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官带着镇北王谋反的密信快马加鞭赶往京城,沈星河与苏映雪则率领江湖盟众人,在终南山附近布下天罗地网,防备精锐营反扑。寒刃门弟子与天机阁高手配合默契,将散落的残部一一收服,短短十日,终南山一带便恢复了平静。
这日清晨,苏映雪正在整理从石室带出的手札,忽然发现一卷竹简的夹层里藏着半张舆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京城的一处宅院。“这里是……”她对照天机阁的京城舆图,“是镇北王在京城的私宅,位置就在吏部尚书府隔壁。”
沈星河凑过来细看,舆图上的宅院画着密道入口,直通吏部尚书府的书房:“看来镇北王早就买通了朝廷官员。”他将舆图折好,“铁笔判官独自上京太危险,我们得去接应。”
两人挑选了二十名精锐弟子,乔装成商贩,快马奔赴京城。抵达城门时,正遇守城兵卒盘查,沈星河注意到他们腰间的令牌换了样式,不再是镇北王的虎头纹,而是刻着“锦衣卫”三字。
“锦衣卫最近查得紧,说是在抓一个叫铁笔判官的钦犯。”客栈小二端来茶水,压低声音,“听说那老先生拿着什么要命的证据,惹得上面动了真怒,这几日已经抓了不少读书人。”
沈星河与苏映雪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沉。他们换上锦衣卫的服饰,混入城中,按照舆图找到那处宅院。院墙斑驳,门口挂着“闲人免进”的木牌,看似废弃,实则暗藏玄机——沈星河在门缝里瞥见了虎头令牌的影子。
“他们还在。”沈星河用匕首撬开侧门的锁,“小心脚下, likely有机关。”
院内杂草丛生,正屋的门窗却擦得锃亮。沈星河推开虚掩的房门,忽见房梁上垂下一张大网,他拉着苏映雪侧身避开,网兜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暗处冲出十余名黑衣人,招式狠辣,竟是镇北王的亲卫。
“抓活的!”为首者狞笑着扑来,手中钢刀带着劲风。沈星河施展寒刃十三式,剑招中融入刚柔并济的内力,剑光过处,黑衣人纷纷倒地。苏映雪则绕到屋后,从密道入口的石板下摸出一枚铜钥匙——舆图上标注着“开箱之钥”。
激斗中,沈星河注意到亲卫的招式里有锦衣卫的影子,心中越发不安:“镇北王竟和锦衣卫勾结了?”他一剑挑落为首者的面具,那人脸上赫然刺着锦衣卫的狼图腾。
解决完亲卫,两人顺着密道潜入吏部尚书府。书房内灯火通明,吏部尚书正跪在地上,对着一个身着蟒袍的中年男子磕头:“大人,那密信真不在下官手里,求您饶命!”
蟒袍男子把玩着一枚玉佩,声音阴冷:“铁笔判官都招了,信是你转交镇北王的,还敢狡辩?”他忽然抬头,目光如鹰隼般扫向密道口,“出来吧,沈门主。”
沈星河与苏映雪推门而出,长剑直指蟒袍男子:“你是锦衣卫指挥使?”
“正是张某。”男子起身,抖了抖蟒袍,“沈门主千里迢迢来送密信,真是辛苦。不如交给本座,也算大功一件。”
苏映雪冷笑:“勾结藩王,意图谋反,这也是大功?”她指尖弹出三枚银针,直取对方心口。张指挥使侧身避开,银针竟被他袖中的软甲弹开。
“小姑娘身手不错,可惜嫩了点。”张指挥使拍了拍手,书房四周突然落下铁网,将三人困在其中,“这网是玄铁所铸,就算是寒刃冰封也冻不住。”
沈星河却忽然笑了:“你以为我们没留后手?”他看向窗外,天边忽然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正是江湖盟约定的暗号。张指挥使脸色微变,正要下令强攻,却听府外传来厮杀声,夹杂着寒刃门弟子的呼喝。
“你的人,怕是没空来救你了。”沈星河运转内力,长剑在铁网上划出火花,“镇北王谋反的证据,我们已经抄了三份,一份送进宫,一份给了六部尚书,还有一份……”他扬了扬手中的密信,“就在这里。”
张指挥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忽然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竟想烧毁桌上的账册。苏映雪早有防备,一枚透骨钉射灭火折子,同时剑挑账册,稳稳落入手中。
铁网外传来锦衣卫的惨叫,显然江湖盟的人已经攻入府中。张指挥使见状,竟想从后窗逃跑,却被沈星河的寒刃冰封冻住了双脚。“你勾结藩王,罪证确凿,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就在此时,吏部尚书忽然撞向墙壁,竟想自尽。苏映雪眼疾手快,一记手刀将他打晕:“留着他还有用。”
解决了书房的危机,沈星河让人将张指挥使和吏部尚书关押起来,自己则带着密信和账册,赶往皇宫。宫门侍卫见是江湖盟的令牌,不敢阻拦,一路放行至太和殿外。
此时,皇帝正在殿内与群臣议事,听闻沈星河求见,颇为诧异:“宣他进来。”
沈星河步入大殿,将密信和账册呈上。太监展开念诵,满朝文武皆大惊失色,镇北王在京的党羽更是面如死灰。皇帝拍案而起,龙颜大怒:“传朕旨意,削去镇北王爵位,命兵部即刻出兵征讨!”
“陛下,”沈星河拱手,“镇北王的精锐营已被江湖盟牵制在终南山,其党羽也已被锦衣卫副指挥使拿下,此时出兵,正是良机。”
皇帝看向他,眼中带着赞许:“沈门主为国除奸,功不可没。朕欲封你为‘护国公’,掌管江湖盟,如何?”
沈星河却摇头:“草民闲散惯了,不堪重任。只求陛下能彻查寒刃门旧案,还创派门主清白。”他将石室手札呈上,“这些记载着寒刃门与魔教的渊源,第一代门主并非奸邪之辈。”
皇帝翻阅手札,沉吟片刻:“准奏。朕会命史馆重修寒刃门史,还其公道。”他看向沈星河,“江湖盟之事,你真的不愿接手?”
“江湖事,江湖了。”沈星河躬身,“朝廷与江湖各司其职,方能相安无事。”
皇帝大笑:“好一个‘江湖事,江湖了’!朕准了。”
离开皇宫时,苏映雪正在午门外等候,见他空着手出来,便知他婉拒了封赏。“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选。”她递上一块刚买的桂花糕,“京城的点心,比终南山的野果好吃吧?”
沈星河接过咬了一口,甜香在舌尖蔓延:“还是不及江南的桃花酥。”他望向南方,“等镇北王的事了结,我们就去江南。”
苏映雪笑着点头,忽然指向远处的茶楼:“你看那是谁?”
茶楼窗边,铁笔判官正与一位白胡子老者对弈,老者身边站着的,竟是血无忌。沈星河走近时,血无忌起身拱手,神色复杂:“沈门主,之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铁笔判官笑道:“血小友已经将父亲藏在西域的宝藏悉数捐出,赈济灾民,也算赎罪了。”
沈星河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看向棋盘,铁笔判官的黑子正将白棋逼入绝境,“老先生棋艺不错。”
“略懂皮毛。”铁笔判官落子,“这盘棋下完,老夫就要回江南养老了。沈门主若来,定当扫榻相迎。”
沈星河与苏映雪相视一笑,阳光洒在棋盘上,黑子与白子交错,正如这江湖的正邪善恶,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远处的皇宫传来钟声,宣告着一场风波的平息,而新的故事,正等着他们去书写。
离开京城那日,百姓沿街相送,孩童们捧着桃花枝,笑着塞进沈星河手中。他策马前行,苏映雪的笑声在风中回荡,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只留下一串马蹄声,轻叩着通往江南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