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刘大壮到了轧钢厂,先去办公室跟张科长打了声招呼:“科长,今儿我出去跑趟采购,看看南边公社有没有新下来的红薯干,给厂里食堂添点货。”
张科长正对着账本发愁,头也没抬地摆摆手:“去吧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他哪知道,刘大壮这哪是去采购,是奔着正事——跟金先生办房屋交易去了。
这事刘大壮早就跟老金约好了,物资也提前备得妥妥当当。
他没骑厂里的自行车,专门找朋友借了辆板车,昨晚就把物资搬到了车上,现在连同板车和物资都躺在了空间里:一百五十斤白面,装在两个大麻袋里,压得板车都往下沉;五十斤大米用布袋装着,白花花的透着亮;五十斤猪肉是刚从空间里取出来的,用草绳捆着;五斤红糖装在油纸袋里,甜香隔着老远就能闻见;还有一筐鸡蛋,足有十斤,一个个码得整整齐齐,生怕碰碎了。
除了这些给老金的,他还单独拎出十斤肉,用报纸包好放在一边——这是给中介老刘的中介费,办事总得有办事的规矩。
刘大壮空着手往老金家走,快到地方时,瞅见旁边有条僻静胡同,里头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左右看了看,赶紧钻进胡同,手在板车位置虚虚一抓,藏在空间里的板车和满满当当的物资“唰”地就冒了出来。
他拍了拍车把,推着车继续往前走,心里踏实多了——这就不怕被人撞见了。
一切收拾妥当,刘大壮拉着板车继续往老金家赶。这板车看着不起眼,装了这么多东西,沉得跟拉着块石头似的,他走得满头大汗,到了老金家胡同门口,才歇下来擦了把汗。
确认没人看见,敲了三下门,里头传来老金的声音:“谁啊?”
“是我,刘大壮。”
门“吱呀”一声开了,老金探出头,看见是他,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刘老弟,可算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刘大壮跟着他进了院,这院子不大,但收拾得挺干净,正房门口还摆着两盆月季。老金把他往屋里让:“先坐着喝口水,我这就去叫老刘。”
原来老刘早就到了,正坐在东屋喝茶呢,听见动静赶紧出来:“大壮来了?东西都备齐了?”
“齐了,在胡同口呢。”刘大壮笑着点头,“咱先去看看东西?”
“哎,好!”老金和老刘跟着他往外走,到了板车跟前,刘大壮把盖着的布一掀,白花花的米面、油乎乎的猪肉、红亮的红糖,还有圆滚滚的鸡蛋,看得老金眼睛都直了。
“我的乖乖,这么些好东西!”老金搓着手,拿起块猪肉掂了掂,“这肉真新鲜!”
老刘也在旁边点头:“大壮办事就是靠谱,一点不含糊。”
“东西没问题吧?”刘大壮问。
“没问题没问题!”金先生笑得合不拢嘴,“比咱说好的还多呢!”
“那就好。”刘大壮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里头是一沓崭新的钱,“这是两千块钱,您点点。”
老金刚要接,刘大壮又把钱递给刘先生:“还是老刘来点吧,您是中间人,当着您的面点清楚好。”
老刘也不推辞,接过钱一张一张数起来,数完了朝老金点头:“正好两千,一分不少。”
老金这才彻底放了心,搓着手说:“那咱……咱去办手续?”
“等等。”刘大壮把那包十斤肉拎过来,递给刘先生,“老刘,这几天辛苦您跑前跑后,这点东西您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老刘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好事,赶紧接过来:“哎哟,大壮你这太客气了!以后有啥好事,我指定先想着你!”他掂了掂肉,心里美滋滋的——这十斤肉,够家里吃好几天了。
老金也笑着说:“老刘确实辛苦,该得该得。”
仨人推着板车往老金家挪,把东西卸到院里,老金赶紧让老伴把肉和鸡蛋收进厨房,生怕被街坊看见。随后锁了门,跟着刘大壮往街道办走。
路上刘大壮跟他们说:“协议我早就拟好了,就写我之前借给老金一笔钱,现在他手头紧还不上,把房子抵押给我,这样办起来顺理成章。”
老刘点头:“这么办最好,省得节外生枝。”
到了街道办,王主任早就等着了,见他们来了,笑着起身:“大壮,都准备好了?”
“麻烦王主任了。”刘大壮递过去一支烟,“手续都在这呢,您过目。”
王主任接过协议看了看,又问金先生:“老金,这房子真是你自愿抵押的?”
老金赶紧点头:“是我自愿的,刘老弟帮了我大忙,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行,那我就给你们办了。”王主任拿出公章,“啪”地盖在协议上,又登记了房产信息,“好了,这房子现在归刘大壮了,大壮把房产证明收好。”
“谢谢王主任!”刘大壮和老金异口同声地说。
从街道办出来,老金房子钥匙交给了刘大壮,握着刘大壮的手:“刘老弟,以后这院子就拜托你了,有空常来坐坐。”
“一定一定。”刘大壮笑着点头,看着老金和老刘走远,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第二套房算是到手了,动乱来了,也多了个落脚的地方。
他正往轧钢厂走,快到门口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边,不是别人,正是于莉。
刘大壮愣了一下,走过去问:“于莉?你不是回娘家了吗?咋在这儿?”
于莉转过身,脸上有点红,手里还攥着块手帕,小声说:“我……我早上就回去了,没待多久。我在这儿……是专门等你的,有事儿想跟你说。”
刘大壮有点意外,看她这模样,不像有啥坏事,就笑着说:“啥事啊?这儿人多,要不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说?”
于莉心里打着小算盘:在食堂这临时工的活儿,能不能转正,能不能不受欺负,全看刘大壮肯不肯帮衬。
就自己这没背景的,真有转正的机会,也轮不到头上。
得跟他绑得再紧点才行,可咋绑呢?他有媳妇,自己一个小媳妇,能拿啥跟人家比?她越想越犯愁,手攥着帕子都快拧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