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墟皇战魂，重临古墟
绝对的寂灭，无边的虚无。林默（或许此刻称之为“墟皇战魂”更为恰当）悬浮于这片万物终焉的“原点”之中，感受着体内流淌的、既陌生又无比熟悉的力量。寂灭战魂之体，非虚非实，介于有无之间，乃是由最本源的寂灭道则、燃烧殆尽的墟皇战血、以及他自身不灭的意志熔铸而成。举手投足间，皆可引动寂灭之力，心念微动，便可令万物归墟。这不再是借用、模拟寂灭，而是他自身，便是行走的寂灭源头一部分。
眉心那滴墟皇战血所化的血色战痕，此刻已不再是单纯的战意烙印，而是化作了一道暗金色的、形似断剑的印记，隐隐与墟皇令的气息相连，成为他沟通墟皇传承、调动寂灭本源的枢纽。识海中，《墟皇战经》的奥义不再是模糊的意念，而是化作了实质的、蕴含无上战道的符文洪流，自行运转，每时每刻都在淬炼着他的战魂，提升着他对“战”之一道的理解。对寂灭剑意的掌控，更是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心念所至，剑意自生，斩灭一切。
然而，力量并非凭空而来。此刻的他，虽拥有了“魂体”，且本质极高，近乎“道体”，但修为层次，却诡异地“跌落”了。之前的混沌寂灭元婴已然消散，融入了这具战魂之中。若以常理论，他此刻并无明确的境界划分，非金丹，非元婴，也非化神。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形式——寂灭战魂。其战力，不依赖于灵力多寡，而取决于对寂灭之道的领悟深度、墟皇战意的纯粹程度，以及战魂本身的凝实强度。若硬要类比，寻常元婴初期，甚至中期修士，在他面前，恐怕已不堪一击。但面对真正的化神大能，胜负犹未可知，毕竟他此刻并无实体，许多神通受限。
“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却也……前所未有的‘空’。” 林默（战魂）内视己身，心中明悟。这具战魂之体，堪称完美载体，潜力无穷，但也是一具“空壳”，需要海量的、高品质的寂灭本源、战意、乃至生灵魂魄（非邪道吞噬，而是类似墟皇战意中蕴含的征战杀伐之气）来不断滋养、壮大，方能彻底凝实，甚至未来有机会重铸真正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战魂初成，墟皇遗泽
绝对的死寂，万物的归墟。这里，是比墟渊更深邃、更接近“无”的所在。没有光，没有暗，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甚至没有“存在”本身的概念。唯有那永恒的、仿佛能同化湮灭一切的寂灭道韵，在无声地流淌、渗透，直到“涟漪”的出现。
“嗡——！”
一道微不可察的波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打破了这亘古的死寂。涟漪的中心，一具虚幻而凝实的身躯，正缓缓成型。那身躯呈现混沌暗金之色，非实非虚，仿佛由最纯粹的寂灭本源与某种不灭的战意凝聚而成。表面，有星辰生灭、世界轮回的微光流淌；体内，无数细密的、蕴含寂灭道韵的脉络缓缓舒张，如同新生的血管，搏动着微弱却坚韧的生机。眉心处，一道血色剑痕熠熠生辉，散发出斩天裂地、不屈不挠的煌煌战意。
林默，不，此刻或许应称之为“寂灭战魂”林默，缓缓睁开了双眼。
眸中没有眼白与瞳孔的分别，只有两团缓缓旋转的混沌星云，星云深处，是寂灭的虚无，亦是新生的原点。没有情绪，没有波澜，只有一种洞悉了死生、看淡了荣辱、却又内蕴着焚天战火的绝对平静。
“我……还活着？” 一个意念在“他”的意识核心中升起。不，不是“活着”，而是“存在”。以一种全新的、介于生与死、虚与实、寂灭与新生之间的特殊形态——“寂灭战魂”存在着。墟皇战血为引，寂灭本源为炉，不灭战意为火，将他即将彻底消散的残魂与意志，以这种方式，在寂灭的尽头重塑、涅盘。
“墟皇……” 林默（寂灭战魂）缓缓抬起虚幻的、流淌着混沌暗金光泽的手臂，低头“注视”着。掌心之中，并无血肉，只有精纯到极致的寂灭道韵在流转，蕴含着斩灭万物、归墟一切的恐怖力量，却又与这片绝对寂灭的“环境”完美交融，不再被侵蚀、同化，反而如鱼得水。他感受着体内那全新的、浩瀚如海的力量——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灵力或真元，而是对“寂灭”这一本源大道的掌控力，以及墟皇战血燃烧后留下的、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不朽的战意。
意念微动，一柄通体混沌暗金、形制古朴、剑身缠绕着缕缕寂灭死气的虚幻长剑，便在他手中悄然凝聚。剑无实体，却比任何神兵利刃更加凝练，更加危险。这是他以寂灭本源与墟皇战意，结合自身剑道领悟，凝聚而成的“寂灭剑魂”。剑出，可斩神魂，可灭生机，可引动寂灭道韵，威力远超从前。
“寂灭战魂，墟皇遗泽……这便是向死而生的蜕变么？” 林默心中明悟。他失去了血肉之躯，失去了混沌寂灭金丹，甚至失去了传统的“修为境界”。但他获得了更本质的力量——对“寂灭”的绝对亲和与初步掌控，以及墟皇传承中那不屈不灭、战天斗地的无上战意。这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是“道”的升华。若论战力，他此刻这具“寂灭战魂”之体，虽无元婴修士浩瀚如海的法力，但其对寂灭之力的运用、对神魂的杀伤、以及那源自墟皇的不灭战意，足以让他与元婴中期修士正面抗衡，甚至……斩杀！
“萱儿……” 想到妹妹，那平静如古井的心湖，终于泛起一丝涟漪。混沌星云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牵挂与担忧。他“看”向周围，那绝对死寂的空间开始在他“眼中”产生变化。一道道细微的、常人无法感知的“涟漪”与“脉络”显现出来，那是寂灭道韵流动的轨迹，是这片“寂灭空间”与外界墟渊、乃至更广阔天地的、玄之又玄的联系。
“出口在那里。” 他“看到”了一条相对“稳定”的、由寂灭本源构成的、通往外界墟渊的“通道”。这是寂灭战魂赋予他的，对寂灭环境的天然感知力。
没有犹豫，林默心念一动，寂灭战魂之体化作一道混沌暗金的流光，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条“通道”。通道内并非寻常意义上的空间路径，而是寂灭道韵的流转间隙，寻常修士闯入，瞬间便会化为虚无，但对于此刻的他而言，却如同水乳交融，瞬息千里。
下一刻，流光一闪，他已出现在墟渊深处，那片熟悉的、被星辰坟场环绕的死寂虚空之中。周围，依旧是无尽的黑暗、破碎的星辰、弥漫的寂灭气息。但在他“眼”中，一切都已不同。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一缕寂灭道韵的流动，能“听”到星辰残骸缓慢腐朽、归于虚无的“声音”，能“嗅”到空间中残留的、不久前大战留下的、属于天枢剑尊、苦海尊者、影七长老等人的法力与神魂气息，以及……那属于他自己的、燃烧殆尽的、微不可察的生命印记。
“果然都走了。” 林默目光扫过那片曾爆发大战的区域，那里空间结构依旧紊乱，残留着恐怖的战斗余波与寂灭之力侵蚀的痕迹。三大元婴的气息早已远去，只留下一些模糊的空间波动，指向不同的方向。他们定然认为他已经形神俱灭，林萱儿也多半葬身空间乱流，此刻怕是正在外围扩大搜索范围，或向宗门求援，封锁更广阔的区域。
“可惜，让你们失望了。” 林默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弧度中，没有仇恨的炽烈，只有一种漠视生死的平静，以及……必杀的决然。伤他至此，逼得萱儿生死不明，此仇，不共戴天！
他没有立刻去寻找妹妹。并非不念，而是不能。此刻他状态特殊，寂灭战魂虽成，但对力量掌控尚需熟悉，且林萱儿被混沌生灭莲庇护遁入空间乱流，行踪难测，盲目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当务之急，是尽快稳固这具新生的战魂之体，熟悉寂灭之力的运用，并探查清楚外界情况，尤其是那三大势力的动向。
“墟皇令……” 林默心念一动，一枚非金非玉、上刻星辰剑痕的暗金色令牌虚影，在他掌心缓缓浮现。这正是那枚融入他战魂核心的墟皇令印记。此刻，这枚令牌不再仅仅是信物，更仿佛成了他寂灭战魂的一部分，与他心意相通。
“嗡——” 墟皇令微微震颤，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指引感传来，并非指向林萱儿，而是指向墟渊更深处，某个寂灭道韵异常浓郁、甚至隐隐带有“墟皇”气息波动的方位。
“墟皇遗泽……还有未尽之事？” 林默心中一动。墟皇令的指引，很可能指向墟皇留下的其他传承，或是与墟皇陨落、寂灭之心相关的秘密所在。这或许是他提升实力、了解真相的关键。
“先去那里。” 略一沉吟，林默做出决定。萱儿有混沌生灭莲护体，生机未绝，且她身负寂灭道体，对空间之力有一定亲和，未必会陨落于空间乱流。而自己此刻状态特殊，急需提升实力与信息。墟皇遗泽，或许能提供助力。
不再耽搁，林默身形一动，寂灭战魂之体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悄无声息地向着墟皇令指引的方向飘去。他不再御剑飞行，而是直接与周围的寂灭道韵共振，如同鱼儿在水中游动，速度快得惊人，且毫无声息，与墟渊环境完美融合，即便是元婴后期修士的神识，也难以察觉。
沿途，墟渊深处的种种凶险——狂暴的寂灭罡风、诡异的空间裂缝、潜伏的寂灭煞灵、乃至一些因星辰寂灭而产生的、扭曲的法则陷阱——在他“眼”中皆无所遁形。他甚至能引动、操控部分寂灭道韵，或规避，或化解，或直接以寂灭剑魂斩灭，一路畅通无阻。这具寂灭战魂之体，在墟渊这等绝地，堪称如鱼得水。
约莫行进了半日，前方景象豁然一变。不再是无穷无尽的星辰坟场，而是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区域中心，悬浮着一座……残破的、仿佛由无数星辰碎片熔铸而成的、方圆不过百丈的暗金色平台。平台之上，断壁残垣，依稀可见昔日的宏伟轮廓，但如今只剩下焦黑的痕迹与深深的裂痕，诉说着曾经惨烈的大战。最引人注目的，是平台中央，一具半跪于地、高达十丈、通体暗金、布满裂痕与焦痕的……铠甲！
不，并非单纯的铠甲。那是一套完整的上古战甲，风格古朴、狰狞，布满刀劈斧凿、雷击火烧的痕迹，胸口处有一个前后透亮、仿佛被什么恐怖存在一击洞穿的巨大窟窿。战甲空空如也，内部并无尸骸，但那股历经万古而不散、仿佛能撕裂苍穹、镇压诸天的惨烈战意与寂灭死气，却凝如实质，弥漫整个平台，让周围的寂灭道韵都为之退避、臣服！
“墟皇……战甲？！” 林默瞳孔微缩，战魂之体都感受到一阵莫名的悸动。体内墟皇令印记剧烈震颤，传递出悲伤、愤怒、不甘、以及一丝……微弱的召唤。
他缓缓降落在平台边缘，靠近那具残破战甲。越是靠近，那股战意与死气便越是浓烈，仿佛置身于上古战场的核心，耳边似乎回荡着金戈铁马的嘶鸣与神魔陨落的哀嚎。战甲虽残破，但其材质非凡，历经万古岁月与寂灭侵蚀，依旧散发着暗沉的金光，上面铭刻的古老符文虽已黯淡，却依旧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嗡——！”
当林默距离战甲不足十丈时，异变突生！那具仿佛早已死寂的战甲，竟猛地一震！空洞的眼部位置，骤然亮起两点猩红如血、燃烧着不灭战火的光芒！紧接着，一股恐怖的意志威压，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轰然降临，狠狠压在林默的战魂之体上！
“擅闯帝陨之地者……死！”
沙哑、干涩、却蕴含着滔天杀意与无尽悲凉的声音，直接在林默识海中炸响！并非人言，而是残存战甲中，那不屈战魂的最后执念所化的精神冲击！
与此同时，那残破战甲竟“活”了过来！它缓缓抬起巨大的、布满裂痕的右臂，手中并无兵刃，但那五指箕张，带着撕裂星辰、捏碎世界的恐怖力量，朝着林默当头抓来！掌风未至，那凝如实质的战意与死气已让空间凝固，让林默的战魂之体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危机！这具墟皇战甲残留的战魂执念，竟将林默当成了入侵者，要将他这个“擅闯者”彻底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