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进度出乎意料地顺利。原本计划三天的商务洽谈，在第二天下午就全部敲定了细节。方旭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熟悉的城市轮廓，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想要立刻回家的冲动。
他看了眼手表，下午四点。如果现在出发，深夜就能到家。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压不下去了。他想给秦思思一个惊喜——自从创业以来，他很少有机会提前结束工作回家。也许这样的惊喜，能让他们之间这些天的隔阂稍稍消融。
他给助理发了条信息，取消了原定今晚的应酬，简单收拾了行李就踏上了归程。
高速路上的车流稀疏，方旭开着车，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秦思思见到他时惊讶又开心的表情。他记得上一次提前回家，是三年前的结婚纪念日。那天秦思思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看到他进门时，惊喜得连锅铲都掉在了地上。那天晚上，他们喝了点酒，相拥在阳台上看星星，秦思思靠在他肩上，轻声说：要是你能经常这样突然回来就好了。
想到这里，方旭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也许是他想多了，最近秦思思的反常，可能真的只是因为魏妍失恋，她陪着心情不好而已。
夜色渐深，车内的收音机播放着轻柔的音乐。方旭摇下车窗，让夜风灌进车内，试图驱散连日奔波的疲惫。距离家越近，他的心情就越是迫切。
凌晨一点，车子终于驶入了小区。整栋楼都已经暗了下来，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还亮着灯。方旭把车停好，轻手轻脚地下了车，生怕惊醒邻居。
他站在楼下，抬头望向自己家的窗户。主卧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但缝隙里似乎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可能秦思思忘了关床头灯，他想。
电梯缓缓上升，方旭对着金属门整理了一下衣领。连续两天的奔波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但他此刻的心情却是这些天来最轻松的。
站在家门前，他特意放轻了动作，小心地把钥匙插进锁孔。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门锁一声打开的瞬间，他清楚地听见卧室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却带着明显的慌乱。
方旭的心猛地一沉。这个时间，秦思思应该已经睡熟了才对。
他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卧室的门缝下透出一点光亮。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陌生的气味，像是某种男士香水的后调，与他常用的那款完全不同。
思思？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卧室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匆忙地整理什么东西。
方旭快步走到卧室门前，伸手推开了门。
眼前的画面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秦思思正站在床边，手忙脚乱地系着睡袍的带子。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看到突然出现的方旭，她的眼睛瞬间睁大，脸色地变得惨白。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方旭的目光在房间里快速扫过。床单皱得不像话，像是刚刚被人匆忙整理过。秦思思的睡衣随意地丢在床脚，枕头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凹陷，像是刚才有人躺在那里。
项目提前结束了。方旭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正在经历怎样的惊涛骇浪，你怎么还没睡？
秦思思下意识地拉了拉睡袍的领口，这个动作让方旭注意到她脖颈处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痕。
我......我刚刚在整理衣柜。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敢与他对视，这就准备睡了。
方旭缓缓走进房间，每一步都感觉脚下有千斤重。他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两个水杯，其中一个还残留着少许琥珀色的液体。这不是他们平时喝水的杯子。
这么晚还在整理衣柜？他的声音依然平静，目光却像刀子一样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
秦思思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就是突然想起来，把过季的衣服收一收。
她的解释苍白无力。方旭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十年的女人，突然觉得她陌生得可怕。她的眼神闪烁，手指不自觉地绞着睡袍的带子，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冰冷的光束。卧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方旭的目光最终落在虚掩的浴室门上。门缝底下，似乎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