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开车缓缓驶入寨门。周先生、等人早已等在寨门前,每个人眼底都布满红血丝,神色紧绷,显然是一夜未眠。
昨夜五千鲜卑骑兵压境的威慑力,如巨石般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头——那是一种裹挟着刀剑寒光与未知恐惧的压迫感,让人呼吸都透着凝重,这般紧张全然合情合理。
杨毅把依维柯开进车棚停稳,众人紧随其后围了上来。刚站稳,大虎就按捺不住急切,上前一步问道:“恩公,昨晚怎么样?”
杨毅抬手摆了摆,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坐下说,不急。”
一旁的小黑一夜没见他,尾巴摇得像拨浪鼓,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温顺的呜咽声,黏人得紧。
刘月儿怀里抱着小丧彪,而她和小兰,眼底同样布满红丝,显然也是熬过了一整夜的忧心难眠,此刻正目光灼灼地望着杨毅,等着他的答复。
众人围坐下来,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松弛。杨毅放下茶杯,看着大伙说道:“大伙都放宽心,鲜卑人往后不会再来动咱们寨子了。”
话音刚落,周先生便皱了皱眉,追问起正事:“杨哥,那咱那七万石陈粮的事,到底怎么说?”
杨毅心里猛地一震——昨夜竟把这事忘了!他压下恍惚,沉声道:“这几天先收拾寨子、安排妥当,十日之内我去邪谷城,顺带把卖粮的事谈妥。”
“对了,拿些陈粮换着鸡,鸭,猪什么的。再给老林些人,让他多抓些活物回来养着改善伙食用。野猪还能跟家猪配种…”
杨毅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掷地有声:“现在咱钱粮不缺,有粮就有干活的人,下一步就把寨子好好扩建规整!”
他看向周先生和大虎,细细吩咐:“寨外先盖个学堂,再弄一排商铺;另外得修个大茅房。庙里香火也旺盛了,在旁边搭个戏台,我想把周围的村民都往咱这聚拢”
“至于寨内,”他顿了顿,理清思路,“第一道城墙内侧设牲口棚,士兵住处就安在靠前的位置,方便警戒;第二道城墙往后,全盖成独门独院的连排小院,大伙也能住得舒心。”
大虎听得眼睛发亮,拍着胸脯应道:“恩公放心!我带着弟兄们干活,按你说的来!”人手问题搞定,周先生也点头附和,已然开始在心里盘算用料。
众人散去后,刘月儿望着他:“昨晚怎么谈这么久?”杨毅摸了摸鼻子,神色尴尬又愧疚:“月儿,我对不起你。”
这话让刘月儿和小兰瞬间投来诧异又带着询问的目光。杨毅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为了让她撤兵保寨子,我被鲜卑公主给睡了。”
刘月儿身子顿了顿,眼底的诧异竟然转瞬化作浓浓的心疼,眉头轻轻蹙起,伸手就想去碰杨毅的胳膊,指尖却又犹豫着停在半空。她没说一句埋怨的话,只是望着他,声音软得像浸了水:“你……你没受什么委屈吧?”
一旁的小兰也松了口气,跟着点头,眼里满是关切。刘月儿脑子里不自觉冒出个又黑又壮的模样,越想越心疼,语气更柔了:“为了寨子,你受委屈了。”
杨毅见她满眼都是疼惜,半分怨怼都没有,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愧疚之余更添了几分暖意,低声道:“你不怪我?”
刘月儿连忙摇头,眼里带着点急切:“我怎么能怪你?那可是五千铁骑,咱寨子就一百多号人,怎么防得住?你也是为了大伙。”
杨毅心头一热,往前凑了凑,认真道:“月儿,你放心,不管将来怎么样,你都是我的正房太太。”
这话让刘月儿的脸瞬间红透,像染了胭脂,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嗔道:“谁说要嫁你了?”
杨毅故意逗她:“那你是怪我了?”
“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刘月儿急得摆手,脸颊更红了,半天找不到话反驳,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火炉边去,拿起柴火往炉里添,背影都透着几分慌乱的尴尬。
杨毅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忍不住低笑出声。一旁的小兰抿着嘴偷笑。
杨毅一看小兰,故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挑眉道:“小兰,按你们这儿的规矩,我这第一次,是不是该先给你?”
这话刚落,小兰的脸唰地红透,手紧紧绞着衣角,局促得连头都不敢抬,结结巴巴道:“恩公!你别……别乱说!哪、哪有这种规矩……” 羞得肩膀都在微微发颤,恨不得躲到刘月儿身后。
刘月儿被逗得直笑,伸手拧了杨毅一把:“就你花样多!快别逗她了,看把小兰羞的!”
杨毅看着小兰无地自容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心里的那点愧疚和紧绷,彻底烟消云散。
随后两天,寨子彻底热闹起来,扩建工程轰轰烈烈地铺开。几位堡主的粮食也陆陆续续结清。山洞里堆的满满的
寨门口选了块开阔地,原本人手紧缺的医馆先翻修扩大,添了两间诊室和药房,往后寨里寨外的人看病抓药都方便;旁边挨着建起学堂,门窗刷得清亮,还辟了个小院子当操场,就等着后续招先生、收娃娃们入学;戏台则搭在寨子中心的空地上,木头架子搭得结实,工匠们正忙着铺木板、雕栏花,打算赶在秋收后搭台唱戏,给大伙添点乐子。
杨毅每天带着汉子们平整土地、搬运木料,刘月儿则领着女眷们准备吃食、晾晒草药,连小兰干活时都忍不住往戏台那边瞟,时不时跟刘月儿念叨两句“等戏台搭好了,可得抢个好位置”。小丧彪黏在刘月儿脚边,偶尔追着工匠们掉落的木屑跑,毛茸茸的身影在忙碌的人群里穿梭,给热火朝天的扩建添了几分鲜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