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喝完,Keegan的心情轻松,他一边开车,一边开始向夜莺解释这次的目的地。
“我要去找的老伙计叫马库斯,以前是尖兵,后来腿受了伤,就退役在这边买了个小牧场养马。”Keegan的语气带着怀念和一丝担忧,“但他最近来信说,附近有个什么‘开发公司’看上了他那块地,想强行收购,用了些不太干净的手段,吓跑了他的工人,还毒死了他几匹最好的马。他报警了,但那边地方偏僻,证据也不足,一直没什么结果。他一个人有点扛不住了,所以……”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得去帮他看看。至少,得让那些混蛋知道,他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夜莺安静地听着,明白了这趟“私事”的性质。对于这种仗势欺人的行为,她同样感到厌恶。
……
几小时后,越野车驶离公路,开上了一条颠簸的土路,最终在一片略显荒凉但视野开阔的牧场边停下。
一个穿着旧牛仔服、拄着拐杖、身材依旧结实但眉宇间带着愁容的中年男人正等在那里,看到Keegan下车,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一瘸一拐地迎了上来。
“Keegan!你小子还真来了!”两人用力地拥抱了一下,拍了拍肩膀。
“马库斯,好久不见。这位是我朋友,莺。”Keegan简单介绍了一下。
马库斯看到夜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化为友善的问候:“欢迎欢迎,Keegan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Keegan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带我们看看情况。”
马库斯领着他们查看了被破坏的栅栏、空荡荡的马厩以及几匹不幸死去的马的埋葬点,越说越气愤。Keegan认真地听着,检查着现场可能留下的痕迹,表情严肃。
“那家公司的人最近还来吗?”Keegan问。
“时不时来晃悠一下,威胁几句,但没再动手。估计是想耗着我。”马库斯啐了一口。
Keegan沉思片刻,对马库斯说:“这样,你带我再去他们公司那边转转,我‘看看’情况。莺,你……要一起吗?”他看向夜莺,眼神里带着询问,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想让她离开视线的保护欲。
“嗯,好。”夜莺点头。她有点想知道Keegan会如何处理。
马库斯开着破旧的皮卡在前面带路,Keegan和夜莺驾车跟在后面。所谓的“开发公司”实际上只是远处山谷入口处用铁丝网围起来的一片临时板房,挂着个简陋的牌子,几台挖掘机停在那里,显得突兀而蛮横。
Keegan没有靠近,而是在几百米外一个能俯瞰那片工地的土坡上停了车。他拿出一个便携式的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很久,脸色越来越沉。
“不是正规公司。”他放下望远镜,语气肯定,“看那守卫的架势和停着的车,更像是一群打手凑在一起的幌子。”他转头问马库斯,“来找茬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左边眉毛上有道疤的光头?”
马库斯一愣:“有!那家伙是带头的,狠角色!”
“果然是他,‘疤脸’卡尔。”Keegan冷笑一声,“一个曾经在中部专干脏活的混混,没想到跑到这里来了。”他显然认出了对方,这意味着他对此类人和事有着深入的了解。
“那我们怎么办?报警恐怕更没用。”马库斯忧心忡忡。
Keegan没有立即回答,他靠在车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山谷的地形,像是在脑海中推演着什么。
夕阳给他的侧影镀上一层金边,那份在咖啡馆里的温和从容此刻变成了猎手般的专注和冷静。夜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感受到一种截然不同的气场。
“他们用阴招,我们也可以。”Keegan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但他们人多,硬碰硬不明智。得让他们自己觉得这块地是个烫手山芋,待不下去。”
Keegan制定的计划确实称得上简单,但这份简单背后,是基于对“疤脸”卡尔这类人心理的精准拿捏。
他们欺软怕硬,看似嚣张,实则最忌惮真正棘手的硬茬子和不可控的风险。
……
第一天。
夜幕下的牧场万籁俱寂,只有风声掠过草尖,带来远方旷野的凉意。
Keegan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没多说什么,只是检查了一下随身装备,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屋,身影迅速被黑暗吞没。
屋内,煤油灯的光晕温暖却无法完全驱散空气中的沉闷。
夜莺坐在窗边老旧的摇椅上,就着灯光,仔细擦拭着她随身携带的一件结构精巧的小工具。
马库斯坐在壁炉旁的木墩上,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个旧烟斗,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炉膛里余烬微红,映照着他眉宇间的忧虑。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沙哑:“莺小姐,真是……抱歉,也谢谢你们。尤其是Keegan,我这老家伙的麻烦,到底还是把你们扯进来了。”
夜莺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这位饱经风霜的老兵,语气平和:“马库斯,不用客气。Keegan决定的事,他会处理好。”她对Keegan的能力感到信任。
“是啊,他总是这样。”马库斯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混合着感激与回忆,“当年在部队里,任务之外,他会偷偷给我们弄来热食,谁受了伤,他包扎照顾得比医护兵还细心。”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夜莺感慨,“说实话,像他这样的男人,会是个很好的丈夫。能扛事,会照顾人,心里有谱,关键时刻靠得住……”
夜莺擦拭工具的手指微微一顿。她能感觉到马库斯话语里那份真诚的赞赏,以及一丝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试图撮合的意味。
她轻轻摇头,语气清晰而平静,不带丝毫扭捏:“马库斯,你误会了。我和Keegan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是……搭档。”她用了这个词,觉得还算贴切,“彼此信任,可以托付后背,但仅此而已。”
马库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噢,噢……这样啊。是我这老脑筋想多了,你别见怪。”他顿了顿,又忍不住补充道,“不过,能让他认可为‘搭档’的人,可不多见。你也很不一般。”
夜莺没有接话,只是将擦拭好的工具轻轻收好,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几小时后,门轴发出极轻的吱呀声。
Keegan的身影如同他离开时一样悄然出现,带进一股夜晚的凉气,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机油和金属冷却后的味道。他反手轻轻关上门,动作流畅。
马库斯立刻站起身,眼神带着询问。Keegan脱下沾了夜露的外套,挂在一旁,对上老友的目光,“那几台挖掘机的核心阀块,还有主控电路上的,暂时‘休假’了。它们会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睡一觉,直到需要它们的时候。”
马库斯张了张嘴,想象着对方工地明天一早发现核心机械瘫痪、燃料告急时的混乱场面,发出一声带着敬佩和无奈的笑:“你呀……还是老样子,下手又快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