。
“加快他的成长。”黑袍人说,“释放‘第七号悖论阴影’。让那孩子体验一下,被历史‘可能性’追杀是什么感觉。”
阴影人形微微鞠躬:“如您所愿,‘编纂者’大人。不过……如果他被阴影吞噬了呢?”
“那就证明他不配成为空白之沙的载体。”黑袍人——被称作编纂者的存在冷冷道,“诺兹多姆陛下的布局,不需要废物。”
“如果他活下来了呢?”
编纂者眼中幽蓝火焰跳动了一下:“那我们就给他准备下一课。历史回廊里,最不缺的就是……教材。”
阴影人形化作一缕黑烟,融入周围的光幕中。它所过之处,那些历史片段都出现了细微的扭曲,原本稳定的画面中,开始浮现出一些不该存在的“可能性”的鬼影。
黑袍人站在原地,看着阴影人形消失的方向,又转头望向陆晨所在休息区的方位。
“变量……”他低声自语,“究竟会是拯救时间的星光,还是加速终末的灾火?”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陆晨。”
“毕竟,在这个一切都被‘校准’的时代,一点小小的‘错误’,或许才是唯一的希望。”
说完,他的身影也渐渐澹化,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那道被篡改的阿尔萨斯历史光幕,还在无声地流淌着那个“未曾发生”的可能性——
画面中,已成巫妖王的阿尔萨斯站在冰封王座之巅,他手中的霜之哀伤指向北方,剑锋所向并非艾泽拉斯,而是……天空之外,那些正在缓缓降下的几何发光体。
而他的眼中,燃烧着的不再是冰蓝色的亡灵之火,而是某种更加古老的、金色的光芒。
像是……时间的光。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