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基地,电子实验室旁的临时测试场,气氛紧张而专注。一根粗重的电缆,如同怪物的脐带,连接着那台经过再次改进的“千里眼”验证机和一个摆放在百米外、加装了数个指示灯和简易刻度盘的木制模拟炮位。
蔡国庆深吸一口气,对着送话器喊道:“‘千里眼’报告!模拟目标出现!方位085,距离35,高度4!数据……开始传输!”
他身旁的技术员猛地合上一个闸刀。验证机内部传来一阵继电器噼啪作响的声音,编码盘开始转动。通过电缆,一串代表着方位、距离、高度的特定电脉冲信号,被发送了出去。
百米外的模拟炮位上,负责接收的技术员紧盯着那个简陋的终端。只见终端上的几个灯泡按照特定顺序闪烁起来,同时,连接在终端上的两个指针式仪表,也开始缓缓转动,最终分别指向了“085”度和“35”公里的大致刻度!
“接收成功!方位085,距离35!”接收技术员激动地大喊,声音都有些变调。
虽然这“闪电传令”系统还极其原始——传输速度慢,精度差(距离只能估算到5公里以内,高度信息甚至无法有效传递),需要人工解读闪烁的灯光和指针,更谈不上自动装定火炮诸元……但它实现了从无到有的突破!它证明,雷达探测到的信息,可以通过电子信号的方式,跨越空间,近乎实时地传递到火力单元!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实验室内外爆发出热烈的欢呼!蔡国庆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几个月来的呕心沥血,无数次的失败,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赵安邦站在观测位上,看着那闪烁的灯光和转动的指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是构建未来作战体系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有了这个基础,后续的速度、精度、自动化都可以一步步提升。
“通令嘉奖‘闪电传令’项目组!授予蔡国庆同志个人一等功!”赵安邦下令,“立刻开始小批量试生产这种简易终端,优先配发给外围岛屿的警戒雷达站和核心高炮阵地!”
技术的织网,终于破开了第一个节点。
然而,南洋的困局,依然如阴云般笼罩。
钱明远再次发回密电,语气愈发严峻:
“英殖民当局迫于压力,已正式下达禁令,限制清单内物资经新加坡转运。陈先生多处产业受到盘查,援助渠道几近断绝。陈先生本人虽安全,但处境艰难,暗示近期不宜直接联络。”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倭寇的外交绞杀起到了效果,这条至关重要的“星链”面临着被彻底切断的危险。
赵安邦看着电文,沉默良久。他不能坐视这条生命线中断,更不能让陈嘉庚先生独自承受压力。
“回复钱明远:渠道可断,情谊不断。暂停一切敏感物资运输,转入全面静默。转告陈先生,基地感念其高义,请他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我辈自当奋发,待他日,必扫清妖氛,再续前缘!”
他必须寻找新的破局点。
“廖化,分析南洋其他区域华侨势力分布及与倭寇关系。”
“命令情报部门,重点调查缅甸仰光、越南西贡(胡志明市)等地华侨情况,寻找可能的新渠道。”
“命令军工部,加速逆向工程进程,尤其是对倭寇步枪钢和炮弹壳材质的分析,我们必须尽快实现关键原材料的自给或替代!”
就在赵安邦为南洋困局寻找出路时,福建前线再次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而且是与王涛相关的后续。
周参谋长电文称,得到首批武器支援的“山鹰队”,士气大振,在敌后活动更加积极。他们不仅成功掩护王涛转移到了更安全的隐蔽点,还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伏击了一支倭寇的运输小队,缴获了一批文件和通讯器材。更令人惊喜的是,他们通过审讯俘虏,意外获得了一条模糊但极其重要的情报——倭寇似乎正在其控制下的某个沿海废弃盐场,秘密进行着某种与“舟山铁鸟”(指飞机)相关的活动!
“舟山铁鸟”?废弃盐场?
赵安邦立刻警觉起来!这会不会与廖化预警的那个代号“疾风”的新式突击行动有关?难道敌人想在眼皮底下偷偷组装或维修飞机?
“命令福建前指,转告‘山鹰队’,此情报至关重要!奖励他们一批急需的药品和经费。让他们继续监视那个废弃盐场,但务必谨慎,绝不可打草惊蛇!重点查清盐场内人员、物资进出情况,以及是否有异常的电波信号或夜间灯光!”
如果真能摸清这个潜在威胁,无疑将掌握巨大的主动权。
坏消息与好消息交织,压力与动力并存。赵安邦感觉自己仿佛在走钢丝,一边要稳住技术发展和内部建设的基本盘,一边要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
他再次审视系统界面。积分在经过一系列消耗和奖励后,维持在8000点左右。t3商城里那些更诱人的技术——完整的炮瞄雷达、Vt近炸引信、乃至喷气发动机前期技术——依旧遥不可及。
“还是不够快啊……”赵安邦喃喃自语。敌人的压力和威胁,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着他,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廖化,制定一个积分获取加速方案。除了常规的杀敌和任务,是否有其他途径?比如,技术扩散带来的影响力?根据地民生改善程度?”
“指挥官,系统判定中,‘科技影响力’与‘民生改善度’确为隐藏能量获取途径,但计量方式复杂,且反馈缓慢,远不如直接军事成果显着。”廖化回答。
赵安邦点了点头,这在意料之中。看来,短期内积分的最大来源,依然要在战场上获取。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方正在抢修中的港口。工人们喊着号子,将新的预制构件吊装到位;一队队士兵在进行着紧张的防空演练;更远处,“千里眼”的天线在缓缓转动……
这个他一手打造的基业,正在风雨中顽强地生长。
“命令:‘海狼’号潜艇,完成维护后,不再执行固定巡逻,转为主动猎杀!目标:倭寇在东海的一切有价值目标,商船、巡逻艇,甚至是落单的驱逐舰!我要用敌人的血,来浇灌我们的成长!”
“命令航空队,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扩大‘海鹰’无人机的侦察范围,为‘海狼’提供目标指引!”
他要化被动为主动,将压力还给敌人!
织网已在破局,青萍之末,风已渐起。赵安邦知道,下一场风暴或许会更加猛烈,但他手中能用的牌,也正在一张张增加。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博弈,还远未到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