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沈星河攥着新得的魂魄碎片返回宗门藏经阁。怀中玉佩与碎片共鸣,在掌心烙下六芒星状的烫痕,仿佛在催促他解开更深层的秘密。藏经阁守阁长老看到他腰间若隐若现的锁魂链,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莫不是进了镜渊?
沈星河默不作声,将青铜祭坛上拓印的残卷展开。泛黄的绢帛上,古老的篆文在烛火下泛着血光:三魂聚幽冥,七魄镇八荒。当星轨逆行之日,九幽之门将开。字迹旁还画着狰狞的三头魔神,额间六芒星与幽冥教主如出一辙。
这是......《九幽秘谶》?守阁长老颤抖着抚过残卷,百年前便已失传的禁典!上面记载着开启幽冥界的禁忌之术,每字每句都浸着万千修士的鲜血!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藏经阁的青铜风铃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沈星河猛地旋身,断剑出鞘。寒光劈开雾气的刹那,他看清来人竟是戴着斗笠的灰袍老者,袖中飞出的银针泛着幽蓝毒芒。幽冥教耳目倒是灵通。沈星河冷笑,剑走偏锋挑开银针,剑气卷着烛火燎向对方衣角。
灰袍老者怪笑一声,周身腾起尸腐之气。他的面皮如同融化的蜡油般剥落,露出底下布满咒文的惨白皮肤:小崽子,交出残卷和魂魄碎片,饶你全尸!随着话音落下,老者身后的阴影中爬出无数蜘蛛大小的噬魂虫,密密麻麻铺满地面。
断剑在沈星河手中舞出璀璨剑花,青光所过之处,噬魂虫纷纷化作飞灰。但更多的虫子从墙壁裂缝中钻出,老者趁机欺身上前,枯槁的手掌直取他眉心命门。千钧一发之际,沈星河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烫,一道金光迸发,将老者震退数丈。
镇魂玉佩......原来在你身上!老者发出不甘的怒吼,身影突然分裂成三个,从不同方向发起攻击。沈星河运转惊鸿九剑,剑光如银河倒卷,却在即将击中敌人时穿透虚影。分神之际,一只噬魂虫猛地扑向他手腕,尖锐口器咬向锁魂链。
给我碎!沈星河忍痛震碎虫壳,断剑趁机刺入地面。以他为中心,金色符文如涟漪扩散,所有噬魂虫在光芒中化为齑粉。真正的老者见势不妙,化作黑烟遁逃,临走前甩出一道咒符,在墙壁上烧出猩红血字:三日后,月蚀之夜,幽冥渊见。
守阁长老望着焦黑的墙壁,面色凝重:幽冥渊是幽冥教在人界的据点,他们敢公然邀战,必然设下天罗地网。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简,此乃《破妄真诀》,专破幽冥教幻术,你连夜修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当夜,沈星河盘坐在静室中。玉简贴在眉心的刹那,无数晦涩的法诀涌入识海。当他运转功法时,体内的分魂突然沸腾,与新得的魂魄碎片产生共鸣。恍惚间,他看到自己站在幽冥渊的入口,四周漂浮着数以万计的魂火,中央祭坛上,幽冥教主的虚影正在狞笑。
不好!沈星河猛地睁开眼,额头布满冷汗。那并非幻象,而是分魂传递的预知画面。他取出残卷,在月光下反复研读,终于在角落发现一行极小的字迹:星陨之夜,以身为引,方能破局。
三日后,月蚀如期而至。幽冥渊上空乌云翻涌,血色月光将整片峡谷染成修罗场。沈星河孤身立于谷口,腰间玉佩与锁魂链同时发光,照亮崖壁上密密麻麻的幽冥教图腾。三百名黑衣教徒从阴影中现身,为首的红衣女子抚掌大笑:沈公子果然守信,可惜,这将是你最后的归宿!
话音未落,无数魂火从地底窜出,在空中凝聚成幽冥教的巨型战旗。沈星河握紧断剑,运转《破妄真诀》。当他的目光扫过战旗时,竟穿透虚幻,看到旗面下隐藏的数百具童尸——正是当年沈家灭门案中失踪的孩童!
畜生!沈星河目眦欲裂,剑气暴涨三丈。红衣女子却不慌不忙,玉手一挥,峡谷两侧的山体轰然炸裂,露出尘封的青铜古棺。棺中涌出的黑雾化作三头魔神,额间六芒星与残卷上的记载分毫不差。
魔神咆哮着扑来,每一步都震得地动山摇。沈星河引动体内所有灵力,断剑化作青龙直冲云霄。但魔神的利爪轻易撕碎剑光,将他狠狠拍向地面。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沈星河怀中的玉佩与魂魄碎片同时炸裂,化作璀璨星光融入他的经脉。
原来如此......沈星河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释然与决绝。他纵身跃起,锁魂链自动缠住魔神脖颈,整个人化作流星撞向魔神眉心的六芒星。识海中,所有分魂碎片开始融合,他看到了完整的记忆——自己本就是为封印幽冥教主而生的容器,所谓分魂,不过是镇压邪力的枷锁。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天地,星光与黑雾交织成巨大的漩涡。当光芒消散时,魔神的虚影渐渐淡去,沈星河虚弱地倒在废墟中。红衣女子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竟然选择与魔神同归于尽?
我不是同归于尽,而是......沈星河挣扎着举起断剑,剑尖指向峡谷深处,解开最后的封印!随着话音落下,幽冥渊底部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一道纯净的白光冲天而起,将所有幽冥教余孽净化。
在意识消散前,沈星河仿佛看到姑姑沈清月的虚影对他微笑。她的指尖点在他眉心,轻声道:做得好,我的小英雄。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落时,幽冥渊恢复了平静,唯有沈星河手中的断剑,仍在微微震颤,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而远处的云端,幽冥教主的残魂阴笑着看着这一切:沈星河,这不过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