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工作室，把散落的瓷片标本照得透亮。小杨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暗网数据，突然敲击键盘的手指一顿：“峰哥，查到了！夜琉璃的祖父是十年前鹰嘴崖勘探队的副队长，叫夜振山 —— 就是当年接受采访说‘人为炸窑’的人，但采访后不到一周就失踪了！”
夏晚星刚挂完李警官的电话，脸色凝重地补充：“李警官那边核实了，当年勘探队一共五人，除了夜振山失踪，其余四人全在塌方后三天内‘意外身亡’，死因都指向‘操作失误’，但卷宗里连现场照片都没有。”
王胖子抱着刚买回来的装备箱进门，听到这话差点把箱子摔在地上：“这不就是灭口吗！夜琉璃这丫头片子，怕是跟十年前的事脱不了干系！”
“还有更蹊跷的。” 小杨调出一份泛黄的档案扫描件，“遇林亭窑的出土记录里，十年前确实发现过一批带符号的铁胎瓷片，标注为‘建窑系黑釉器’，但所有瓷片的实物照片都消失了，只留下一句备注 ——‘含特殊编码，待研究’。”
萌萌突然凑到屏幕前，指着档案里的符号线描图：“这个跟我在山洞里看到的一样！当时岩石上刻着好多小图案，有太阳、鱼，还有像‘山’字的符号，排列得整整齐齐的！”
话音刚落，工作室的门被推开，夜琉璃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黑色风衣上沾着草叶，手里攥着个牛皮笔记本，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你们果然查到了。” 她径直走到桌前，把笔记本拍在汝瓷残件旁，“我祖父留下的，里面记着‘窑工系统’的秘密。”
林峰挑眉看着她，没有起身：“不是‘上古密钥’吗？怎么又变成‘窑工系统’了？”
“密钥是假的，系统才是真的。” 夜琉璃拉开椅子坐下，指尖划过笔记本泛黄的纸页，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文字，“这不是什么上古秘宝，是宋代建窑窑工们发明的信息传递系统 —— 就像《武经总要》里用诗句传情报的法子，只不过他们用的是瓷片和窑址符号。”
小杨立刻把笔记本扫进电脑，放大其中一页：“这些符号组合…… 跟州桥遗址的石壁编码很像！用《千字文》对应数字，再搭配图画符号表意！”
“没错。” 夜琉璃点头，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祖父发现，鹰嘴崖窑址其实是宋代窑工的秘密据点。他们把走私文物的路线、藏货地点都编进了系统：建窑铁胎瓷片是‘阴符’，刻着不同的图画文字代表‘货在山’‘货在水’‘有风险’这些暗号；窑址石壁上的符号是‘阴书’，要凑齐三片对应瓷片，才能按《千字文》的顺序破解出完整信息。”
她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上面贴着半块瓷片的照片 —— 灰黑色的胎体，露胎处泛着铁色，正是萌萌描述的模样：“这就是‘系统钥匙’。我祖父当年找到半块，结果被沈清月的祖父沈万山盯上了。沈家和我家祖上都是做文物走私的，沈家靠抢我们的路线发家，十年前沈万山炸窑，就是为了独吞这套系统。”
【我的天爷！合着咱追了半天的密钥，是宋代窑工的密码本？这沈清月祖孙俩也太黑了，为了走私连灭口的事都干！】系统的东北话带着震惊，【不过夜琉璃这笔记靠谱不？别又是编的新瞎话吧！】
林峰拿起笔记本仔细翻看，发现每页都有夜振山的签名和日期，最后几页还画着窑址的简易地图，标注着 “符号墙”“瓷片藏处”：“沈清月找的不是密钥，是这套系统？她要用来干什么？”
“找她祖上没来得及运走的赃物。” 夜琉璃的声音冷了下来，“月氏家族清末藏了一批建窑珍品，包括三件‘曜变天目’，位置就编在系统里。沈清月修复汝瓷，是因为汝瓷暗格里藏着最关键的‘密码本’—— 那里面有完整的《千字文》对应表，没有它，就算找到瓷片和符号墙也解不开密。”
夏晚星突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调出资料：“建窑瓷片的釉料里含有特殊矿物质，会不会和汝瓷暗格的瓷楔有关？”
“你说到点子上了。” 夜琉璃眼神亮了些，“打开暗格需要的瓷楔，必须掺进建窑瓷片的粉末才能制成 —— 这就是沈清月和赵天霸合作的原因，赵天霸手里有当年从窑址偷挖的瓷片碎末。但他们不知道，没有系统的解码逻辑，就算打开暗格也看不懂密码本。”
王胖子听得直搓手：“那咱现在咋办？沈清月的人说不定已经往窑址去了，要是让她找到了符号墙……”
“她找不到。” 夜琉璃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记，“符号墙在塌方区的另一侧，只有一条隐蔽水道能进去 —— 我祖父当年画的路线，比沈万山手里的详细得多。但我一个人不敢去，沈清月雇了盗墓的，手里有家伙。”
林峰盯着地图上的水道标记，又看了眼电脑里的瓷片符号分析：“小杨，能根据现有符号还原解码逻辑吗？”
“很难。” 小杨摇摇头，“宋代窑工的编码很灵活，有的用象形符号，有的用几何线条，跟蚌埠双墩遗址的图画文字很像，没有密码本根本无法对应。”
萌萌突然拉了拉林峰的衣角，指着笔记本上的一幅画：“峰哥，这个太阳符号旁边的数字，跟我在山洞里看到的一样！当时我数了，太阳下面刻着‘宙十七’！”
“宙十七？” 小杨立刻调出《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宙’是第六个字，加上十七…… 难道是坐标？”
夜琉璃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喜：“我祖父笔记里写过‘天对地，宇对宙，数对纹’，说不定是用《千字文》的字序加数字定位！‘宙十七’就是第六列第十七行的符号！”
【这萌萌真是个福将！关键线索全靠她记起来了！不过水道里会不会有危险啊？沈清月的人要是在那儿埋伏……】系统的吐槽里带着担忧。
林峰合起笔记本，心里已有了决断：“兵分两路。晚星，你带萌萌去市图书馆查《千字文》与宋代密码的关联，尤其是建窑窑工的记载；王哥，你跟李警官对接，让他派便衣盯着沈清月的人，下周五港口的行动不能耽误；小杨，你根据‘宙十七’还原坐标，规划水道路线；我跟夜琉璃去窑址，先找到符号墙，拿到关键编码。”
“你信我了？” 夜琉璃有些意外。
“我信证据。” 林峰指了指笔记本和萌萌的证词，“但如果你敢耍花样，李警官手里的‘人为炸窑’证据，足够重新调查十年前的案子。”
夜琉璃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制钥匙：“这是我祖父留下的窑址入口钥匙，水道暗门需要它才能打开。沈清月的人明天一早出发，我们今晚就去，赶在他们前面。”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工作室里的电脑还在嗡嗡运转，小杨已经开始构建水道的 3d 模型，夏晚星在整理《千字文》的对应表，王胖子正给李警官打电话确认布控细节。萌萌捧着那半块瓷片照片，小声嘀咕：“宋代的窑工叔叔好聪明，用画画当密码。”
【今晚这趟凶险啊！一边是沈清月的盗墓团伙，一边是随时可能塌方的窑址，咱可得绷紧神经！不过要是能拿到符号编码，既能揪出沈清月的老底，又能端了赵天霸的窝，值了！】系统的吐槽里透着紧张，却藏不住期待。
夜色渐浓，林峰和夜琉璃带着装备走出工作室，车灯划破黑暗，朝着鹰嘴崖的方向驶去。他们不知道，沈清月的车就停在街角的阴影里，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 她手里，正拿着另一本一模一样的牛皮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