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大阵之中,陈与看着第二轮臼炮之后,金军大阵已然崩溃,内心是有点小激动的。于是赶紧叫来传令兵,“让李贵部加紧装填弹药,在金军全部溜走之前,我要看到第三轮炮火覆盖。”
陈与身边的呼延通也是一阵惊讶,呼延通也是见过臼炮使用的,但是呼延通以为,这玩意最多也就是跟八牛弩,床子弩那些玩意差不多,会给金军带来一些损毁而已,让金军有所畏惧罢了,却是没想到居然能够一轮齐射就给金军打溃了。照这样看,北上灭金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
随着金军中军的崩溃,浮桥之上的战局也开始发生了转变。东边三座浮桥上的选锋军原本对付的金军战力就不如选锋军,现在见到金军中军居然溃了,自然而然的开始动摇,还没有登上浮桥的索性也就不上浮桥了,开始直接掉头就跑。
李道见状,更是直接亲自带队,直接杀上浮桥。一时间选锋军士气大振,跟着李道竟是直接杀穿了东边的三座浮桥。
而西边的三座浮桥上,宋军破敌军跟蒲卢浑的重甲兵激战正酣,却是见着金军中军溃了,蒲卢浑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
一来是作为这支重甲兵的直属将官,蒲卢浑是亲临战阵,激战在浮桥之上的,对于身后金军大阵态势的感知自然而然是要比那些没有上浮桥的金军士卒慢上一拍的。
二来是,蒲卢浑是带着一支披着双层甲的重甲步兵的,这些重甲兵都是在确定要上阵之前才在辅兵的帮助下现披的双层甲,这些重甲兵根本就跑不动,甚至就连丢盔弃甲这种事,做起来也不是很轻易。
因此真要是也跟那些其余的金军士卒一样溃逃的话,一定会是最先一支被宋军追上的部队。而浮桥又过于狭窄,真要是后退溃逃的话,说不的就有多少金军士卒会直接掉下浮桥,带着双层甲胄直接沉在淮河的河底了。
蒲卢浑想的很明白,拼死一搏,说不定金军左军和右军还有可战之兵,会赶来救援一下,真要是就这么溃逃了,那必然会被宋军衔尾追杀,死伤殆尽。
于是蒲卢浑发一声喊,带头冲向了对面的宋军。蒲卢浑的手下见着自家猛安不退反进,于是居然也跟着士气大振起来,开始在浮桥之上猛攻的李山的破敌军。
“见了鬼了,这金狗的中军大阵都败了,怎么这会金兵反而士气更高涨了?”李山疑惑道,继续指挥着破敌军与蒲卢浑的重甲兵激战。
蒲卢浑想要等的金军援军没有到,但是一旁李道的选锋军,在率先突破了东边的三座浮桥之后,李道便让一部分选锋军在淮河北岸组成阵列,以确保浮桥通行安全,同时又派遣另一部分选锋军整列之后,便向着西边三座浮桥外的蒲卢浑部重甲兵发动了冲击。
如此一来,蒲卢浑及其下属的重甲兵已然是被破敌军和选锋军给堵在了淮河之上,进退无路。
随着选锋军的不断进逼,蒲卢浑部的重甲兵终于还是全部都被赶上了西边的三座浮桥之上。由于浮桥上的地方是有限的,很多无处下足的金军都纷纷被挤到了水里。又因为厚重的双层甲胄,连挣扎一下的气力都没有,便是直接沉入了冰冷的河底。
至此,蒲卢浑已然开始绝望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岳飞的军队战斗力是很强的,但是蒲卢浑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是这么窝囊的死在浮桥之上的。
浮桥上金军的地盘不断地被浮桥两端的宋军压缩,最后除了蒲卢浑所在的浮桥,其余两座浮桥都已经完全被宋军占据了。
蒲卢浑看着身边仅剩的八个金军重甲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此时浮桥两边的宋军已然停止了进攻,都只是看着这桥上的困兽。
“对面的金军将领,给留个名字吧,也好让我们知道,到底是杀了谁,值多少军功?”破敌军的统制李山从自己手下闪出来的缝隙之中走出来,看着已经气喘吁吁的蒲卢浑问道。
“我乃金军猛安蒲卢浑,宋狗,有本事来跟爷爷斗一斗啊!”蒲卢浑大声喝骂道。
李山不屑地笑了笑,“斗什么斗,小孩子过家家吗?”
蒲卢浑听了李山这话,最终也是没了最后的一点气势,干脆直接坐在了浮桥上。“对面的宋将,我知道你是岳家军,可否留个姓名,也让我知道是死在谁的手上。”
“岳飞岳太尉麾下,破敌军统制李山,送你上路。”李山简短的回答道。
“李山。我记住了。”蒲卢浑说完仰天大笑,然后忽然猛地向着浮桥边的淮河就跳了下去。
蒲卢浑一跳之后,浮桥上的宋军士卒一拥而上,将剩下的八个金军重甲兵砸成了肉泥。
“统制,那个金将怎么办?”李山身边的士卒看着淮河的河水问道。
“蠢货一个,披着两层铁甲,还往河里跳,找人去捞,看看能不能把这个蒲卢浑的尸体捞上来。”李山看着湍急的河水,摇了摇头。
淮河南岸,岳飞见了浮桥已然夺了下来,金军中军溃散,心中知道,这场夜战到此也就胜了。金军不仅没能占到夜战的便宜,反而损失惨重,而且宋军大部更是可以趁机借着金军的浮桥渡河了。这原本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岳飞还是隐隐的有所担忧。
陈与和甄心的出现,以及他们研发出来的武器,正在改写战争的规则,今后的战场,对于岳飞来说,将会出现更多匪夷所思的情况,自己真的还能像以前一样运筹帷幄吗?
陈与本部处,陈与瞪了许久,都不见李贵部再度开炮,心中已是焦躁万分。就连呼延通,都见识不好,开始偷偷的远离陈与了。生怕陈与会把对李贵的火撒在自己身上。
而果然由传令兵回报,然而不等传令兵开口,陈与已经先开口则问道,“李贵部为什么还不开炮。”
那传令兵也是察觉到了陈与的怒火,只得小心翼翼的说道,“回太尉,李贵李统制说,夜间出营走得急,炮弹没带够,已经打没了。”
“真是够了!呼延通,你去李贵那,给我打他五十军棍!”陈与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