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局中局，陈宇的致命棋盘
一、 暗流涌动：策反赵谦
一切的布局，始于一个月前。
当陈宇从密探口中得知，严嵩准备对他下毒时，他就知道，单纯的防御已经不够了。他必须反击，而且必须一击毙命。
严嵩位极人臣，根深蒂固，想要扳倒他，必须从他的“钱袋子”入手。
而户部侍郎赵谦，就是那个钱袋子的看门人。
赵谦这个人，贪婪、胆小，且好色。他虽然依附严嵩，但心里很清楚，跟着严嵩这艘大船，虽然能捞到金银，但风险也极大。他一直在给自己留后路。
陈宇的第一个布局，就是针对赵谦的“贪”。
陈宇并没有直接去找赵谦，那样太明显，也太危险。他找的是赵谦的一个远房侄子，赵明。
赵明是国子监的一名监生，才华横溢，但因为家境贫寒，且没有门路，一直无法考中进士。陈宇以“惜才”的名义，将赵明收入了自己的门下，对他多加指点，并许诺在会试时，为他引荐考官。
赵明对此感激涕零，将陈宇视作再生父母。
通过赵明，陈宇知道了赵谦在城南有一处秘密的外宅，里面藏着他的一个宠妾，还有部分贪污来的赃款。
更关键的是，陈宇知道，赵谦最近因为赌钱，欠下了京城“万通钱庄”一笔巨款。而这个“万通钱庄”，名义上是商人所开，实际上，其背后的大股东，正是严嵩。
【陈宇内心独白】
赵谦，你自以为聪明，以为把尾巴藏得很好。
但你忘了，贪欲，是人最大的弱点。
你欠下的债，就是你的催命符。
严嵩的万通钱庄，逼你还不起的债，然后逼你交出更多的把柄。
而我，就是要在这个时候，给你一条生路。
一条，用严嵩的命，来换你活路的生路。
陈宇派人“偶遇”了正在为债务焦头烂额的赵谦，并“好心”地帮他偿还了那笔巨款。
赵谦一开始惊恐万分，以为是严嵩派来试探他的。
直到陈宇亲自出现在他面前，将他那处秘密外宅的地址，以及他藏匿赃款的暗格位置，一字不差地说出来时，赵谦彻底崩溃了。
陈宇没有威胁他，只是给他看了两份名单。
一份，是严嵩为了灭口，已经除掉的“心腹”的名单。
另一份，是皇帝登基后，被特赦的贪官名单。
“赵侍郎，路有两条。”陈宇当时坐在阴影里，声音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一条，继续跟着严嵩，等他倒台那天，你就是第一个垫背的，不仅你死，你的家人，你的侄子赵明，都会受你牵连。”
“另一条，按照我说的做。事成之后，你不仅无罪，我还能保你全家平安，送你去一个严嵩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安度晚年。”
赵谦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陈宇既然能掌握他所有的秘密，就一定有办法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
他也知道，严嵩那只老狐狸，早就把他当成了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在巨大的恐惧和一丝活命的希望面前，赵谦，这个严嵩集团的核心人物，在一夜之间，倒向了陈宇。
这就是陈宇布局的第一步：斩断严嵩的臂膀，并将其转化为插入敌人胸膛的利刃。
二、 借刀杀人：利用“万通钱庄”
陈宇的第二个布局，是针对严嵩的“财”。
严嵩贪污了大量钱财，但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存放在自己家里。他通过那个“万通钱庄”，将黑钱洗白，然后购买了大量的田产、商铺和古董。
陈宇知道，这些财产的转移凭证和账册，一定有一份备份，藏在严嵩最信任的地方。
而那个地方，就是严嵩的书房密室。
但是，密室的入口在哪里？机关如何开启？里面有什么样的防卫？陈宇一无所知。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严嵩主动打开密室，甚至让他把重要东西拿出来示人的理由。
这个理由，就是“贪”。
陈宇利用赵谦，向严嵩传递了一个假消息：皇帝已经察觉到了国库亏空的严重性，准备派钦差大臣，彻查户部账目。
同时，陈宇又通过翰林院的职务之便，故意在皇帝面前提起，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些来路不明的珍贵古董，价格低得离谱，似乎有人在急于套现。
这两条信息，像两根针，扎在了严嵩最敏感的神经上。
严嵩的第一反应，就是转移资产。
他必须把那些容易被查到的、记在他名下的产业，迅速出手，换成黄金白银，藏匿起来。
而处理这些资产，需要大量的现金流，也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渠道。
严嵩的“万通钱庄”，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于是，严嵩做了一个致命的决定：他打开了书房的密室，取出了那些最核心的资产凭证，准备交给心腹，通过钱庄进行秘密交易。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打开密室的那一幕，被陈宇安插在府中的一名不起眼的花匠，看得清清楚楚。
那名花匠，是陈宇从江湖上请来的轻功高手。
他利用严嵩打开密室时，触发机关产生的微弱震动，精准地判断出了密室的入口位置，以及机关的运作规律。
当天夜里，这名高手，就潜入了严嵩的书房，不仅偷拍了密室里的所有账册和凭证，还顺手，将那个装着“忘忧散”的毒药瓶，放在了密室的显眼位置。
那是陈宇给严嵩准备的，最后的“礼物”。
这就是陈宇布局的第二步：利用敌人的贪婪和恐惧，诱使他自己暴露最核心的机密。
三、 瓷瓶为饵：苏婉儿的双重伪装
陈宇的第三个布局，也是最险的一步，是关于苏婉儿的。
他知道，苏家药铺和严嵩的关系，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严嵩多疑，他一定会对苏婉儿进行试探，甚至监控。
所以，陈宇必须将计就计。
当苏婉儿按照计划，将那份“阉割版”的《变法维新论》假卷宗交给严嵩时，她同时还肩负着另一个秘密任务。
陈宇让她告诉严嵩：“陈宇之所以愿意修改变法主张，是因为他发现，推行新政会得罪太多人，甚至会危及自己的性命。他现在只想明哲保身，希望能得到严相的‘谅解’。”
这番话，是说给严嵩听的，目的是为了让严嵩放松警惕，认为陈宇已经“认怂”。
但同时，苏婉儿还按照陈宇的指示，在与严嵩的会面中，故意表现出对那个“忘忧散”瓷瓶的“好奇”。
她问严嵩：“相爷，您给陈宇准备的毒药，真的不会被人查出来吗？”
严嵩当时很得意，为了炫耀自己的手段高明，他甚至拿出那个瓷瓶，向苏婉儿展示，并详细解释了“忘忧散”的药理和发作过程。
他不知道的是，苏婉儿的袖子里，藏着一个小小的蜡模。
她趁严嵩不注意，偷偷地将那个瓷瓶的底部，印在了蜡模上。
那个底部的“苏”字印记，就是苏家药铺的独家标记。
有了这个印记，再结合从密室里偷出来的毒药瓶，证据链就完整了。
【苏婉儿内心独白】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我看着相爷那张狰狞的脸，听着他对一种杀人毒药的夸夸其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
我必须装作好奇，装作顺从，甚至还要配合他，讨论如何将子安一步步引入陷阱。
我的手在袖子里，拿着那个蜡模，小心翼翼地印着瓶底的印记。
我的脑海里，却全是子安的叮嘱：“婉儿，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一直在你身边。”
是的，我不能怕。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当相爷把那个瓶子递给我看的时候，我甚至闻到了上面残留的，属于我家药铺的特有药香。
那是我父亲亲手调配的香料。
现在，它却成了杀人凶器的一部分。
我心里在滴血，但我脸上却在笑。
我在心里对父亲说：“爹，对不起。女儿不孝，要用这种方式，来洗清我们苏家的罪孽。”
我也在心里对子安说：“子安，我做到了。我拿到了最关键的证据。”
当我离开严府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
但我知道，我手里握着的这个小小的蜡模，就是打开地狱之门，将严嵩打入深渊的钥匙。
苏婉儿将蜡模交给了陈宇。
陈宇立刻让苏掌柜，比对着蜡模，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瓶复制品。
那个复制品里，装的不是毒药，而是一种无害的香料，用来混淆视听。
而那个真正的，装过毒药的瓷瓶，则被陈宇作为最关键的物证，保存了起来。
这就是陈宇布局的第三步：利用敌人的傲慢，让他的“秘密武器”，变成指控他的铁证。
四、 金殿对质：最后的审判
早朝，金銮殿。
严嵩看着陈宇手中的那个瓷瓶，心中虽然震惊，但他知道，只要他死不承认，咬定这是陈宇栽赃陷害，皇帝就没有确凿的证据治他的罪。
“陛下！”严嵩突然跪倒在地，老泪纵横，“老臣冤枉啊！”
“陈宇此子，狼子野心！他为了扳倒老臣，竟然串通了贪官赵谦，伪造了这些证据！”
“那个瓷瓶，根本不是老臣的！这是栽赃！这是陷害啊！”
严嵩不愧是老奸巨猾，他立刻转换了策略，从“否认”变成了“反咬一口”。
满朝文武，很多都是严嵩的党羽，立刻跟着附和。
“宰相所言极是！陈宇，你拿不出真凭实据，就是在污蔑忠良！”
“请陛下治陈宇的诬告之罪！”
大殿之上，一时间，风向逆转。
天启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目光在陈宇和严嵩之间来回移动。
他需要一个，无法辩驳的证据。
陈宇面对严嵩的反扑，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他早就料到严嵩会来这一手。
“陛下，”陈宇不紧不慢地说道，“这瓷瓶，是不是严嵩的，不需要微臣多言。只要请苏家药铺的掌柜，当庭一验，便知分晓。”
“传苏掌柜！”太监高唱。
苏掌柜被带了上来。
严嵩看到苏掌柜，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在他看来，苏掌柜是他的傀儡，是一定会站在他这边的证人。
“苏掌柜，”严嵩威严地说道，“你且告诉陛下，这瓷瓶，可是你苏家药铺所制？”
苏掌柜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皇帝叩首，然后才转向严嵩。
他的眼神，不再像过去那样充满了恐惧和谄媚，而是一片冰冷。
“回陛下，回相爷，”苏掌柜的声音，清晰而坚定，“这瓷瓶，正是小人亲手所制。”
严嵩闻言，心中一喜，刚要说话。
苏掌柜的下一句，却让他如坠冰窟。
“这瓷瓶，是我苏家药铺的独门秘制，全京城，只有不到十个。”苏掌柜继续说道，“而这一个，正是小人上个月，亲手送给相爷的那一只！”
“因为每一个这样的瓷瓶，瓶底都有一个微小的‘苏’字印记。那是小人为了防止假冒，特意留下的记号。”
苏掌柜从怀中，取出一个放大镜（这是陈宇给他准备的），递给了一旁的太监。
“请陛下，让太监大人，将这瓷瓶倒过来，照一照瓶底。那个‘苏’字印记，还有小人特意留下的一个小小的烧制瑕疵，就在那里。”
太监依言照做，片刻后，对着皇帝点了点头。
严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最大的倚仗，就是死不认账。
但现在，人证（苏掌柜）物证（瓶底印记）俱在，他根本无法抵赖！
“严嵩，你还有何话说？”天启帝猛地一拍龙椅，怒喝道。
严嵩“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但他还不死心，他知道，即便有了毒药瓶，也只能证明他想谋杀陈宇，这虽然罪大恶极，但还不足以让他这个宰相彻底倒台。
只要他咬定自己是“一时糊涂”，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然而，陈宇的杀招，还在后面。
“陛下，”陈宇再次开口，“严嵩的罪行，远不止于此。”
“赵谦，把你所知道的，关于严嵩在江南道的‘惠民粮仓’贪污案，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赵谦浑身一抖，立刻开始招供。
“陛下！江南道去年大旱，朝廷拨了一百万两白银的赈灾款，修建‘惠民粮仓’，以备荒年。”赵谦哭喊道，“但实际上，严嵩只用了十万两，建了一个空壳子粮仓，用来应付钦差的检查。剩下的九十万两，全都被他贪污了！”
“去年冬天，江南道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而严嵩，却用那笔救命钱，在京城给自己修了一座比皇宫还奢华的别院！”
这番话，像一颗炸弹，在大殿之上炸响！
贪污赈灾款！
这是要断子绝孙的罪行！
这是彻底地触动了天启帝的逆鳞！
天启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严嵩：“你……你……你这个国之蛀虫！”
严嵩知道，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再也无法辩解。
陈宇看着瘫软在地的严嵩，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同情。
他知道，这场斗争，他赢了。
赢得彻底，赢得干净利落。
他没有动用任何阴谋诡计，没有使用任何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只是利用了敌人的贪婪、傲慢和恐惧，用他们自己的刀，砍向了他们自己的脖子。
这就是阳谋。
这就是，智慧的力量。
五、 尘埃落定：新的时代
严嵩案，震动朝野。
在铁证如山面前，天启帝下令，将严嵩革职查办，抄没家产，下狱候审。
严嵩的党羽，也被陈宇和王阳明等人，借着这次机会，连根拔起。
大周朝的朝堂，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清洗，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清明。
陈宇，因为在这次案件中，立下了首功，被天启帝提拔为礼部侍郎，成为了朝堂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终于有了更大的权力，去推行他的变法主张。
而苏婉儿，在经历了这场生死考验后，和陈宇的感情，变得更加深厚。
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陈宇牵着苏婉儿的手，站在京城的城楼上，看着脚下繁华的万家灯火。
“婉儿，”陈宇轻声说道，“等一切都安定下来，我就向陛下请旨，娶你为妻。”
苏婉儿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嗯，我等你。”
【陈宇内心独白】
这一局，我赢了。
*我赢了权力，赢了地位，也赢了真心。_
*严嵩，只是一个开始。_
*大周朝的这艘巨轮，积弊已深，想要让它重新起航，还有很长的路要走。_
*但我有信心。_
*因为我有皇帝的信任，有王阳明等老臣的支持，更有……_
*他低头看了看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苏婉儿。_
*更有她。_
*她是我的软肋，也是我最坚硬的铠甲。_
*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风雨，还会有阴谋。_
*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_
*这一世，我不仅要成为权倾朝野的宰相，更要守护好我想要守护的一切。_
*这京城的天，终于要变了。_
而我，陈宇，将是那个，改写历史的人。
风，吹过城楼，带来了远处孩子们的欢笑声。
陈宇抬起头，看着远方。
那里，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
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