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沈星河的办公桌上切割出整齐的光影。她盯着电脑屏幕上陆氏集团的破产清算公告,咖啡杯里的热气早已消散。手机突然震动,弹出一条新闻推送——“陆氏前总裁陆昭然涉嫌跨国洗钱案开庭,关键证人离奇失踪”。
鼠标滚轮轻轻滑动,新闻配图里陆昭然戴着手铐穿过警戒线,侧脸被阴影覆盖,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评论区里,有人痛骂商业诈骗犯,也有人惋惜曾经的商界新贵。沈星河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点击关闭。
“沈姐,客户到了。”助理小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迅速合上电脑,将情绪藏进职业微笑里。会议室里,合作方代表正滔滔不绝地讲述项目规划,沈星河却在对方翻动资料的间隙,瞥见他袖口内侧若隐若现的刺青——和那晚在仓库见到的男人如出一辙。
“王总对细节的把控确实专业。”沈星河突然打断对方,指尖叩击桌面发出清脆声响,“不过我听说贵公司最近在东南亚有几笔大宗交易,不知道是否和精密仪器有关?”
会议室空气骤然凝固。王总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过警惕:“沈小姐说笑了,我们主要做新能源项目。”
谈判结束后,小周抱着文件跟在她身后:“沈姐,你刚才问的问题好奇怪,咱们不是只谈智能家居合作吗?”
沈星河望着走廊尽头的落地窗,云层压得很低,“帮我查这家公司的资金流向,尤其是近三个月的境外转账。”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联系陆昭然的辩护律师,我要见他。”
看守所的会见室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铁栅栏另一边,陆昭然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胡茬爬满下巴,却依然保持着挺直的坐姿。看到沈星河的瞬间,他眼底亮起微光,又很快熄灭。
“你不该来。”他声音沙哑。
沈星河将一叠资料推到铁栅栏前:“这是我查到的,王远明的公司和你洗钱的空壳账户有资金往来。”她顿了顿,“他今天来谈判,袖口有蝎子刺青。”
陆昭然猛地抬头,喉结滚动:“星河,别插手。这些人...”
“这些人已经害死了关键证人?”沈星河打断他,“我收到匿名快递,是段监控录像,显示证人遇害当晚,王远明的车出现在现场。”她从包里取出U盘,“证据我交给警方了,但他们说证据链还不完整。”
铁栅栏另一边,陆昭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搞垮陆氏吗?因为我们掌握了他们走私军火的证据。当年那场车祸...”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中闪过懊悔。
沈星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什么车祸?你父亲的意外...是他们做的?”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狱警走来示意时间已到。陆昭然突然抓住铁栅栏:“星河,去找林叔,他在城西码头...”话没说完就被强行带走,只留下沈星河呆坐在原地,耳边回响着未尽的秘密。
暴雨在傍晚倾盆而下。沈星河撑着伞站在城西码头,锈迹斑斑的招牌在风中摇晃。仓库铁门虚掩着,和那晚的场景莫名相似。她握紧口袋里的防狼喷雾,推门而入。
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人蜷缩在角落,正是陆昭然的助理林叔。他的衬衫浸透鲜血,见到沈星河后,颤抖着指向墙角的保险箱。
“密码...是陆董忌日...”林叔咳出一口血,“他们...要毁掉所有证据...”
沈星河跌跌撞撞地输入密码,保险箱里除了账本,还有一个泛黄的日记本。翻开扉页,是陆昭然父亲的字迹:“2018年7月15日,发现王远明团伙走私证据,他们开始威胁...”
突然,仓库外传来汽车急刹声。沈星河迅速将账本和日记塞进包里,扶起林叔。就在这时,几道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王远明带着一群打手走了进来。
“沈小姐,好奇心太重可不好。”王远明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刀刃映出他扭曲的笑容,“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留你条活路。”
沈星河护着林叔后退,后背贴上冰冷的铁架:“你以为杀了所有人就能掩盖罪行?警方已经掌握证据。”
“证据?”王远明大笑,“等他们赶到,这里只会剩下两具烧焦的尸体。”他挥了挥手,打手们举起汽油瓶开始泼洒。
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由远及近。王远明脸色骤变,带着手下仓皇逃窜。沈星河抱着昏迷的林叔冲出仓库,看着警车将歹徒包围。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庞,怀里的日记本硌得生疼。
深夜的医院走廊,沈星河坐在长椅上翻看账本。每一笔资金流向都指向更庞大的犯罪网络,而陆昭然在其中,似乎一直扮演着卧底的角色。手机震动,是律师发来的消息:“陆昭然申请做污点证人,他说有些真相,想亲口告诉你。”
窗外的雨渐渐变小,黎明的曙光穿透云层。沈星河合上账本,走向病房。她知道,这场婚姻的迷雾散去后,等待她的不仅是真相,更是一场与黑暗的正面交锋。而她,早已不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