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晨光破晓,杨毅登上按自己设计打造的马车——车厢宽敞敞亮,行驶稳当不颠簸。
他端坐车内,车外两侧,武奎挎着复合弓、大虎腰间横刀,两人各骑一匹骏马,身姿挺拔;身后二十名老兵清一色轻装,或佩刀或持短矛,骑着战马紧随其后,马蹄踏在山路上,溅起细碎的尘土。
一行人一路平安,傍晚时分抵达斜谷城下。刚到护城河外百丈处,城楼上突然响起梆子声,十几名弓手瞬间探身,箭矢搭在弦上,城门守军齐声喝止:“来者止步!报上名姓与来意!
武奎勒住马缰,朗声道:“我等乃杨毅先生麾下,特来拜见公主殿下!”
“杨毅?”城楼上的守军头领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骤变,先前的戒备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堆笑。他连忙挥手喝退弓手,高声回话:“原来是杨先生驾到!公主殿下早有严令,说先生十日之内必至,让我等务必恭迎!”
话音未落,厚重的城门“吱呀”作响着缓缓打开,守军头领带着几名亲兵快步跑出,一路小跑到马车旁,躬身行礼时腰弯得几乎贴到地面:“属下不知先生亲临,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先生海涵!”
他偷瞄着车帘后的杨毅,语气愈发谄媚:“殿下特意吩咐,先生一到便直接引往府中,属下这就为您带路!”
城门合拢,暮色里的斜谷镇透着烟火气。青石板路两侧,铁匠铺仍有“叮叮”锤声,墙角奴隶颈间木牌泛着冷光,货郎挑着担子轻声叫卖。
杨毅下车缓步打量,身后二十名老兵皆是破城后逃去他麾下的,此刻重回故地,个个百感交集,目光扫过熟悉的街巷,满是复杂。
大虎等人四散警戒,百姓见状纷纷避让,只敢远远偷瞄。
马车距公主府还有数十步远,府内早已得了通报。杨毅刚掀开车帘,便见一道身影从朱门内快步蹿出,正是公主。
他刚落地站稳,公主便不顾周遭目光,径直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肩头。
府门前的侍卫们惊得瞳孔骤缩,脊背绷得笔直,满眼错愕慌乱——素来孤傲的公主竟如此失态;引路的守军头领僵在原地,头垂得几乎贴地,眼观鼻鼻观心,只敢用余光偷瞄,满脸难以置信,连大气都不敢喘。
杨毅抬手搂住她的肩,温声道:“把我的手下好好安排了。”
公主头也没抬,反手对身旁侍女吩咐:“速带杨先生的人去城西驿站,好酒好食招待,不得怠慢!”侍女连忙应下,引着二十名老兵离去。
两人相携挽臂踏入公主府,府内仆从、侍卫见状,脚步齐齐一顿。往日清冷的公主竟与男子如此亲近,衣袖相触间,众人眼露诧异,忙垂首躬身退到两侧,或假装整理器物,眼角余光却止不住地偷瞟,惊讶中还掺着几分不敢言说的好奇。
一路之上,杨毅无奈拍了拍她的手:“注意点形象,这府里还有不少人看着呢。”
公主却不以为意,仰头笑道:“怕什么?打下这座城后,父皇已经封这里做我的封地了!往后咱俩在这儿,尽可随心所欲。”
话音未落,两人已步入内室。门扉轻掩,隔绝了外界目光,公主转身便扑进杨毅怀中,两人缠绵悱恻,满室旖旎。
温存过后,杨毅搂着她靠在榻上,指尖轻抚她的发丝,沉声道:“说正事,我知道你这封地刚定,如今最缺的是粮食。”
公主闻言一怔,随即眉头紧锁,语气带着难掩的愁绪:“何止是缺?城里百姓、守军的粮草都快见底了,正愁得没办法。”
“我给你送份大礼。”杨毅眼中闪过一丝笃定,“几万石存粮,你要不要?”
公主猛地坐起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抓着他的手急切追问:“真的?粮食在哪?”
“在我那边的谷仓里,随时能调运过来。”杨毅指尖轻点她的鼻尖,“不过,得先跟你说清楚价格。”
杨毅指尖轻点她的鼻尖,话锋一转,“我寨中如今最缺盐,你这边能供应多少?其余的,盐铁、布帛都可抵账,实在不够的,折换成黄金如何?”
公主闻言眼珠一转,柳眉微蹙:“盐铁、布帛我这封地倒是不缺,可几万石粮食体量太大,单靠我府中存底,盐铁布帛凑不齐这么多。”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笃定,“这样吧,盐铁布帛我给你顶三成,剩下三成折成黄金,横竖我这封地刚定,库房里还存着些父皇赏赐的黄金,刚好能用上!”
杨毅朗声一笑:“成交!”
两人一拍即合,愉快敲定了交易细节。窗外天色早已暗透,夜幕像墨汁般晕染开来,府内烛火摇曳,映得满室暖融融的。杨毅本想趁着夜色去街上转转,可转念一想,战乱年月的夜晚城门早闭,街巷里一片寂静,除了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转身看向身旁巧笑倩兮的慕容凌,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瑞典F1军刀,随口聊起沿途见闻:“来时见山道两侧荒草丛生,不少村落都空了,乱世里能守住这座城着实不易。”慕容凌闻言轻叹一声:“是啊,城中百姓日子也不好过,物价居高不下,全靠府中存粮撑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市井民生聊到沿途险隘,秉烛夜谈至月上中天,烛芯积起寸许灯花,才各自歇下。
次日天光大亮,晨雾还未散尽,慕容凌便兴冲冲地拉着杨毅起身:“郎君难得来我这封地,今日我带你上街转转,看看我治理下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