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晶石的刹那——
晶石内部那旋转的星海骤然加速!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奥秘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星河,顺着她的指尖,蛮横地冲入她的脑海!
“呃!”
即便是以周芷若如今的精神强度,也在这股信息的冲击下,发出一声闷哼,脸色瞬间苍白!无数破碎的画面、古老的符文、星辰运行的轨迹、能量本质的奥秘……疯狂地涌入、冲刷着她的意识!
她脑海中那幅“星图”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耀起来,疯狂地吞噬、整合着这些外来信息!
痛苦与明悟交织!
她看到了一片更加浩瀚的星空,看到了星辰的生灭,看到了力量的本质……看到了……此界之外的景象!
原来……这倚天世界,不过是无尽星海中一粒微尘般的“下界”?而那波斯明教总坛所追寻的,也不过是某个更高等世界流传下来的、残缺的传承?
而这颗晶石,名为“界源星核”,乃是此方小世界诞生之初,一丝本源规则的具现化!得之,便可窥得此界根本法则,拥有调动部分世界之力,甚至……超脱此界的资格!
庞大的信息流渐渐平息,最终被“星图”彻底吸收、整合。
周芷若缓缓睁开眼,眸中不再是冰冷的寒光,而是化为了如同宇宙般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星辰生灭的幽光。她伸出手,那颗“界源星核”如同归巢的乳燕,轻盈地落入她的掌心,随即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的体内,与她脑海中的“星图”彻底融为一体。
在这一刻,她感觉与此方天地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系。山川河流,草木众生,仿佛都在她的感知之中。她甚至能隐约“听”到,遥远西方,波斯高原之上,那片所谓的“总坛”中,传来的惊疑不定的祈祷与恐惧。
她微微握拳,感受着体内那与整个世界隐隐共鸣的磅礴力量。
朱元璋?皇权?江湖?
都已是过眼云烟。
她的目光,穿透了这昆仑遗迹的穹顶,投向了那无尽浩瀚的星空。
这方天地,对她而言,已如同一座精致的牢笼。
而现在,她拿到了……钥匙。
界源星核融入识海的刹那,周芷若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完整”。
并非力量的暴涨,而是一种“权限”的获取。倚天世界在她感知中不再是模糊的背景,而是化作了清晰的脉络——山川地气的流转,生灵意念的微光,乃至世界边缘那层脆弱而透明的“胎膜”,都纤毫毕现。她甚至能“看”到,西方波斯高原深处,那片建立在古老火祠遗迹上的明教总坛,其中几道强横却充满腐朽气息的意念,正因为风云月三使魂火的彻底熄灭与她方才汲取星核时引发的细微规则涟漪而陷入巨大的恐慌。
她心念微动,那卷悬浮的星辉卷轴与冰晶长剑便自动飞入她手中。卷轴入手即化入眉心,是一篇名为《星移秘典》的跨界传送法门与基础星图;长剑则轻吟一声,剑柄自然契合她的掌形,寒意内敛,名为“玄霜”。
无需炼化,仿佛它们本就为她而生。
周芷若转身,一步踏出遗迹。外面的青衣卫依旧保持着警戒姿态,时间在此地仿佛只过了一瞬。
“回总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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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武昌,止戈盟总坛的气氛已截然不同。所有人,从杨逍、静玄这等核心,到最底层的仆役,在看到她时,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感受到的不再是威严或恐惧,而是一种近乎面对自然现象般的渺小感。她并未刻意释放气息,但界源星核与世界本源的融合,让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天威般的余韵。
静玄呈上积压的文书,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敬畏:“盟主,朱元璋……已三日未朝,据暗影回报,他整日待在奉先殿偏室,时而喃喃自语,时而状若疯癫。朝政由太子朱标与李善长暂理。另外,各地出现小股元廷余孽反扑,但均被迅速平定。”
周芷若目光掠过文书,并未停留。凡俗间的权力更迭,在她眼中已如蚁穴纷争,索然无味。
“传令下去,”她声音平静,却带着最终决定的意味,“止戈盟即日起解散。”
“什么?”静玄猛地抬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台下肃立的杨逍等人也豁然变色。
解散?这掌控天下武林、权势滔天的庞然大物,就此解散?
“武林归于武林,朝堂归于朝堂。”周芷若淡淡道,“各派恢复旧观,但需立下盟约,不得干涉国政,不得为祸百姓。违者,自有天谴。”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印入在场每个人的心神深处。他们明白,这不是商量,而是宣告。一种新的、由她制定的、无形的秩序已然建立。
“杨逍。”
“属下在。”杨逍躬身,心情复杂难言。
“明教旧部,由你统领,可迁回光明顶,亦可另择基业。昔日抗元志士,愿归乡者,发放田产银钱;愿从军者,由朝廷量才录用。”
“……遵命。”杨逍深深一拜。他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明教的火种得以保留。
“静玄。”
“掌门……”
“峨眉交由你执掌。光大峨眉,不在权柄,而在道统。”
静玄眼眶微红,重重叩首:“静玄,必不负掌门所托!”
三言两语,便将搅动天下风云的止戈盟悄然化解。没有流血,没有纷争,只因她一言而定。
处理完俗务,周芷若身影一闪,已从总坛消失。
下一刻,她出现在应天紫禁城,奉先殿那间阴暗的偏室之外。
无需推门,她的目光已穿透墙壁。室内,朱元璋披头散发,蜷缩在角落,龙袍污秽,眼神涣散,口中反复念叨着:“天眼……黑了……都黑了……朕是天子……真龙……” 传国玉玺和黄金冠冕被随意丢弃在地,沾满灰尘。
权力的执念,在无法理解的力量碾压下,彻底摧毁了他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