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卿垂眸,脚下像生了钉子,站在原地不动。
夜溟修神色严肃:“朕让你过来。”
虞卿卿轻咬贝齿,不敢不从,缓缓往前挪动了几步。
沉重的盔甲套在身上,走起路来极不方便。
“头盔摘了。”
虞卿卿迟疑了一下,摘下头盔。
高高吊起的单马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汗湿在额前,露出那张白皙娇柔的俏脸。
夜溟修第一次见她不梳发髻的扮相,娇媚中带着一丝飒爽英姿。
竟别有一番风情。
果然,人美,怎么打扮都好看。
夜溟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只是面上不动声色,视线始终落在书上。
“盔甲脱了。”
虞卿卿抬手,笨拙地去解身上的甲胄。
她第一次穿这种厚重盔甲,脱得极慢。
胸前的甲片打了个结,虞卿卿研究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解开。
越着急越解不开,窘迫得脸颊通红。
夜溟修见她磨磨蹭蹭的,似乎不会脱。
他的唇角不易察觉地浮起,轻声道:“到朕身边来。”
虞卿卿停下手里的动作,极不情愿地挪到他跟前。
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
三两下功夫,便熟练脱下了虞卿卿身上的全部盔甲。
盔甲下,是素色寝衣,贴在她娇软的身躯上。
夜溟修手一伸,拽住虞卿卿纤细的手腕。
她重心不稳,一下子被他拉过去,跌坐进夜溟修怀里。
感受到男人炽热的怀抱,虞卿卿慌了,想挣脱。
却被夜溟修身后伸来的手臂,牢牢按住。
“陛下不是说了,不会再来找民女了?”
才说完片刻功夫,他就反悔了?
夜溟修抱住她,炽热的唇轻抵耳边:“朕没有去找你,是你来找朕。”
虞卿卿:“......”
她娇声抗议:“陛下这是......言而无信。”
夜溟修冷着脸,语气里满是怨念。
“这几日拿了朕这么多好处,说翻脸就翻脸。”
“虞卿卿,你当朕是什么人?可以任由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虞卿卿弱声弱气:“民女从未这样想过。”
他将虞卿卿的身体,抱转过来,让她面对着他,坐在他腿上。
“是不是该罚你?”
他忽然揽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脸拉近,吻上她的唇......
虞卿卿往后挣扎,他的手却桎梏在她脑后。
她急了,咬住他的唇。
夜溟修吃痛,微微皱眉。
虞卿卿推开他,想从他身上跳下去,却挣不脱他的手臂。
只能杏眼微红,眸子湿漉漉的看着他。
夜溟修半靠着身后的软榻,一双手固定在她腰上,一脸惬意又松弛地眯着眸。
“从今夜起,不必再喝避子汤。”
虞卿卿顿时泛起惊恐之色。
“陛下,不要......”
若是不喝避子汤了,以夜溟修不加节制的索取。
要不了多久,她肯定要怀上了。
夜溟修搂住虞卿卿的后背,让她身体前倾,趴在他怀里。
“既然吐不出来,朕帮你。”
虞卿卿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吓唬她。
她偏过头想避开他的亲昵,却被他钳住下巴,躲不开。
“卿卿,这是对你的惩罚。”
......
再度睁眼,虞卿卿睡在夜溟修的床榻上。
营帐外,天刚刚蒙蒙亮。
身下是温暖柔软的兽皮床褥,身上盖着两层厚厚的锦被。
夜溟修怕她着凉,风寒加重,专门给她多拿了一床被褥,还在她脚底塞了个汤婆子。
身边是空的,夜溟修不在营帐内。
虞卿卿不知他是何时离开的。
只记得,昨夜,他们先是在坐榻上,后来又到了床榻上。
几番云雨,她累得瘫软无力。
蜷在他怀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营帐外。
夜溟修脸色阴沉,虎啸立于身侧,垂眸道:
“已派心腹亲兵,跟上了林景墨。”
夜溟修声色阴冷:“知道该怎么做吧?”
虎啸点点头:“已吩咐下去,若遇危险,不必救。”
夜溟修从营帐外走进来时,见虞卿卿睁着眼。
他坐到榻边,握住她的手,摸到她的手是温热的,他才放心。
“还未到出发时辰,再多睡会。”
夜溟修的声音很温柔,不像昨夜惩罚她时那么恶劣狂野。
虞卿卿想到他昨晚说的话,困意全无。
“避子汤,真的不给了吗?”
夜溟修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看你表现。”
虞卿卿蹙眉,娇声道;“陛下到底想要怎样?”
夜溟修凝眸,一脸认真:“只要你别再说断绝关系那样的话,朕什么都依你。”
虞卿卿垂眸,无力地轻笑了一下。
“懂了。”
昨夜她还天真的以为,夜溟修真的不会再纠缠她了。
真是太愚蠢了,怎能相信他的话。
夜溟修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哪怕她险些被林景墨识破奸情,被林景墨扇了一记耳光,被他用剑指着逼问。
夜溟修都不会放弃,与她见不得人的关系。
为什么是她呢?为什么偏偏是她?
要陷在这种背德的煎熬与惊恐之中?
日日不能逃脱。
虞卿卿忽然有些无力,她转过身,不想再看夜溟修。
半晌才冷声道:“民女以后不会再说要和陛下断绝关系这种话,所以,避子汤,可以给我吗?”
夜溟修掰过她的身体,让她看看案几。
那上面,早就摆放好了一碗汤药。
虞卿卿一怔,原来他昨晚是故意吓她的。
被愚弄的怒意和委屈,瞬间袭上心头。
她起身,走到案几前,一口气将避子汤喝下。
然后重新躺回床榻上,用被子蒙住头,再也不想理夜溟修。
夜溟修看在眼里,眸色微沉。
又与他赌气了。
他掀开被子,躺下去,从身后抱住虞卿卿娇软的身体。
“你刚刚说的,朕记下了。”
“下次再犯,绝不会再给你避子汤。”
虞卿卿被他抱在怀里,身上很暖,心却坠入冰窟。
他现在,除了乌云草,又有新的手段,威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