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色寂静。宿舍楼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林宇坐在床边,正翻看着纪录片的反馈数据。电脑屏幕发出的蓝光,让他显得有些疲倦。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震动。那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苏瑶。
“喂?苏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林宇……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头很晕,浑身发烫……”她的声音微弱,带着一点颤抖。
林宇猛地站起身,心脏几乎同时被攥紧。“你现在在哪?!”
“宿舍……好像有点起不来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抓起外套,钥匙、钱包、手机匆匆塞进口袋,连门都几乎是撞开的。
夜风很冷,但他的呼吸更急。街灯一盏盏掠过,他的脚步声在路上回荡——那是一种不容迟疑的奔赴。
到达女生宿舍楼下时,天边又开始飘起了细雨。林宇气喘吁吁地冲上楼,宿管阿姨看见他惊讶地问:“又是找苏瑶?”
“她高烧!可能撑不住了!”
话音一出,阿姨也顾不得多问,赶紧让他上去。
林宇敲门几下没人应,试着推门,门竟然没锁。他冲进去——
灯光昏黄,空气里弥漫着药味与热气。苏瑶躺在床上,额头布满汗,脸色苍白如纸。
“苏瑶!”林宇赶紧跑到她身边,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
“你发高烧了,得赶紧去医院。”
苏瑶虚弱地睁开眼,“我……我还能撑一会儿……”
“别傻了。”林宇俯下身,“我背你。”
她想拒绝,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林宇轻轻把她扶起,背到背上——那一刻,她的头靠在他肩上,呼吸浅浅,几乎听不见。
他一步步往外走,夜雨越来越大,却丝毫没能淋熄他眼中的焦灼。
急诊大厅灯火通明。医生迅速给苏瑶量了体温——39.8度。“急性高烧伴随轻微感染,需要打点滴观察。”
林宇听得心里发紧。医生吩咐完,护士带他们去了留观室。
苏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点滴缓缓地滴落,林宇坐在床边,一刻也没离开。
她的手臂很冷,他轻轻为她盖好毛毯。
“林宇……”
“我在。”
“你不用一直在这儿……明天还有课吧?”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去上课吗?”他低声说着,眼神里全是无法掩饰的心疼。
苏瑶抿唇笑了一下,“你啊,总是太认真。”
林宇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的眼皮慢慢合上,在输液的灯光下,呼吸变得均匀。
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只是关心她——而是害怕失去她。
凌晨三点。医院的走廊一片安静,只有点滴的滴水声在空气中回荡。
林宇趴在床边,手还轻轻搭着苏瑶的手背。
她的体温渐渐退了下来,额头不再那么烫。医生巡查时轻声说:“情况好多了,明天可以转回宿舍。”
林宇点头,却没有太多表情。他心里的紧绷感还没松。
苏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他还在那儿,“你……一晚上都没睡?”
“睡不着。”
“真傻。”
“要不是你吓我,我现在早在床上呼呼大睡。”
“那我是不是得赔你一个觉?”
“好啊,下次你请我喝咖啡,我再考虑。”
两人相视而笑。那笑意淡淡的,却足以照亮整个病房。
天亮得很慢。窗外的天空泛起一层薄蓝,城市的喧嚣还未开始,医院走廊的灯光依旧温柔。
林宇起身去买早餐,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温牛奶。
“早上好。”他说。
苏瑶接过牛奶,笑了笑。“你真像……家属。”
林宇愣了一下,随后认真地点头:“那就当我暂时是吧。”
苏瑶没再说什么,只是喝了一口牛奶,眼底的笑意一点点化开——那笑里有依赖,也有微妙的心动。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落在他们之间的那杯牛奶上,泛起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