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山的仲夏夜,星河如练,漫山云芝花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墨思渊与念溪并肩坐在山巅的“相守亭”中,手中各执一杯温热的桂花酒,身前摊开的《沈氏医录》上,墨承雪留下的批注墨迹未干——那是她临终前写下的最后一句:“芝花谢了又开,故人从未离开。”
“你看,那两颗星还是那样亮。”念溪抬手指向天边,墨渊与沈清辞化作的星辰正遥遥相对,光芒温柔地洒在传承碑上,“太奶奶说,只要我们抬头能看见它们,太爷爷太奶奶就一直在。”
墨思渊握住她的手,指尖拂过她腰间的承心镜,镜面映出两人相依的身影,也映出不远处的芝田——那里新栽了一片并蒂云芝,是前日他们带着族中孩童一起种下的,每一株都系着红绳,绳上挂着小小的木牌,写着历代长庚山人的名字。
“明日就是太爷爷太奶奶的千年祭了,孩子们说要给故人‘寄信’。”墨思渊轻声道,从袖中取出一叠泛黄的纸笺,上面是孩童们歪歪扭扭的字迹:“太爷爷,我学会了‘灵犀剑法’的第一式”“太奶奶,我能认出医录里的十种灵草啦”“我要像你们一样,守护长庚山”……
念溪接过纸笺,眼眶微微泛红,将它们轻轻叠放在石桌上,又取来火种点燃。纸笺化作点点星火,随风飘向夜空,落在两颗亮星周围,像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他们一定能收到的。”她靠在墨思渊肩上,声音带着哽咽,“就像当年太奶奶说的,情深之人,心意总能相通。”
忽然,承心镜猛地发烫,镜面白光流转,映出一幅清晰的画面——千年之前的长庚山,墨渊正手把手教年幼的墨念清练剑,沈清辞坐在一旁,笑着为他们递上灵果;不远处,墨承安牵着墨云芝的手,在芝田里追逐蝴蝶;再后来,墨念安带着墨承雪在镜湖放河灯,灯火顺着水流漂向远方……
“是过往的时光!”墨思渊眼中满是震撼,伸手想要触碰镜面,却见画面渐渐变化,最终定格在墨渊与沈清辞相视而笑的瞬间——玄衣拂过云芝,白衣映着月光,他们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仿佛正透过千年时光,望着此刻的他们。
“太爷爷,太奶奶……”念溪轻声呼唤,镜面的白光忽然收敛,化作两道细小的光带,落在芝田的并蒂花上。被光带触碰的云芝花瞬间绽放,香气弥漫在山间,与孩童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此时,山下传来脚步声,一群孩童提着云芝花灯跑来,手中捧着刚摘的新鲜云芝花:“太爷爷,太奶奶,我们来给故人送花啦!”他们将花轻轻放在墓碑前,又围着传承碑坐下,缠着墨思渊讲当年的故事。
墨思渊笑着点头,从“墨渊战魔”讲到“沈清辞济世”,从“墨念清与凌辰相守”讲到“墨承雪寻凝露珠”,每一个故事都引得孩童们阵阵惊呼。念溪则坐在一旁,为孩子们整理花灯,偶尔补充几句细节,眉眼间的温柔与沈清辞如出一辙。
夜深了,孩童们渐渐睡去,墨思渊与念溪并肩站在墓前,将最后一杯桂花酒洒在碑前。“爹娘,太爷爷太奶奶,长庚山一切安好,后辈们都记着初心,记着守护。”墨思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会带着他们,继续守着这山河,守着这份情深。”
风拂过芝田,并蒂花轻轻摇曳,像是温柔的回应。天边的两颗亮星闪烁了一下,光芒洒在墨思渊与念溪身上,也洒在熟睡的孩童们脸上,像是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摸着他们守护了千年的后辈。
月光依旧皎洁,星河依旧璀璨,长庚山的故事还在继续。墨渊与沈清辞的深情,早已化作这山间的每一缕风、每一朵花、每一颗星,融入长庚山人的血脉,陪着一代又一代人,在云深之处,续写着关于守护与传承的永恒传说。
云深不知处,星映芝田;岁月流转间,故人常伴。这便是他们用一生书写的深情,是跨越千年的守护,在天地间永远温暖,永远明亮,直至时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