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这梁山贼寇欺人太甚!”
扈家庄内,鹘眼鹰睛头似虎,燕颔猿臂狼腰,
穿着绛红袍,外套着戎装的李家庄庄主,
江湖人敬称“扑天雕”的李应两道刚硬的鹰眉倒竖,怒不可遏。
“三娘,杜主管,那梁山寨主真的是这么说的?”
身着员外服,胡须花白,慈眉善目,已经上了年纪,
看上去和祝太公岁数差不多的扈家庄庄主扈太公,
却是比李应这个冲动的“年轻人”冷静了许多。
坐在下首的扈三娘和杜兴齐齐起身汇报:
“那梁山寨主确实是如此说的,
要是明日我等还没臣服,他就要发兵来攻打我们。
还说要是等他如攻破祝家庄一般攻破我们两个山庄,
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了。”
“这可如何是好?”
扈太公慈眉善目的脸上也不由浮现一丝愁容。
至于为什么两个庄子的人会在一起,
自然是梁山攻破祝家庄的一战给了他们太大的震撼,
不敢分兵,免得被梁山各个攻破。
而又因为扈家庄的防御设施比李家庄的更优,
故而李家庄庄主李应带着李家庄的庄丁等人退入扈家庄,
准备以此为堡垒,合两家之力,共扛梁山兵锋。
“太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合你我两家之力,和那梁山贼寇拼了!”
中年的李应显然比老年的扈太公更加的具有冲劲。
“是啊爹,咱们和他们拼了!”
扈太公的儿子,扈三娘的哥哥,扈家庄的少庄主,
绰号“飞天虎”的扈成年轻气盛,大声出言附和李应。
有什么最好的条件?
一旦臣服,他们两个庄子怕是要被那梁山寨主连皮带骨一起吞下去啊!
这两个庄子可是他们各自祖祖辈辈上百年披荆斩棘的心血,
岂能拱手相让于一伙梁山贼寇?
如此之后,只怕百年之后无面目于九泉之下见列祖列宗!
“拼?
我也想拼,可是拿什么拼?
那梁山能数个时辰之内就攻破祝家庄,
自然也能数个时辰攻破我李、扈两家!”
扈太公瞪了求战的扈成一眼,将他镇压。
然后把目光转移到怒目圆睁的李应身上:
“李庄主,不是我不愿意拼命,而是你李家庄的实力比祝家的更强?
还是我扈家庄的庄园比祝家庄的庄园更为坚固?”
“这…”
本来还十分激动的李应瞬间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们独龙岗李、祝、扈三家虽然名义上并驾齐驱,
但论实力上还是祝家独占鳌头。
说一句自损威风,但是事实的实话,他们李家、
扈家即使加起来实力也并没有比祝家庄高多少。
李家庄虽然在他和杜兴的经营下蒸蒸日上,
但终究少了几十年的时间,实力难以望祝家庄的项背。
而扈家庄在三家之中无论是庄丁的数量,还是教头、
护院的本领都垫底,还需要扈三娘一个女流之辈来挑大梁,
只能在他们李家和祝家之间的夹缝之中求生存。
“而且那梁山寨主又只给了我们一个晚上的思考时间,
这是不给我们机会串联亲近的庄子,乃至是向县衙、府衙求援。
那梁山寨主是个胸有沟壑之辈啊!”
分析完双方实力差距的扈太公接着感叹道。
本来他们的打算就是集两家之力死守扈家庄,
再寻求支援,合多方之力不说把梁山的势力赶回梁山,
也要把他们订死在祝家庄,让他们动弹不得,
可那梁山寨主根本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难道我们除了臣服,就没有别的路走了吗?”
冷静下来,同样明晰了双方实力差距的李应颓唐的坐在椅子上。
扈太公再叹了一口气:“目前来看,
要想保住你我的性命,唯有按照梁山说的做了。”
“可、可那些梁山贼寇太残忍了。
祝家的祝太公、祝龙、祝虎、祝彪都被他们杀了啊!”
扈成想到细作打探到的消息,整个人都不由打了个冷颤。
祝家成年的男丁都死了,祝家虽然还没有完全灭门,但也差不多了。
留下的那些孤儿寡母,即使梁山不杀他们,其他的仇家呢?
祝家庄这些年仗着兵强马壮,可没少结仇!
“这就是枭雄手段啊,不动则已,一动必雷霆万钧,不留隐患!”
扈太公依然感叹不已。这位梁山寨主的行事风格,
让他想起了史书里记载的乱世之枭雄:有统兵之能,
有大手段,也有大决断,不为小节所拘,杀伐果断。
“太公,我们可以臣服,但我们需要一个保证!”
颓然的李应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扈太公。
“你想要什么保证?”
李应的转变之大,让扈太公一时间都愣住了。
刚刚还叫嚣着要和梁山鱼死网破,
眨眼之间就打算给梁山纳投名状了。
不过,或许也正是他这份需要拼命的时候就竭尽所能的去拼命,
说放下,就放下所有的去放下,才能让他将李家庄从一个三流庄子
经营成超越他扈家庄,仅次于祝家庄的大庄子。
李应继续道:“太公,这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扈太公洒然一笑:“事关我扈家庄的百年基业,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只要我扈家庄有的,李庄主尽管开口,老夫我无有不应!”
为了他扈家庄的百年基业,他也是豁出去了。
李应却依然不直接说明,而是卖了个关子:
“这事关扈家庄最璀璨的珠宝,还请太公三思。”
“我们扈家庄最璀璨的珍宝?”
扈成不由陷入思索,开始思考什么才是他们扈家庄最璀璨的珍宝。
可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什么东西才算是他们扈家庄最璀璨的珍宝。
他扈家最值钱的一件首饰也不过是一串来自东海的东珠而已。
这东珠虽然也价值不菲,但却不足以直接打动那梁山寨主。
毕竟,梁山寨主是个男的,
女人的首饰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呢?
又不是他的母亲,或者其他挚亲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