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的庄园。
陆修站在入口处，目光平静地望向泳池另一端。池水泛着幽蓝的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海底洞穴。
苏明月斜倚在白色躺椅上，一身月白色缎面旗袍在灯光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薄羊绒披肩随意搭在肩头，她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眼神慵懒地望向水面。
“过来坐。”她没回头，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陆修缓步走近，刻意让脚步略显沉重。他在距离躺椅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垂手而立。胸前的玉璜璜传来熟悉的温热，提醒他此刻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监视之下。
“修复进度如何？”苏明月抿了一口酒，目光依然停留在水面上。
“能源核心的稳定性已经提升了百分之三十。”陆修的声音平稳，带着被控制者特有的空洞，“预计三天后可以进行第一次深海模拟测试。”
苏明月轻轻摇晃着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痕迹：“技术问题总是有解的。难的是人心。”
陆修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站着。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关于项目进展的询问。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陆修？”苏明月终于转过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
“因为我的能力对项目有用。”陆修按照被控制者应有的思维模式回答。
苏明月轻笑一声，放下酒杯，起身走向池边。旗袍下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勾勒出优雅的曲线。
“五年前，我收购第一家能源公司时，所有人都说我疯了。”她背对着陆修，声音平静，“但我看中的不是他们的技术，而是他们董事长心中的贪婪。”
陆修保持沉默，目光落在她背影上。池水的反光在她周身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
“那个人，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挪用公司资金去赌。”苏明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我只需要稍微推一把，他就自己跳进了坑里。”
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陆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人性的弱点可以被利用。”陆修机械地回答。
“意味着秩序需要被建立。”苏明月纠正道，缓步走回躺椅旁，“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但在人类社会中，这法则需要被精致地执行。”
她重新坐下，双腿交叠，旗袍的开衩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很多年前，我刚开始创业时，那些男人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她的语气平静，眼神却冷了下来，“现在，他们要么在我手下工作，要么已经在这个圈子里消失了。”
陆修感到玉璜璜的温度微微升高。他维持着呼吸平稳，目光低垂，做出被控制者应有的顺从姿态。
“你认为力量是什么，陆修？”苏明月突然问道。
陆修停顿片刻，仿佛在努力思考：“是控制他人的能力。”
“片面。”苏明月轻轻摇头，“力量是让别人心甘情愿被控制的艺术。”
她起身，走到酒柜前，又取了一个酒杯。倒酒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商场如战场，但比战场更残酷。”她将酒杯递给陆修，“战场上你知道敌人是谁，商场上，你永远不知道刀子会从哪个方向来。”
陆修接过酒杯，手指刻意微微颤抖，表现出被控制者的机械感。他没有立即饮用，而是等待苏明月的下一步指示。
“喝吧。”苏明月坐回躺椅，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脸。
陆修顺从地抿了一口酒。酒液醇厚，带着淡淡的果香，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维持伪装上。
“我曾经有一个合伙人，”苏明月继续说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家常，“我们白手起家，一起打拼了五年。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暗中将我们的核心技术卖给了竞争对手。”
泳池的水波光粼粼，映在天花板上，如同摇曳的幽灵。
“你知道我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吗？”苏明月问道，眼神带着考究。
陆修摇头，眼神保持空洞。
“我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去警局自首，要么我把他挪用公款的证据交给他的家人。”苏明月的声音依然平静，“他选择了跳楼。”
陆修感到一阵寒意。这不是偶然的分享，而是精心设计的测试。苏明月在观察他对这种残酷故事的 reaction。
“死亡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陆修按照被控制者的逻辑回答，“消除了问题源头。”
苏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但很快又变得深沉。她起身，踱步到陆修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
“如果我现在让你去处理掉一个碍事的人，你会犹豫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直刺陆修心底。
空气仿佛凝固了。陆修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但在玉璜璜的影响下，他的面部肌肉保持放松，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不会。”他面无表情地回答，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情感。
苏明月凝视着他的眼睛，时间仿佛被拉长。陆修维持着呼吸的频率，不让任何一丝清醒的情绪泄露。这一刻的考验，远比任何技术难题更加凶险。
终于，苏明月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她后退一步，重新端起自己的酒杯。
“很好。”她轻轻碰了碰陆修手中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陆修顺从地再次饮酒，借这个动作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刚才那一刻，他仿佛站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下周的深海勘探，你将是技术总负责人。”苏明月走回躺椅，姿态优雅地坐下，“我会给你一支团队，但你要记住，他们只是工具，就像你是我手中的工具一样。”
这句话带着双重含义，既是提醒，也是警告。陆修低头应是，目光扫过泳池水面，那里倒映着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如同无数只监视的眼睛。
“去吧，明天还要工作。”苏明月挥了挥手，目光已经转向水面，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随意的闲聊。
陆修恭敬地行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