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三点,方旭正在会议室听取项目汇报,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让他眉头微皱,但那个尾号他记得——是秦思思最近在用的号码之一。
“抱歉,我接个电话。”他对与会人员示意,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先是短暂的沉默,接着传来秦思思刻意放柔的声音:“方旭,我想再见筱云一面,就最后一面。我保证见过这次之后,再也不纠缠你们了。”
方旭的目光落在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语气平静:“时间地点?”
“明天下午两点,中山路那家咖啡馆,就在派出所隔壁。”她急忙补充,“我一个人去,你也可以带人来。见过筱云我就走,真的。”
挂断电话后,方旭立即联系了孟诚。
“她约明天在派出所旁边的咖啡馆见面,说要见筱云最后一面。”方旭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
电话那头孟诚嗤笑一声:“最后一面?这话她说第几次了?肯定有诈。”
“我知道。”方旭揉了揉眉心,“但我必须去。这次见面在派出所旁边,她应该不敢乱来。你明天陪我一起,在隔壁桌等着。”
第二天下午一点五十分,方旭独自走进约定的咖啡馆。他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派出所的入口。孟诚坐在斜对面的卡座,假装在看报纸。
两点整,秦思思准时出现。她今天穿了件干净的白色毛衣,头发仔细梳理过,甚至还化了淡妆。但方旭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随身携带的帆布包被紧紧抱在胸前,像是藏着什么重要东西。
“筱云呢?”她一坐下就急切地张望。
“我不会带她来见你的。”方旭直视着她的眼睛,“秦思思,我们直接说正题吧。你要怎样才肯彻底退出我们的生活?”
秦思思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才伪装的平静面具开始出现裂痕:“我就是想见女儿一面,这个要求过分吗?”
“如果是真心想见女儿,你不会选择在这种场合。”方旭的声音很冷,“你明知道我不会带她来。”
泪水迅速涌上秦思思的眼眶:“方旭,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开始吗?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伸手想去抓方旭的手,被他躲开了。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方旭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从你出轨那天起,就不可能了。”
“可是徐佳奕已经不要我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秦思思的声音开始失控,“只有你能帮我了,方旭。看在我们十年夫妻的份上,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方旭看了眼手表:“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不准走!”秦思思猛地站起来,声音尖锐得引来了其他客人的注目。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坐下,压低声音说:“方旭,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每天在桥洞底下过夜,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心疼?”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方旭平静地说,“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秦思思最后的理智。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疯狂,右手伸进帆布包里摸索着。
“既然如此......”她的声音颤抖着,从包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没有把刀对准方旭,而是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立刻在皮肤上压出一道红痕。
咖啡馆里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其他客人纷纷后退。孟诚立刻放下报纸,随时准备冲过来。
“把刀放下。”方旭的声音依然冷静,但眼神紧紧盯着她持刀的手。
“我不放!”秦思思哭喊着,“没有你和筱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既然你不要我活着,那我就死给你看!”
她的手腕在发抖,刀刃在细嫩的皮肤上划出一道浅痕,血珠渗了出来。周围的客人有人开始拍照,有人悄悄溜出去报警。
“秦思思,你想想筱云。”方旭慢慢站起身,“如果你今天死在这里,她一辈子都会记得妈妈在她面前自杀。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
这句话让秦思思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激动起来:“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两名警察快步走进来。显然是刚才有客人报了警。
“把刀放下!”为首的警察厉声喝道。
看到警察,秦思思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别过来!再过来我就......”
“秦思思!”方旭突然提高音量,“你看看窗外!”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见派出所的红色标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泄了气——她竟然在派出所隔壁持刀闹事。
趁她分神的瞬间,另一个警察从侧后方快速上前,一把扣住她持刀的手腕。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秦思思像被抽空了力气般瘫倒在地,放声大哭:“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不让我死......”
警察捡起水果刀,对方旭说:“方先生,需要您配合做个笔录。”
在派出所里,秦思思始终低着头,不管警察问什么都不回答。做完笔录后,警方因为情节较轻,且没有造成实际伤害,最终只对她进行了严厉的训诫,没收了水果刀。
走出派出所时,夕阳已经西斜。秦思思看着方旭头也不回地走向等在不远处的孟诚,突然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方旭!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方旭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坐进车里,他对孟诚说:
“通知唐律师,加快保护令的申请。另外,我要申请持枪许可。”
孟震惊地看着他:“不至于吧?”
方旭望着窗外秦思思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深沉:
“她今天能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明天就可能架在别人脖子上。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