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端砚说完,两父子都沉默了。
良久之后,蒋端砚抬起眸子,“承聿,跟我回英国,我们父子,往后再不分开。”
他拉他。
蒋承聿后退一步,没让他碰。
“我再问你,之前战场上,针对凛骁的木刺淬毒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蒋端砚,“是,我恨陆撼山,他最疼陆凛骁,我想他死。”
蒋承聿沉下眸子,“你的人是谁?”
蒋端砚,“你们不是兄弟,他从来没将你当过亲人。
他夺走了你的女人,你应该杀了他。”
“我应该杀了你。”蒋承聿突然拿出别在腰间的勃朗宁,指着蒋端砚,“你有什么资格骂凛骁,这么多年,我们情同手足,要不是你派来了静萱,我怎么会对江橘瑶下手?”
蒋端砚一怔。
随后他慢慢闭上眼,“你要是想杀我,就杀吧!
这样也好,我可以和你母亲团聚了。”
蒋承聿迟疑。
蒋端砚一直闭着眼,久久没有睁开。
“告诉我,你的人是谁?”
蒋端砚,“林业局的王鹏,军医院药房的周正。”
蒋承聿枪凑近,“我问的是凛骁身边?”
蒋端砚,“北军区的王振政委。”
蒋承聿收了手枪,“你走吧,蒋先生。”
蒋端砚睁开眼,“你不跟我走?”
蒋承聿,“不,我要回到外婆身边。”
说完,蒋承聿看着他,好似要记下他的模样。
他找了这么多年的父亲,一直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活的这样好。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么多年,就像一场笑话。
可能当初在他一直寻找他的时候,蒋端砚就在某个地方猫着,思忖着如何布局,让他对付陆家。
他在陆家生,在陆家长。
是陆家人。
蒋端砚看着,突然上前。
蒋承聿见了,疾步后退。
“我早该想到的,你怎么可能因为母亲的离世,就郁郁寡欢,郁郁而终。”
说完,他转身离开。
“承聿,我等着你,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蒋承聿脚步一顿,疾步离开。
蒋承聿离开之后,便写了三封举报信,分别寄给北军区、军医院和林业局。
王鹏知道后,跪在他面前。
“承聿,我是蒋先生的人,可也是你的朋友、兄弟。
你忘了你生病的时候,是我在照顾你?”
蒋承聿摇头。
王鹏,“我妻子刚临盆,我不能没有工作。
而且,我没做任何对不住你的事情啊,当初蒋先生的确让我留下江医生,可说实在的,我妻子孕晚期,就算他没有命令,我也会找其他人,也会走!”
蒋承聿心软,将王鹏的举报信撤回来了。
……
赵青雅因为那日在檀城大学大会上给江橘瑶使绊子。
受到了王校长的严厉处罚。
她被免去了教员一职,现在在檀城大学干一份闲职。
曾经她最看不上的同事,代替她走上了讲台,她羞愤不已。
回到家,又听说了陆凛骁和江橘瑶不日成婚,他们正忙着布置新房的事,心里更是憋着一口气。
赵青雅,“他们的婚房之前不是布置过吗,怎么又布置?钱多闲得?”
被苏荔欢说过几次,赵承安现在对赵青雅也不势利眼了。
她问什么,他如实回答。
“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肯定要用最好的,之前买的那些,那都是半年前的旧东西,现在指定是不能用了。”
赵青雅没吱声,只是后来又说了一句,“江橘瑶和陆凛骁结婚,蒋承聿愿意?”
赵承安,“他有什么不愿意的,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赵青雅笑。
原来赵承安根本不知道蒋承聿干了什么。
“爸妈,你们有没有问过橘瑶,半年前她丢失是怎么回事?”
赵承安和苏荔欢面面相觑。
赵青雅,“蒋承聿也喜欢橘瑶,是他设计陷害,将橘瑶带去了英国。
我只是好奇,蒋承聿费这么大功夫肯定很喜欢橘瑶啊,怎么就突然又开始祝福他们了?”
赵承安听了,没吱声。
原来江橘瑶这么招男人喜欢啊!
不管陆凛骁还是蒋承聿那都是人中龙凤一般的人!
苏荔欢脸色阴郁,“小雅,瑶瑶和首长是真心相爱,你往后不能再动歪心思了。”
赵青雅点头。
数日后。
江橘瑶大婚。
她早早被叫起来,简单吃了一个鸡蛋,又喝了一口菜糊糊,便开始梳妆。
60年代人们结婚,朴素务实,没有太多奢华的妆扮。
江橘瑶穿了一身红色裙子,黑色高跟鞋,头发盘起,头顶别了一朵红色绒花。
妆容极淡,她几乎没有化妆。
只是抹了口脂,又用胭脂轻拍两颊提气色。
但江橘瑶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就算这样,她还是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突然想起来,如果不发生后来这些事。
她和陆凛骁应该早就结婚了。
有很多亲戚朋友来送嫁。
陆家人也来了。
前几天忙完,陆凛骁带着他们母子回了一趟王家村。
陆家人看到江橘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眼前,还有些难以置信,一个坠海死的人怎么会活生生的站在这儿呢!
郑爱晶看出了大家的顾虑,当众捏住她的肉,“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假冒的?”
江橘瑶看着她,“你叫郑爱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抓一把瓜子听墙根。”
众人大笑。
江橘瑶跑开,躲润玉身后。
郑爱晶追着她打,“半年没见,没学着好,嘴更贫了。”
一下子,所有人对江橘瑶不是江橘瑶,她是假冒的疑虑全部打消了。
不过还是有人问江橘瑶这半年去哪儿了。
她没有实情告知,随便编了个故事。
“我坠海之后,被冲到了200里以外的海城,头被石头撞了一下失去记忆。
后来,一位医生救了我,又安置我在医院上班。
再后来我恢复记忆,便回来了。”
润玉打趣,“嫂子,你长得这么漂亮,那位医生就没有喜欢上你,不让你回来吗?”
江橘瑶一愣。
陆凛骁见了,将她护在怀里,“那是位女医生,巧的是,还是我朋友。”
众人只说他们缘分深,怎么都拆不散。
郑爱晶则不这么认为,她从江橘瑶那个短暂的迟疑中,嗅出了一丝丝狐疑的味道。
那天人多,她不好问。
今天一过来,见大家和江橘瑶说过话出来,她便搂住江橘瑶,“橘瑶,你跟我说实话,这半年,你到底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