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电瓶车在医院门口的积水里碾过，溅起的水花顺着裤脚渗进袜子，凉得刺骨，可林峰连蹭都顾不上 —— 刚到住院部楼下，就看见护士站的小刘姐攥着病历本往他这边跑，白大褂下摆被风掀得乱飞，额角还沾着没擦的汗。
“林峰！可算把你盼来了！” 小刘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掌心的汗都蹭到了他的外卖服上，声音发颤，“你爸刚才突然憋喘，我们临时加了高浓度氧才稳住！医生刚跟我说，之前交的五千押金快见底了，明天再不补一万，进口强心药就得停 —— 那药可是吊着他命的啊！”
林峰的脚步 “咚” 地钉在原地，心脏像被一只铁手狠狠攥住，连吸气都带着疼。他跟着小刘姐往 IcU 走廊冲，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病房里飘来的中药味，钻进鼻子里直呛得人发闷。
隔着 IcU 的钢化玻璃，他看见父亲林建国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三四根透明管子，有的连着重症监护仪，有的通着输液瓶。父亲的胸口起伏细得像游丝，每一次起落都像在跟死神赌命，监护仪上的绿色曲线偶尔跳一下尖锐的波峰，又迅速跌回平缓，看得他眼睛发酸。
“还、还缺多少？” 林峰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 昨天跑外卖剩下的三百二十七块，加上被李狗蛋炒鱿鱼时结的五百块工资，凑一起还不到九百，连押金零头都不够。
“至少一万！” 小刘姐叹了口气，眼神里的同情快溢出来，“我知道你难，可这病拖不起，刚才医生说，要是断了药，下次再犯险就大了……”
一万块。
这三个字像块石头砸在林峰心上，他顺着冰冷的墙根慢慢滑坐到地上，后背抵着墙，却没半点暖意。他掏出手机，手指抖着点开通讯录，从 “发小 - 王胖子” 划到 “远房表叔”，再到 “前同事老张”—— 能借的早就借遍了，胖子上周把烧烤摊的流动资金都挪给了他，现在还欠着隔壁寡妇的菜钱；表叔上次接电话听说要借钱，直接说 “信号不好” 就挂了。
他又点开微信，置顶的还是赵晓雅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停在昨天晚上，是她发的 “跟着你没未来，别再联系了”。林峰的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想打 “能不能借我点钱救我爸”，可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还是狠狠按了锁屏键 —— 那个连他送的口红都嫌 “不够档次” 的女人，只会再骂他一句 “穷鬼还想攀高枝”。
“咋就这么难啊……” 林峰抱着头，把脸埋在膝盖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他才二十三，本该是跟兄弟撸串、跟女友逛街的年纪，现在却连父亲的救命钱都凑不齐，工作没了，爱人跑了，连最亲的人都快留不住了。
走廊里人来人往，有人拿着缴费单笑着跟护士道谢，有人对着病历本抹眼泪，只有他像个局外人，被绝望裹得严严实实，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我说宿主！你耷拉个脑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像啥样啊！”
突然，一道大碴子味十足的机械音在脑子里炸开，吓了林峰一哆嗦。他猛地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泪，以为是自己逼出了幻听：“系、系统？你还在？”
“那可不！咱这系统跟你绑定了，除非你彻底歇菜，不然能陪你唠到天荒地老！” 系统的语气带着点调侃，却没让人觉得烦，“你忘了？昨天签到给的那【霉运转移符】还没使呢！还有今天的签到机会，没领呢！说不定就抽着钱了，这不正好救急？”
钱？
林峰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像黑夜里点了盏灯。他猛地想起昨天系统给的符纸，还有那句 “每日签到有惊喜”。他赶紧在心里喊：“系统！我要签到！今天的奖励到底是啥？”
“得嘞！这就给你整！” 系统音透着股雀跃，跟敲锣似的，“恭喜宿主今日签到成功，获得【应急救命金】—— 整整十万块！钱已经转到你银行卡里了，赶紧瞅瞅！”
“多少？” 林峰以为自己听错了，心脏 “咚咚” 跳得快要冲出胸口。他手指抖着点开银行 App，输密码的时候连错了两次，指尖的汗把屏幕浸得发花。等页面刷新出来，余额那一栏赫然写着 “.72”—— 比昨天多了整整十万！
真的是十万块！
林峰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攥紧，反复刷新页面，看着那个数字，眼泪又流了下来，可这次的眼泪是热的，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的妈呀！真、真有钱了！系统，你也太牛了吧！” 林峰忍不住在心里喊，声音都带着哭腔。
“那必须的！咱这系统，专治你这种穷得叮当响还走背字的！” 系统得意地哼了一声，“不过跟你说啊，这十万只是开胃小菜，以后签到还能抽别墅、豪车、超能力呢！只要你好好签，别说你爸的医药费，就算想当江城首富，那都不是事儿！”
林峰靠在墙上，看着 IcU 里父亲的身影，突然觉得浑身都有了劲。他攥紧手机，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 有了这十万，父亲的药能续上了，他也能喘口气，好好跟那些瞧不起他的人掰掰手腕！
“小刘姐！小刘姐！” 林峰朝着护士站喊，声音里满是激动，连声调都高了不少，“我去缴费！一万不够，我先交五万！”
小刘姐跑过来，看着突然精神起来的林峰，愣了愣：“你、你凑着钱了？”
“凑着了！凑着了！” 林峰使劲点头，眼眶还是红的，却笑得特别灿烂，露出两排白牙，“我爸有救了！他的药能续上了！”
他揣着手机，脚步都飘了，之前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绝望，这会儿全变成了热乎的希望。他朝着缴费处跑，走廊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连沾着奶茶渍的裤腿都显得不那么狼狈了。
到了缴费窗口前，林峰掏出银行卡，把卡递进窗口，声音特别响亮：“您好，麻烦帮我给林建国交五万块住院费，谢谢！”
工作人员接过卡，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时候，林峰在心里跟系统说：“系统，谢谢你。以后我肯定好好签到，不辜负你。”
“害，跟我客气啥！” 系统的声音软了点，像个实在的东北大哥，“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对了，提醒你一句，昨天那【霉运转移符】别浪费了，对付那些势利眼，老管用了！”
林峰嘴角勾起一抹笑，眼里的光更亮了。他想起前丈母娘张翠花堵在医院门口骂他 “穷鬼” 的嘴脸，想起赵晓雅说 “跟着你没未来” 的绝情，还有李狗蛋推他时那嚣张的样子 —— 等着吧，从今天起，他林峰，要开始逆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