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一名检察官》
第二十章 星下的约定
福利院的夜空格外干净,星星密得像撒了把碎钻。林定军坐在操场的秋千上,看着孩子们围着篝火唱歌,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举着那只缝补过的布娃娃,给它讲今天学到的星星故事。
“林叔叔,你看!”穿蓝布褂子的小男孩举着风筝线跑过来,夜枭风筝在夜风中轻轻晃动,翅膀上沾着的荧光粉在星光下闪闪发亮,“它好像在跟星星说话呢!”
林定军接过线轴,指尖触到“北斗”老人刻的星纹,突然想起观测日志里的那句话:“星星会记得每一个抬头看它的人。”他抬头望向天空,十二颗坠落的星子轨迹仿佛还在,像谁用银线在夜幕上绣了个巨大的蝴蝶。
母亲和苏晓端着水果走过来,盘子里的草莓红得发亮,是“星轨”前辈从山里摘的。“孩子们说想给牺牲的叔叔阿姨们画张画,”母亲的声音很轻,“说要贴在教室的墙上,每天都能看见。”
篝火旁,孩子们正趴在画板上涂涂画画。有个孩子画了只巨大的蝴蝶,翅膀上站着好多小人,手里都举着星星;还有个孩子画了座山,山顶上有个望远镜,镜头对准的地方,画着十二颗连成线的星星。
“那是‘北斗’爷爷的望远镜。”苏晓指着画轻声说,眼眶有些发红,“他们都记着呢。”
林定军突然想起“凤蝶”咸菜罐底的钥匙,保险柜里的旧相册最后夹着张地图,标注着青峰山深处的一个小木屋——是父亲当年养伤的地方。他摸出手机,给老周发了条信息:“明天想去趟青峰山。”
老周很快回了信,只有两个字:“我陪你。”
第二天一早,越野车再次驶往青峰山。山路两旁的“夜枭草”还在开花,紫色的花瓣上沾着露水,像无数只噙着泪的眼睛。林定军打开车窗,风带着花香涌进来,恍惚间竟像是“凤蝶”泡的茶气,混着“萤火虫”烤红薯的甜香。
小木屋藏在密林深处,屋顶的烟囱还冒着烟,显然有人来过。推开门,里面的陈设简单却整洁: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把老旧的猎枪,枪口系着根红绳,绳头拴着只蝴蝶形状的玉佩——是母亲当年的嫁妆。
“你父亲当年就住在这里。”老周指着桌角的划痕,“这是他刻的记时线,每过一天就划一道,直到伤好能下床。”
木桌的抽屉里,藏着本厚厚的日记,封面已经磨得发白。翻开第一页,是父亲熟悉的字迹:“2008年8月15日,活着从悬崖上爬回来了,身上断了三根骨头,但怀里的青铜爵还在。风源粉末还有半瓶,足够撑到伤好。”
日记里记录着父亲养伤的日子,也记录着对家人的思念:“今天看见只蝴蝶停在窗台上,翅膀上的花纹跟定军手心的一样,突然就想他了。等出去了,一定要带他来山里看星星,告诉他爸爸不是坏人。”
翻到最后一页,日期停在三年前,字迹已经有些颤抖:“身体越来越差了,怕是等不到定军长大了。把青铜爵藏在屋梁上,钥匙缝在木屋后的那棵老松树下。告诉定军,别学我当卧底,平平安安当个普通人就好……”
林定军的手指抚过最后那句话,纸页上仿佛还留着父亲的温度。他搬来梯子爬上屋梁,果然在横梁的暗格里摸到个布包,打开一看,正是那半块失踪多年的青铜爵——和他手里的这半块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夜枭”纹样。
木屋后的老松树下,林定军挖出个铁皮盒,里面除了钥匙,还有个小小的音乐盒,上弦后弹出的旋律,正是母亲唱的那首摇篮曲,只是比之前的多了段父亲用口哨吹的尾声。
“是你父亲学的。”老周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说等你来了,让你知道他一直记得回家的路。”
下山时,林定军把完整的青铜爵放进背包。夕阳穿过树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只跳动的蝴蝶。他突然明白父亲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不是不让他继续走这条路,而是希望他能带着平安的信念,把正义走成坦途。
回到福利院时,孩子们正围着新贴的画唱歌。林定军走过去,看见画的最下面,有个小小的签名:“第十二只蝴蝶 林定军”,是孩子们偷偷加上去的。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把一朵刚摘的“夜枭草”别在他胸前:“老师说,蝴蝶都是会回家的。”
林定军低头看着那朵紫色的花,突然觉得胸口暖暖的。他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蝴蝶,想起“凤蝶”信里的破茧,想起“北斗”老人的星轨——原来所谓回家,从来不是回到某个地方,而是回到那些牵挂你的人心里。
夜深了,孩子们都睡了。林定军坐在操场的秋千上,手里转着完整的青铜爵,爵身的“夜枭”在月光下泛着光。远处的城市亮着万家灯火,像无数只醒着的眼睛,守着这片被星光照亮的土地。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条陌生短信,发信人显示为“全体夜枭”,内容只有一句话:“路还长,我们陪你走。”
林定军抬头望向天空,十二颗星子的轨迹仿佛连成了只展翅的蝴蝶,正迎着月光缓缓飞来。他握紧青铜爵,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就像那些破土而出的种子,带着前人的养分,在晨光里,在星光下,继续向着天空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