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教场辽阔得惊人,足有一个半足球场大小,黄土夯筑的地面平整宽阔,向远处延伸至视线尽头,仿佛能容纳千军万马。四周的看台层层叠叠,从地面一直垒到丈许高,此刻早已被挤得水泄不通——百姓们摩肩接踵,有的踮脚翘望,有的攀着栏杆,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如潮;皇家仪仗与文武百官的席位设在高台上,锦旗飘扬,甲士肃立;外国使者与各族贵族屏息凝神,手中的折扇或酒杯都忘了挥动,所有目光都牢牢锁在教场中央。
看台边缘的铜钟猛地敲响三声,雄浑的声响穿透人声鼎沸,教场瞬间落针可闻。
只见教场一端,六位拓跋勇士一字排开,每人肩扛一面厚重的青铜盾牌,盾牌表面铸着狰狞的兽面纹,阳光照射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他们左手持盾,右手紧握长刀,刀刃寒光凛冽,魁梧的身形如六座铁塔般稳稳伫立,光是气场便足以让台下百姓倒吸一口凉气。
而教场另一端,杨毅孑然独立。他依旧双手空空,既无兵器也无盾牌,在空旷辽阔的教场上显得格外单薄。可他站姿挺拔,羊皮内衬的飞行夹克在风里微微晃动,脸上不见丝毫紧张,反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眼前不是生死对决的战场,只是寻常散步的庭院。
这般悬殊的对峙,让看台上的议论声再次悄然响起,有人替杨毅捏了把汗,有人觉得他自不量力,更多人则攥紧了拳头,翘首期盼着这场看似毫无悬念,却又透着诡异底气的对决,究竟会如何开场。
铜钟第二声轰鸣尚未散尽,一声清脆的“啪”声骤然划破教场死寂——那声响不似刀剑相击的铿锵,也非金石碰撞的厚重,轻得像枯叶落地,却让全场瞬间屏住了呼吸。
教场中央,杨毅右手骤然多出个黑乎乎的物件,木质枪托抵在肩窝,金属枪管泛着冷光,样式古怪到在场无人识得。他左手托住枪身稳住重心,飞行夹克的衣襟被风扯得微微绷紧,瞄准镜后的眼神骤然锐利,径直锁定了百米外的六位拓跋勇士。
“这是何物?”看台上有人低声惊呼,连慕容锤都前倾了身子,眉头紧锁。拓跋凌更是攥紧了衣袖,眼底满是惊疑——对方明明空手而来,怎会凭空变出这般诡异的东西?
杨毅心中毫无波澜,只默默估算着距离:“近百米,超出气枪有效射程六十米,不过瞄大腿根就行,弧线落下刚好打膝盖。”他指尖轻扣扳机,“啪”的一声轻响,教场另一端,最左侧的拓跋勇士突然闷哼一声,像被无形的重物击中,整个人往前一扑,重重摔在黄土上,双手死死抱住右腿,凄厉的哀嚎瞬间传遍全场。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第二声“啪”接踵而至。右侧第二位勇士步了前尘,同样抱着腿蜷缩在地,痛得浑身抽搐,手中的长刀“哐当”落地。
“妖法!是妖法!”看台上有人失声尖叫。剩下四位勇士正撒腿狂奔,见状猛地僵在原地,脸上写满茫然与恐惧——他们连敌人的衣角都没碰到,怎么就倒下了两个?直到瞥见同伴痛苦的模样,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将青铜盾牌挡在身前,可迟疑的瞬间,第三声轻响已然响起。
杨毅调整瞄准镜,准星对准了中间那位勇士的脑门,心中算着弧线角度:“这发该打脖子。”“啪”的一声,那勇士连哼都没哼出一声,直挺挺向后倒去,脖颈处鲜血瞬间渗湿了皮甲,一动不动——竟是当场殒命。
死寂!教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哀嚎声都仿佛被冻结。上万人的看台鸦雀无声,百姓们张大了嘴巴,眼神里满是惊骇,有人甚至忘了呼吸;文武百官面如土色,交头接耳的声音细若蚊蚋;慕容锤猛地拍在案几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这究竟是何种利器?无声无息便能取人性命?”拓跋凌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先前的不屑早已化为彻骨的惊惧。
剩下三位勇士彻底慌了神,举着盾牌疯了似的往前冲,可厚重的盾牌束缚了动作,奔跑的速度大打折扣,身形也变得笨拙。杨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准星对准了最前面一人的盾牌底部:“打不到身子,就打断你的腿。”
“啪!”
第四声轻响落下,那勇士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翻滚出去,盾牌脱手飞出,抱着小腿哭得撕心裂肺。
教场上,只剩下最后两位拓跋勇士,他们举着盾牌,进退两难,浑身都在发抖。看台上的目光此刻全凝聚在杨毅手中那把黑乎乎的物件上,有恐惧,有好奇,有敬畏,还有深深的疑惑——这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手里究竟握着怎样的“神仙手段”?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每一秒都透着窒息般的压迫感,所有人都死死盯着教场中央,等着看这场颠覆认知的对决,接下来还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