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和林焰婚后不久,他们的儿子君昊便降生了。
小家伙完美继承了父亲君羽那头柔软的银发和鎏金般的眼眸,颜值高得让一众仙娥见了都忍不住想捏捏他的小脸。然而,这副极具欺骗性的乖巧外表下,却继承着来自母亲林焰的那种跳脱,以及他自己独有的,可以让父母和整个三界都头疼不已的古灵精怪。
君昊对世界充满了无穷的好奇心,而他的“探索”往往伴随着鸡飞狗跳。
某一天,他眨巴着大眼睛,扯住了正准备溜去某个新开“娱乐场所”考察(兼摸鱼)的赵公明的衣角。
“赵叔叔,带我去嘛,我保证乖乖的!”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忍拒绝。
赵公明一时心软,想着带个小跟班或许能增加点“亲和力”,便偷偷将君昊揣在宽大的袖袍里带了出去。结果,小家伙不仅把赵公明如何与各路“道友”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场景看了个遍,还记住了好几个奇奇怪怪的场所名字。
回到家,君昊兴奋地扑到正在核对姻缘司账目的君羽腿上,手舞足蹈地开始“汇报”:“爹爹爹爹!赵叔叔带我去的地方可好玩了!有会发光的池子,还有香喷喷的烟雾,赵叔叔管一个穿很少的阿姨叫‘财神奶奶’……”
正在喝茶的林焰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君羽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金色的眸子眯起,周身气压骤降。
当晚,小君昊被罚面壁思过半个时辰,并且一个月内不许再跟赵公明出门。而赵公明,则因为“带坏未成年神嗣”、“出入不正当场所损害公职人员形象”等数条匿名举报(举报人身份成谜,但大家都心照不宣),被扣掉了整整三个月的功德分,痛心疾首。
还有一回,君羽因公务需前往魔界,君昊软磨硬泡非要跟着去见见世面。趁着君羽与魔尊李阳商讨边界防御阵法时,君昊像条滑溜的小鱼,悄无声息地溜达到了魔界最繁华的“混沌漩涡”娱乐中心。
娱乐中心的老板,正是当年背叛君羽、如今在魔尊麾下混了个闲职的九头鸟。它那九个脑袋如今只剩下一个还算完好,没有疤痕。它正得意洋洋地向手下炫耀自己新打理的、油光水滑的羽毛。
君昊仰着头,好奇地盯着那唯一完好的鸟头,奶声奶气地问:“九头鸟叔叔,你的毛看起来真好摸,能借我玩玩吗?”
九头鸟对这个前主人的崽子心有忌惮,但又不敢得罪,只好干笑着低下那个完好的头。
结果下一秒,君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小巧,却异常锋利的剪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咔嚓咔嚓”几下,将那头引以为傲的羽毛剃了个精光!
九头鸟呆滞地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凉意,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当君羽循着动静,冷着脸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顶着一个光秃秃脑袋、欲哭无泪的九头鸟,和手里还拿着小剪刀、一脸“求表扬”表情的儿子。
君羽二话不说,直接拎起君昊的后衣领,像提溜一只闯祸的小猫一样,面无表情地对九头鸟点了点头算是致歉,然后转身就走。回到家,君昊的探险日记里又添上了“面壁思过一个时辰”的光荣记录。
在所有去处中,君昊最喜欢的还是娲皇宫。师祖女娲娘娘那里有数不清又稀奇古怪的法宝和道具,从能映出前世影子的古镜,到会自己讲故事的卷轴,每一件都让君昊流连忘返。
他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玩得忘了时辰,直到天色渐暗,林焰忍无可忍,指尖跳跃起一小撮,带着警告意味的混沌火苗,隔着老远传讯过来:“君——昊——!再不回家,今晚的糖醋排骨就没你的份了!”
小家伙这才慌慌张张地跟女娲娘娘告别,蹬着小短腿往家跑。
这天下午,君昊又熟门熟路地溜进了娲皇宫。女娲娘娘似乎不在正殿。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先去偏殿找那个会模仿各种声音的铃铛玩。
然而,刚踏进大殿,他的目光就被吸引了。
在大殿正中央,静静地悬浮着一幅卷轴。那卷轴看起来灰扑扑的,材质不明,既不像娘亲手里那幅流光溢彩的山河社稷图,也不像师祖收藏的其他任何一件法宝。它没有任何装饰,就那么孤零零地悬在那里,散发着古老而沉寂的气息。
君昊那双酷似君羽的金色大眼睛,瞬间燃起了熊熊的好奇火焰。他踮起脚尖,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想要去触摸那幅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画。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卷轴表面的刹那——
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猛地从画卷中传来!
“哎呀!”君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就被那股力量拽得离地,嗖的一下,被吸进了那幅神秘的画卷之中!
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袭来,眼前是飞速掠过的,扭曲的光影和色彩。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头晕目眩的旋转终于停止了。
君昊晃晃悠悠地站稳,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向四周。
这里没有娲皇宫的雕梁画栋,没有天界的祥云仙气,也没有人间的烟火繁华,甚至没有魔界的混沌光影。
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蒙。
天空是灰蒙蒙的,大地是灰蒙蒙的,空气仿佛也是凝固的灰色。没有声音,没有风,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绝对的虚无与混沌。
小君昊站在这片陌生的、仿佛是世界诞生之初或是终结之后的混沌中心,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茫然和紧张。他的双手紧紧攥到一起,警惕地打量着这片完全未知的领域。
这幅神秘的画里,究竟隐藏着什么?这片混沌的尽头,又在哪里?
娲皇宫的大殿依旧空旷,那幅灰扑扑的卷轴依旧静静悬浮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消失的小小身影,预示着一段全新、无人预料到的冒险,已经在这片被尘封的混沌画境中,悄然拉开了序幕。而这一切,都需要我们的小探险家君昊,独自去面对,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