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卿震惊,小白蛇盘在她肩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颈窝。
她本能地感到害怕,往后缩着脖子。
“你到底是哪来的?为何听得懂我说话?”
小白蛇没反应,只依偎在虞卿卿肩上,闭上了眼睛。
“我现在要出城,你还要继续跟着我吗?”
小白蛇点了点头,蛇身绕着虞卿卿的手臂盘旋而上,蛇头搭在她肩上。
“这样也好,一路上有个照应。”
虞卿卿原本慌乱的一颗心,在小白蛇的陪伴下,忽然有了安全感。
她其实很怕蛇,但这条蛇,和其他的不一样。
虞卿卿来到国公府后门,小心翼翼推门探出头,确认无人才敢迈出脚。
子时,宵禁时分,金吾卫在街上四处巡逻。
虞卿卿躲在一处废弃棚院,躲了一晚上,总算熬到天亮。
去车行租了一辆马车,飞奔赶往观塘驿。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昨晚去哪了?我们都要急死了。”
雅月跑过来握住虞卿卿的手,这才注意到,她肩头趴着一条蛇,吓得后退了一步。
“别怕,它不伤害人,昨夜之事说来话长,咱们继续赶路。”
“阿深少爷昨夜返回京城,去寻姑娘了。”
虞卿卿心底一沉:“给他留张字条,咱们不等他了,继续出发。”
虞卿卿怕这么拖下去,拖到夜溟修回京,无法按计划到达潼关,万一被他追上来就惨了。
......
天坛。
夜溟修一身玄色暗金礼袍,手持燃香缓缓登坛,步态沉稳,睥睨天下。
祭天仪式即将开始,坛下文武百官,跪拜叩首。
不知为何,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极为真实的画面:虞卿卿坐在马车上,正离开京城。
他眉宇一沉,放下燃香,在文武百官震惊的注视下,转身大步离开。
“祭天仪式三年一次,如此重要的大典,陛下要去哪?”太后诧异。
夜溟修头也没回:“今年的祭天仪式,由太后娘娘主持。”
说完,翻身上马,缰绳一扯,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驰骋而去。
开元寺内,禅房的门被夜溟修一脚踹碎。
屋内空空如也,衣物家当全都不见了,一片寂寥。
夜溟修落寞的眼眸,有一瞬的失神。
他疯魔般地打开所有柜门,桌案下,屏风后,甚至是床底。
到处都找了,哪还有虞卿卿的踪影。
袖口下的指关节攥到发白,落魄的眸渐起猩红,翻涌着毁天灭地的疯狂。
夜溟修忽然疯了般踹倒柜子,摔破桌案,砸碎花瓶,撕毁屏风。
虎啸闻声赶来,就见房内家具摔得破破烂烂,一片可怕的狼藉。
夜溟修颓然地坐在狼藉中,不敢相信虞卿卿真的跑了。
她居然又跑了,她明明答应过的,说接受了入宫为妃这个安排,她承诺过不会再跑。
竟言而无信......
猩红的眼尾,不觉间落下一滴泪。
夜溟修抬起粗粝的指腹,抹去那滴泪,眸中泛起骇人的暴戾。
既然她不守承诺,就休怪他心狠。
等抓回虞卿卿,就给她的脖子和手腕戴上锁链,锁进金丝笼!
让她一辈子,都无法逃走。
虎啸吓得半晌才敢出声:“陛下,静安师太说,人是昨夜跑的。”
一众尼姑和暗卫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静安师太跪在最前,声音颤抖。
“陛下,虞施主昨夜给大家下了蒙汗药,这才连夜逃走。”
夜溟修一脚踢翻香炉,声色冷厉。
“让你们好生看管,你们就是这样当差的?”
大家皆跪伏下身,瑟瑟发抖。
“她往哪跑了?”
夜溟修压下怒意,声音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众人噤若寒蝉,没人敢吭声。
一名年纪很小的尼姑,忽然怯生生道:“好像往城外去了。”
城外?
夜溟修的唇角,缓缓扯起一抹骇人的冷笑。
看来是去洛阳了。
......
数日后。
“今年洛阳城的梅花提前开了,姑娘快看,那边有好多。”
雅月挽着虞卿卿走在街上。
昨夜刚到洛阳城,寻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今日要去拜访娄员外,求购乌云草。
虞深一直没追上来,也不知他走到哪了,虞卿卿虽心急但赶路要紧,不敢停下来等他。
好在,这一路有小白蛇陪伴,倒也不觉得害怕。
只是,一入洛阳城,白蛇就跑了。
娄员外是洛阳城出了名的富商,为人乐善好施,常救济穷人,在当地颇负盛名。
虞卿卿来到娄府,让雅月等在外面。
她独自进府,对小厮说明来意后,小厮将其引入前厅。
不多时,娄员外走进来。
虞卿卿起身福了福:“娄员外,听闻您的庄园种植乌云草,敢问可以卖给小女吗?”
娄员外四十多岁,身形微胖,面容和善。
他上下打量着虞卿卿,半晌才笑道:“娄某是生意人,只要价钱合适,自然能卖。”
“那您开个价吧,我全买了。”
娄员外道:“还请姑娘将身份文书,拿来看看。”
虞卿卿犹豫一下,将文书交给娄员外。
“姑娘是贱籍?”娄员外脸色一变。
虞卿卿蹙眉:“贱籍也不耽误这笔生意吧?”
娄员外笑了笑:“不耽误,姑娘稍作片刻,待娄某与内人商议一下,再做答复。”
娄员外离开很久,都没回来。
虞卿卿等不及,想去找他,结果刚一起身,忽然身后一片沾着蒙汗药的绢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
鼻尖充斥着胭脂水粉的气息,混杂着浓郁的酒香。
“这不是我们风月楼逃走那个,你们抓错人了。”
“啊?抓错了,不过她也是贱籍,又生得如此绝色,冯妈妈留下吧。”
虞卿卿感觉一只柔软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缓缓睁开眼,就见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貌妇人,正细细盯着她的眉眼。
“这脸蛋儿,这身段,一看就很会勾引男人,人,我收下了。”
虞卿卿脑子“嗡”的一声,她被卖到青楼了!
“我是来洛阳探亲的良家女子,夫君在外面等我,他随时会找来。”她强作镇定地开口。
冯妈妈摇着蒲扇:“哪来的夫君?娄员外说只有一个小丫鬟跟着你,白纸黑字写着你是贱籍,还良家女子,当我好骗?”
“刘嬷嬷,带下去,教她规矩,三日后安排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