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研究所三楼会议室。
清晨的阳光透过防弹玻璃，在白色会议桌上投下几何光斑。陆修坐在柳薇右侧，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刚领到的加密平板。对面坐着两位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来自上级部门的特派员。
“国际学术期刊《自然·物理》最新一期，刊登了东海磁场异常的分析论文。”稍年长的特派员将平板推到桌中央，屏幕显示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图表，“虽然隐去了坐标，但圈内人都能看出指的是我们封锁的海域。”
柳薇端起陶瓷杯，热气模糊了她的金丝眼镜，“柯林斯教授，麻省理工等离子体实验室的顾问。他三年前申请过‘昆仑’项目的访问学者资格，被拒了。”
年轻些的特派员皱眉：“更麻烦的是，昨天开始有匿名账号在专业论坛散布‘中国在东海打捞到外星科技’的传闻，还配了张能量读数异常的截图。”
陆修倾身放大图片。截图明显经过处理，但某个波形特征让他眼熟——与海底遗迹外围的能量波动有七分相似。
“手段很粗糙。”柳薇放下茶杯，杯底与托盘碰撞出清脆声响，“但有用。现在已经有三个国际科研组织正式发函，要求共享东海数据。”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陆修注意到柳薇放在桌下的左手微微握紧——这是她压力大时的小动作。
“能追踪到谣言源头吗？”陆修问道。
年轻特派员摇头：“服务器跳转了十七个国家，最后消失在暗网里。”
柳薇忽然转向陆修：“你之前提过，对能量波动有特殊感知力。”她指尖在平板快速滑动，调出权限界面，“信息战也是防御的一部分。想试试吗？”
十分钟后，数据中心。
巨型环形屏幕占满整面墙，流动的数据映在柳薇脸上。她将权限卡插入控制台，调出谣言传播路径图。
“这是我们现在能追查到的节点。”她指向屏幕中央的红点，“原始信息从这里发出，经过层层加密转发。”
陆修闭眼凝神，尝试用感知力捕捉数据流动。起初只有杂乱的光点，但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在柳薇标注的波形特征时，几条隐蔽的路径渐渐浮现——如同变电站里那些逃逸的能量流。
“东南方向，有个特别亮的节点。”他睁开眼，指向屏幕右上角，“信号在这里停留时间比别处长0.3秒。”
技术员快速操作键盘：“确实有处异常中转站！之前被伪装成普通云服务器。”
柳薇眼中闪过赞许，转头对特派员说：“给他们安排七号分析室，接入三级监控权限。”又低声嘱咐陆修：“记住，只看不动。发现任何异常立即终止连接。”
七号分析室比主控室小得多，但配备了最先进的全息投影。协助陆修的是个娃娃脸的技术员，自我介绍叫周明，专攻网络追踪。
“我们先从柯林斯教授的社会关系入手。”周明调出三维关系网，无数线条在空中交织，“他有个学生在高能物理研究所工作，而该所去年接受过苏明月旗下基金的捐赠。”
陆修一边感知数据流，一边观察关系网。当周明提到某个跨国企业的名字时，他注意到有条能量路径突然加强。
“这家企业，”陆修指向全息投影，“它的服务器在谣言出现前两小时，有过大规模数据上传。”
周明瞪大眼睛：“这是苏明月控股的空壳公司！陆哥你怎么发现的？”
陆修含糊带过：“可能是种直觉。”他想起苏明月书房里那些全球产业星图，这个女人比想象中更难缠。
傍晚时分，他们已锁定三个可疑节点。周明忙着写分析报告时，陆修走到走廊透气。窗外晚霞绚烂，城市灯火次第亮起。
柳薇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旁，递来罐冰咖啡。
“上级决定提前启动‘补天计划’的海外宣传部分。”她倚着窗台，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柔和了些，“下周有个国际技术峰会，你和我一起去。”
陆修挑眉：“我这种‘民间高手’，适合露面吗？”
“正是要让他们看看，中国的技术突破来自扎实的人才培养，不是靠什么外星科技。”柳薇拉开易拉罐，泡沫涌出的声音在寂静走廊格外清晰，“不过这几天，你得先通过安全测试。”
陆修注意到她今天换了珍珠耳钉，随着说话轻轻晃动。这个细节让他莫名安心——柳薇还有心思注意配饰，说明局面仍在掌控中。
第二天清晨，陆修被内线电话叫到地下试验场。柳薇站在个两米高的精密仪器前，手里拿着平板。
“这是最新研发的多维扫描仪。”她示意陆修站上平台，“要应对国际审查，先得确保我们自己人的数据无懈可击。”
扫描光束划过身体时，陆修刻意压制了体内能量波动。但当成像结果出现在屏幕时，柳薇还是皱起眉头。
“你的骨骼密度比正常人高37%，细胞代谢速度却慢得像在冬眠。”她放大某个断面图，“而且，这些围绕在器官周围的能量场是什么？”
陆修苦笑：“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柳薇沉默片刻，忽然伸手调整扫描参数。这个动作让她微微前倾，发梢扫过陆修手臂。
“那就先记录基线数据。”她语气平静，“记住，任何国际场合都可能有隐蔽扫描。我们要提前准备好合理解释。”
接下来的三天，陆修白天接受各种测试，晚上则和周明追踪谣言网络。他们成功定位到两个数据窃取节点，还发现苏明月旗下企业正在大量收购深海勘探设备。
第四天深夜，陆修在分析室加班时，加密通讯器突然震动。柳薇的简短信息出现在屏幕：“速来主控室。”
主控室内气氛凝重。巨型屏幕上正播放某国际新闻台的报道，主持人身后是张模糊的深海照片，标题耸人听闻：“中国在东海发现外星飞船？”
“照片是合成的，但背景里的岩石构造与遗迹外围吻合。”柳薇关掉声音，指尖轻敲控制台，“对方在试探我们掌握多少。”
陆修注意到她今天涂了淡色唇膏，显然刚结束某个正式会议。“要不要放点假消息反制？”
“暂时按兵不动。”柳薇调出刚收到的外交函件，“已经有使馆人员暗示，可以用技术共享换取贸易谈判支持。”
此时周明气喘吁吁跑进来：“追踪到信号源了！就在城东的科技园区，苏明月有间实验室在那里。”
柳薇立即调取卫星地图。当画面锁定某栋建筑时，陆修瞳孔微缩——这正是他之前去过的，存放“昆仑”变体引擎的地方。
“明天带你去个地方。”柳薇忽然说，“该让你看看，我们真正的防御体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