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古经阁内，暗手频出
金烈阳的挑衅虽被击退，但那日之后，笼罩“听涛小筑”的暗流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发晦涩难明。曜日峰没有立刻采取更激烈的报复，但数道来自不同方向、充满审视与恶意的神识，却如同附骨之疽，日夜不辍地徘徊在小筑外围禁制边缘，虽不敢强行窥探，但那如芒在背的感觉，却让林默与林萱儿始终处于一种隐形的压力之下。天芒宗内部，显然已有不止一方势力，将他们兄妹视作了需要重点关注的目标。
南宫离依旧住在不远处的竹楼，每日清晨仍会前来“问安”或“讨教”，态度愈发恭敬自然，话题也从最初的丹道、灵植，逐渐扩展到天芒星域的风土人情、各方势力秘闻，甚至“不经意间”提及天芒宗内部某些人事纠葛。此人分寸感极强，所言之事往往点到即止，却又恰好能为林默提供理解当前复杂局势所需的关键拼图。他似乎真的在履行“交流”之责，也似乎真的在努力扮演一个“友善的邻居”。
林默对南宫离始终保持着一分警惕，但也不得不承认，与这位药王高徒的交流，确实获益匪浅。对方对大道法则、能量本质的理解，尤其是涉及生机、造化、净化、星辰道韵方面的认知，深邃而独到，往往能引发林默对自身“混沌归墟之力”与“道韵奇点”的新的思考。而通过南宫离，林默也进一步确认了天芒宗内部几大派系的基本立场：以星瞳尊者为代表、地位超然但人数较少的“摘星峰”一脉；较为中立开放、主修星辰正法的“天枢峰”及关系较好的“天璇峰”；作风激进、排外守旧的“曜日峰”及其附属势力；以及态度暧昧、与外界（尤其是昆仑、炎灵宗等）往来密切的“开阳峰”与“瑶光峰”。
“开阳峰主修杀伐征战之道，与昆仑剑修多有交流；瑶光峰则精研阵道与推演之术，据说与某些擅长卜算的隐世宗门乃至暗影殿都有说不清的关系。”南宫离某日“闲聊”时，状似无意地提及，“金烈阳前番挑衅，看似莽撞，但时机与借口都选得巧妙，背后未必没有高人指点。而且，他最后那句话……” 他看向林萱儿，笑了笑，“离间之意明显，但能精准地点出在下，说明有人对在下的到来，以及在下对林仙子的‘关注’，颇为在意。木兄，林仙子，需多加留意开阳、瑶光二峰之人，他们行事，往往比曜日峰更隐晦，也更难防范。”
这算是相当直白的提醒了。林默记在心里。看来，除了明面上的曜日峰，暗处的黑手可能更多。
平静的日常修炼仍在继续。林默在“寂灭阴火雷”的炼制上取得了突破，成功将一丝“道韵奇点”的感悟融入其中，炼制出的雷珠不仅威力倍增，爆发时更能引动小范围内的“能量归墟”效果，对阵法、护盾类防御有奇效。他将其命名为“寂灭归墟雷”，炼成了三枚，小心收起，作为底牌。
林萱儿的“莲影星移步”也愈发纯熟，配合混沌莲的净化之力，已能在身周形成一片持续数息的、可偏转、净化大多数同阶攻击的“莲影星域”。她对眉心那朵星辉莲花的感应也更深了，隐约觉得其内部蕴含的“时空道韵”似乎与某种更高层次的“秩序”相关，但以她目前的修为，还难以完全理解。
这一日，星辉忽然来访，带来了星瞳尊者的口信。
“木道友，林仙子，尊者有命，请二位往内山‘古经阁’一行。”星辉恭敬道，“古经阁内存放着我宗历代收集、整理的诸多上古残卷、秘典、札记，其中有一部分，与墟皇先祖、葬道古路、乃至各种失落纪元的神秘遗迹、禁忌存在相关。尊者言，二位或许可在其中，找到对探寻父母下落、了解古路凶险更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古经阁非寻常弟子可入，需持尊者令牌，且每次进入不得超过三个时辰。阁内典籍不得带出，也不可复制。”
古经阁！存放着与墟皇、葬道古路相关更详细资料的地方！林默与林萱儿精神一振。这正是他们目前急需的！虽然有三十年的时间准备，但葬道古路神秘莫测，轮回殿更是诡谲难明，多了解一分，便多一分把握，也少一分未知的风险。
“有劳星辉前辈带路。”林默起身。
“木兄要去古经阁？”南宫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今日来得稍晚，恰好听到，“那地方，据说收录了不少丹道孤本与上古药典，在下也向往已久，可惜一直无缘得入。不知可否厚颜，与木兄、林仙子同往？在下可在外等候，绝不妨碍二位查阅。”
他眼中带着真挚的向往，语气恳切。这要求看似合理，毕竟药王谷以丹道立世，对古经阁内的丹道典籍感兴趣实属正常。但林默心中却是一动。同去？在外等候？是真心向往，还是想借机观察他们进入古经阁的动向，甚至探查古经阁本身？
“南宫道友说笑了，古经阁乃天芒宗重地，出入需尊者令牌，岂是在下能做主的。”林默不动声色地婉拒。
“是在下唐突了。”南宫离也不坚持，笑了笑，“那在下便在此预祝木兄、林仙子此行能有收获。若看到与丹道相关的有趣记载，出来后可要与在下分享一二。”
“一定。”林默点头，与林萱儿跟着星辉离开了小筑。
古经阁位于天芒圣山内山深处，靠近“天芒殿”的一处僻静山谷。与“观星殿”那浩瀚星空的恢弘景象不同，古经阁是一座通体由不起眼的灰褐色岩石垒砌而成的、占地颇广、形制古朴、只有三层的石塔。石塔表面爬满了青苔与藤蔓，显得颇为沧桑，甚至有些破败。若非塔身隐隐散发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令人心神安宁的浩大意韵，以及塔外那重重叠叠、散发着晦涩波动的古老禁制光芒，几乎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处早已废弃的普通塔楼。
星辉在塔前止步，取出一枚雕刻着星瞳图案的令牌，对着塔门禁制一晃。禁制光芒流转，无声地裂开一道缝隙。
“木道友，林仙子，请。三个时辰后，禁制会自动开启。请务必在此时间内出来，否则会被困其中，颇为麻烦。”星辉叮嘱道。
“多谢。”林默道谢，牵着妹妹，踏入塔门。
塔内景象，再次出乎意料。并非想象中的书架林立、典籍如山，而是一片朦胧的、仿佛笼罩在淡淡雾气中的巨大空间。空间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书格”，有的以玉石封存，有的以兽皮包裹，有的干脆就是一块刻满符文的骨片或残破龟甲悬浮空中。无数柔和的光点如同萤火虫，在空间中缓缓飘荡，每一个光点，似乎都对应着一份典籍或记载。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皮革、古木、以及某种特殊香料混合而成的、沉淀了万载岁月的奇异书香。
“好神奇……”林萱儿轻声惊叹，她能感觉到，这里的每一份典籍，似乎都承载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散发着独特的、或厚重、或凌厉、或诡异、或温和的道韵波动。
“按照尊者提示，与墟皇、葬道古路相关的记载，大多在第二层左侧区域。我们分头找，用神识感应，遇到有强烈共鸣或波动的，再仔细查阅。”林默迅速做出安排。时间有限，必须高效利用。
两人分开，在浩如烟海的典籍光点中开始搜寻。林默主要依靠寂灭之心奇点的共鸣，林萱儿则依靠混沌莲对生机、秩序、以及特殊“存在”的敏感。
很快，林默便在第二层左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份被封印在漆黑金属盒中的残破骨片。骨片触手冰凉，材质不明，其上以暗红色的、仿佛干涸血液的颜料，刻划着一些扭曲怪异的符号，其中几个符号的形状，竟与他在废弃要塞壁画上看到的部分文字，以及墟皇传承记忆中某些模糊的印记，有几分相似！骨片上散发出的那种古老、蛮荒、带着一丝不祥的气息，也让寂灭之心奇点微微悸动。
他小心地以神识接触骨片外的封印。封印并不强大，似乎只是为了保护脆弱的骨片本身。神识探入，一股零碎、混乱、却又无比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并非系统的记载，更像是某个亲历者临死前，以最后的神识烙印下的、充满恐惧与疯狂的呓语碎片：
“……黑色的河流……在星空间断流……尸骸堆积成路……道在哭泣……有殿……扭曲的轮盘在转……进去的……都没出来……不，出来了，但不再是他们……皇……剑断了……约定……眼在看着……逃！快逃！离开这葬道之地！离开轮回的陷阱！……”
信息戛然而止，留下无尽的恐惧与混乱。但林默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信息：“黑色的河流”（葬道古路）、“尸骸堆积成路”、“扭曲的轮盘”（轮回殿？）、“皇……剑断了”（墟皇？）、“约定……眼在看着”（与天芒之眼的约定？）。这骨片的主人，恐怕是某个曾误入或被迫进入葬道古路的修士，侥幸逃出（或留下信息），但其神智已近乎崩溃。
“轮回的陷阱……”林默心中一沉。这意味着，轮回殿绝非善地，甚至可能是一个扭曲、囚禁闯入者的可怕存在。父母若在其中，处境恐怕比他想象的更加凶险。
另一边，林萱儿也有所获。她在一枚温润的青色玉简中，找到了一篇残缺的游记，作者自称是一位上古“星轨师”，擅长以星辰推演吉凶、寻觅古迹。游记中提到，其师门曾于某次“星轨大动”时，观测到“绝灵归墟带”边缘有“异道交汇，时空涟漪”的异象，疑似“古路潮汐”前兆。其师门前辈曾冒险前往探查，侥幸回归后，留下零星记载，言及古路入口并非固定一处，而是沿着一条隐晦的“道痕轨迹”周期性移动，其轨迹与某种早已失落的“寂灭星辰阵列”有关。若要精准定位入口，需掌握该星辰阵列的推演之法，或身怀与之相关的“道韵信标”。
“寂灭星辰阵列？道韵信标？”林萱儿将玉简内容以神识分享给哥哥。林默心中一动。寂灭星辰阵列？会不会与墟皇的寂灭大道有关？道韵信标……他们身上的“道韵奇点”，会不会就是某种“信标”？星瞳尊者安排他们来此，恐怕也有让他们自己发现这一点的用意。
就在两人沉浸于古籍的收获，不断拼凑关于葬道古路与轮回殿的零碎真相时，古经阁一层入口处的禁制，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异常的波动。这波动极其隐蔽，若非林默的“破妄真瞳”时刻维持着对周围环境的警惕，几乎无法察觉。
有人触动了禁制？星辉说过，三个时辰内禁制不会开启。是有人强行闯入？还是……
林默心中一凛，立刻对妹妹传音：“萱儿，小心，可能有情况。”同时，他将刚刚查阅的骨片与玉简放回原处，身形悄然向妹妹靠拢，神识全力展开，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每一丝变化。
古经阁内依旧静谧，萤火般的光点缓缓飘荡。但林默却感觉到，那股弥漫空间的古老书香中，似乎混入了一丝极其淡薄、却充满阴冷与恶意的气息。这气息与暗影殿的阴影死寂不同，更加飘忽诡异，仿佛能渗透神识，直抵灵魂深处，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恐惧与负面情绪。
是瑶光峰？擅长阵道与精神秘术的瑶光峰？
就在这时，离他们不远处，一枚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玉简，忽然毫无征兆地光芒大盛，随即“砰”的一声轻响，炸裂开来！炸裂的玉简并未化为碎片，而是爆散成一团浓稠的、扭曲翻滚的灰白色雾气，雾气之中，隐约有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闪烁，发出无声的凄厉哀嚎，朝着最近的林萱儿猛扑过去！雾气所过之处，周围飘荡的典籍光点都仿佛受到了污染，光芒迅速黯淡、摇曳！
“萱儿小心！”林默厉喝，身形一闪，已挡在妹妹身前，同时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出！掌心中，灰暗的混沌归墟之力汹涌而出，化作一面旋转的、边缘流淌着寂灭火光的能量巨盾，挡向那扑来的灰白雾气！
“嗤嗤嗤——！”
雾气与混沌归墟之盾接触，发出刺耳的腐蚀声。那雾气竟异常歹毒，蕴含着强烈的精神污染与侵蚀特性，连混沌归墟之力形成的护盾都被侵蚀得明灭不定，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更可怕的是，雾气中那些扭曲面孔发出的无声哀嚎，竟能穿透护盾，直接作用于神魂，让林默与林萱儿同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底涌起阵阵烦躁、恐惧、绝望的负面情绪。
“净化！”林萱儿强忍不适，清叱一声，眉心星辉莲花印记光芒大放，纯净的混沌莲清辉化作一道光柱，照射在灰白雾气之上。清辉所及，雾气的侵蚀速度明显减缓，那些扭曲面孔也发出更加尖锐的无声嘶鸣，仿佛遇到了克星。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砰！”“砰！”“砰！”
仿佛连锁反应，古经阁一层、二层、甚至三层的不同方位，接二连三地有典籍光点毫无征兆地爆开，化作一团团或灰白、或漆黑、或暗红的诡异雾气、光影、甚至细小的、散发着不祥波动的符文虫豸，从四面八方，朝着林默与林萱儿所在的区域蜂拥而来！这些被触发的东西，显然都是被人预先动了手脚的“陷阱”或“禁制”，此刻被同时引爆，形成了一个恶毒的死亡杀局！目标明确，就是他们兄妹！
整个古经阁瞬间被各种阴毒诡异的能量与精神攻击充斥，宁静不再，化作一片危机四伏的绝地！
“有人设伏！冲出去！”林默眼神冰冷到了极点。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直接杀死他们（在古经阁内闹出太大动静容易暴露），而是要重创甚至污染他们的神魂道基，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道伤”难愈，断送前程！这比直接杀人更加阴险毒辣！而且，选在古经阁内动手，既能避开星瞳尊者的直接感知（古经阁有自身禁制隔绝），又能嫁祸于“古籍禁制反噬”或“他们自己触发禁制”！
好算计！好毒辣！
“双钥共鸣！”林默与林萱儿心意相通，瞬间将共鸣提升到极致。林默周身灰暗混沌的归墟之力汹涌澎湃，化作一个不断旋转扩张的“混沌归墟领域”，将两人护在核心，疯狂吞噬、湮灭着靠近的一切攻击。林萱儿则将混沌莲净化之力催发到极限，眉心莲花清辉如潮水般涌出，在领域内部又形成一层凝实的净化光罩，专门针对那些无形无质的精神污染与灵魂攻击。
“寂灭归墟雷！”林默毫不犹豫，弹出一枚新炼制的雷珠，射向雾气最浓郁、攻击最密集的方位。
“轰——！！！”
雷珠炸开，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片灰暗的、急速扩散的“归墟波纹”！波纹所过之处，无论是灰白雾气、漆黑光影还是符文虫豸，都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字迹，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连周围的空间都出现了细微的、短暂的“真空”地带。一枚雷珠，竟清空了大片区域的袭击！
但更多的陷阱仍在被触发，攻击源源不绝。而且，古经阁本身的禁制似乎也受到了这些混乱能量的干扰，开始变得不稳定，空间隐隐震颤，一些未被触动的典籍光点也开始明灭不定。
“不能久留！向出口冲！”林默拉着妹妹，以“混沌归墟领域”开道，以“寂灭归墟雷”清除拦路的密集攻击，朝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艰难突进。林萱儿则全力维持净化光罩，抵御着无孔不入的精神侵蚀。
古经阁内，一时流光溢彩（各种陷阱能量），轰鸣不断（归墟雷爆炸），却又诡异地保持着一种“寂静”——大部分攻击都是无声的精神或能量侵蚀。
就在两人即将冲到一层，隐约能看到入口处禁制光芒时，异变再生！
入口处的禁制光芒，忽然剧烈扭曲、变幻，竟化作一张狰狞的、由无数细小符文构成的鬼脸，张开大嘴，朝着冲来的林默兄妹，发出无声的、却直透灵魂的尖锐嘶啸！同时，一股强大的禁锢与吞噬之力自鬼脸口中传出，要将他们拖入其中！
这不是古经阁原有的禁制！是后来被人篡改、附加的杀招！而且，这手段……充满了阵法与精神结合的诡异风格，是瑶光峰的典型手法！
前有鬼脸阻路，后有无数陷阱追击。林默眼中寒光爆闪，胸中怒意与杀意沸腾。对方这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萱儿，全力助我！”
“是，哥！”
两人意念彻底交融，“道韵奇点”的雏形在灵魂深处微微震动，被这生死危机与滔天怒意引动，释放出一丝远超他们目前境界理解的、玄奥莫测的波动。
林默不再保留，双手虚握，“守护之剑”的虚影瞬间凝聚，但这一次，剑身之上流转的道韵，灰暗、混沌、淡金、青辉之外，竟隐隐多了一丝星辰的恒定与“道韵奇点”的包容万象之意！剑意更加恢弘浩瀚，仿佛能斩断一切虚妄、定义自身存在！
“管你魑魅魍魉，妖法邪阵——给我破！”
“守护之剑——道韵斩！”
林默倾尽全力，朝着那符文鬼脸，悍然斩出凝聚了两人所有力量、信念与一丝“道韵奇点”玄奥的至强一剑！
剑光，不再是简单的四色，而是化作一道混沌归墟、包容万象、却又斩灭一切的恢弘剑虹，狠狠斩在了那张狰狞的符文鬼脸之上！
“嗤啦——！！！”
仿佛布帛被最锋利的刀刃割裂，又仿佛坚冰被烧红的烙铁切入。那蕴含着强大禁锢与吞噬之力的符文鬼脸，在触及这道蕴含一丝“道韵”本意的剑虹时，竟如同遇到了绝对的克星，发出凄厉的、仿佛无数人同时哀嚎的嘶鸣，表面的符文疯狂闪烁、崩解，整个鬼脸被剑虹一分为二，彻底斩开！连带着后方被篡改的禁制，也被斩出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剑光余势不衰，冲出古经阁塔门，在塔外的山谷中留下一道长达百丈、深不见底的平滑剑痕，久久不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寂灭与道韵波动。
塔内，各种被触发的陷阱攻击，随着鬼脸被破，似乎也失去了核心支撑，迅速减弱、消散。古经阁剧烈震颤了几下，缓缓恢复平静，只是内部一片狼藉，不少典籍光点黯淡甚至熄灭，显然受损不轻。
林默脸色苍白，持剑（虚影）的手微微颤抖，刚才那一剑消耗巨大，更引动了“道韵奇点”，让他神魂也感到一阵虚弱。林萱儿也是气息起伏，小脸发白，但眼神依旧坚定。
两人不敢停留，迅速从那被斩开的禁制缺口中冲出古经阁。
塔外，阳光明媚，山谷寂静。但星辉已不在原地等候。取而代之的，是数道急速破空而来的强横气息，以及一声充满惊怒的厉喝：
“何方狂徒，胆敢毁坏古经阁禁制，损伤阁内典籍？！”
数道身影落下，为首者，赫然是一名身着瑶光峰长老服饰、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气息达到元婴后期的中年修士。他身后，跟着数名瑶光峰弟子，以及……脸色铁青、眼神中带着震惊与一丝不易察觉阴郁的星辉。更远处，还有一些被刚才那惊天一剑惊动的天芒宗修士，正在迅速赶来。
那瑶光峰长老目光如电，扫过一片狼藉的古经阁入口，又落在脸色苍白、气息不稳却手持光剑虚影的林默身上，最后看向林默身后嘴角溢血、神情戒备的林萱儿，眼中寒光爆闪：
“木易！林萱儿！是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古经阁内私自触发禁制，更毁坏阁门，损伤无数珍贵典籍！该当何罪？！”
恶人先告状！真正的黑手，终于要浮出水面了吗？
林默缓缓收起“守护之剑”虚影，擦去嘴角因强行催动“道韵奇点”而渗出的一丝血迹，目光冰冷地迎向那瑶光峰长老，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该当何罪？这句话，该我问你瑶光峰才是。暗中在古经阁内布下如此阴毒陷阱，更篡改禁制，意图袭杀我兄妹二人，嫁祸禁制反噬……这等行径，不知又该当何罪？”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山谷。赶来的天芒宗修士闻言，无不色变，看向瑶光峰长老的目光，顿时变得惊疑不定。
山谷中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真正的风暴，似乎在这一刻，才真正开始席卷。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古经阁内，暗手频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