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只是最初身形微微一顿,随即,她那双眼眸中,非但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混乱与痛苦,反而爆射出一种更加冰冷、更加纯粹、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光!
她脑海中的“星图”在这诡异音波的刺激下,不仅没有黯淡,反而光芒大放!那试图侵入的邪恶意念,在“星图”那洞悉本质、漠视万物的冰冷光辉下,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消融瓦解!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周芷若冷哼一声,无视那依旧尖锐的哨音,身形如同突破了空间的限制,瞬间出现在圆真面前!在他那充满惊恐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右手五指,带着洞穿一切、湮灭一切的幽暗气旋,直插向他胸口膻中穴!
九阴噬元!
“噗嗤!”
利刃入肉般的轻响。
圆真(成昆)身体猛地一僵,那诡异的骨哨声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那只没入自己胸膛的手,感受着体内苦修数十年的内力如同开闸洪水般疯狂流逝,生命也随之急速抽离。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不甘,以及一丝……对那未知“星图”力量的最终恐惧。
周芷若缓缓抽出手,任由圆真的尸体软软倒地,那双沾满鲜血的手,白玉般的手指依旧洁净,不染尘埃。
她转过身,看向面如死灰的空闻方丈,以及那些彻底失去斗志、瘫坐一地的少林僧众。
山风吹过,卷起血腥气,也吹动她染血的青衣。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少林今后的……归属了。”
少室山巅的血腥气尚未被秋风吹散,那场以一敌众、摧枯拉朽般的碾压之战,已如同最凛冽的寒潮,席卷了整个中原武林。少林寺闭门封山,对外只称“修缮佛法,暂不理俗务”,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扇朱红山门之后,是已然向峨眉低下的、曾经不可一世的头颅。
周芷若并未在少林久留。留下部分人手接管寺务、清点藏经阁(尤其是与西域、波斯相关的武学典籍与秘录)后,她便率主力南下。目标,直指武当山。
与少林的激烈反抗不同,武当山显得异常平静。山门大开,并无弟子阻拦,只有两名小道童垂首侍立,引着周芷若一行人上山。
真武大殿前,武当七侠仅存的五人——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皆着道袍,肃然而立。他们身后,是数百名沉默的武当弟子。没有兵刃,没有杀气,只有一种沉重的、近乎悲壮的平静。
周芷若独自踏上殿前广场的青石台阶,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看着那五位在江湖上德高望重的道长,看着他们眼中难以掩饰的悲愤、痛楚,以及一丝……认命般的疲惫。
“周掌门。” 宋远桥作为掌门,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带着一夜白头的苍凉,“驾临武当,不知有何指教?”
周芷若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在宋远桥脸上,语气平淡无波:“武当,是选择如少林一般,血流成河,再谈归附;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赤裸裸的威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殷梨亭性子最是刚烈,闻言便要发作,却被身旁的俞莲舟死死按住。俞莲舟对他微微摇头,眼神沉重。无忌孩儿被废,少林覆辙在前,武当……不能再步后尘了。
宋远桥胸口剧烈起伏,死死攥着拂尘的手,指节泛白。他一生恪守正道,将武当声誉看得比性命还重,如今却要亲手将祖师基业,奉于这逼废他爱徒(虽无血缘,情同父子)、手段酷烈的“魔头”面前,这比杀了他更难受。
但他身后,是数百武当弟子的性命,是张三丰祖师留下的百年基业。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弯下了挺直一辈子的脊梁,对着周芷若,躬身一礼:
“武当……愿遵周掌门号令。”
他身后,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以及所有武当弟子,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推动,沉默地,如同潮水般,一片接一片地跪伏下去。
没有反抗,没有怒吼。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信仰崩塌般的沉默。
周芷若看着眼前这片跪倒的青色浪潮,看着那五位道长低垂的、仿佛瞬间苍老十岁的头颅,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漠然。
她微微颔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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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臣服的消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接下来的数月,江湖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整合”时期。崆峒、华山、昆仑三派几乎是抢着递上了降表,唯恐慢了一步,便成了下一个被兵锋所指的对象。各地大小帮会、镖局、山寨,更是望风归附,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
偶尔有几处自恃险要、或与元廷勾结颇深的势力试图负隅顽抗,周芷若甚至无需亲自出手,只需派出手下依附的明教高手或峨眉精锐,便以雷霆手段将其连根拔起,首领头颅悬挂城门,以儆效尤。血腥的手段,配合那早已传得神乎其神的无敌武功,彻底奠定了她无可动摇的霸主地位。
与此同时,在宋青书(他凭借早期投靠和出色的情报能力,已成为周芷若麾下不可或缺的暗影)的暗中运作下,一张庞大而精密的情报网络以峨眉和原明教体系为核心,迅速铺开,渗透至江湖乃至朝堂的每一个角落。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第一时间呈递到周芷若的案头。
这一日,峨眉金顶,已被扩建数倍、气势恢宏的“武林盟”总坛内。
周芷若坐在主位,听着静玄与杨逍分别汇报着各方势力的归附情况与资源整合进度。台下,济济一堂,皆是已归附的各派掌门、帮主、旗使,人人屏息凝神,姿态恭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