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的机会近在咫尺,但千世子却在此刻主动开口请求道:“近藤先生,土方先生,感谢您们的信任。”
“只是山南先生的手臂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换药和日常起居仍需有人从旁协助。”
“我想暂时先留下来,继续照顾他一段时间。等山南先生的伤势再好一些,我再随队外出。”
这个请求很简单,近藤勇和土方岁三对视一眼,就点头应允了。
于是从第二日起,千鹤开始兴致勃勃地跟着巡逻队外出,走在京都的大街小巷里。
而千世子还留在屯所里,照顾着仍在养伤的山南敬助。
日子一天天过去,千世子察觉到,山南敬助似乎和受伤前有些不一样了。
他虽然伤的是左臂,对吃饭,书写等日常活动影响不大。但他却不再与队员们一同在饭厅用餐,而是选择独自待在房间。
他的话也明显变少了,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沉默。
同时,他常常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周身都笼罩着一层阴郁的情绪。
这日,千世子照例端着盛放饭菜的托盘,来到山南敬助的房间外。
她轻轻推开障子门,见他正背对着门口,坐在矮几前,似乎在写着什么。
“山南先生,这是今日的饭食。”她放轻声音说道。
山南敬助闻声回过头,脸上习惯性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谢谢千世了,总是麻烦你。”
千世子摇摇头,她将托盘轻轻放在他手边,然后在他身旁跪坐下来,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
她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轻声问道:“您……还是不愿去和大家一起吃饭吗?”
山南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视线不自觉地垂落,看向自己吊在胸前,仍然绑着绷带的手臂,沉默了片刻。
千世子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了然。她歪了歪头,注视着他有些消沉的侧脸,继续说道:
“山南先生,大家其实都很担心您。如果您还没调整好心情,没关系,我可以每日都给您送饭过来。”
她继续道:“但请您一定要记得,在我们心里,您一直都是那个成熟稳重的总长大人,这一点绝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们都在等待着您彻底康复,重新拿起刀,回到我们中间的那一天。”
女孩子的声音伴随着饭菜淡淡的香气,在室内弥漫开来。山南敬助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向千世子。
千世子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将托盘又往他面前推了推,随后站起身,说道:“饭还热着,您先趁热吃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她行礼后,转身走向门口,伸手将门拉开了一半。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然后响起了山南敬助的声音:“请等一下,千世。”
千世子闻声回头,只见他已经站了起来,他完好的右手已经将托盘端了起来。
他脸上重新扬起笑,对她说道:“走吧,千世,总不能……一直让大家这么担心下去。”
“哎?”千世子眼中立刻迸发出惊喜的光,快步走回他身边,伸手想去接他手中的托盘:“我来帮您拿吧。”
山南敬助却微微侧身,拒绝了她的动作:“让我自己来吧。”
“我现在还不至于是一个连托盘都端不动的废物,不是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自嘲。
“嗯!”千世子不再坚持,用力点了点头,跟在他身侧,两人一同朝着热闹的饭厅走去。
…
又过了几个月的精心调养,山南敬助手臂的伤口愈合良好,已经不再需要每日换药了。
他手臂上的绷带也拆除了大半,只剩下了一些固定用的轻薄敷料。
千世子的看护任务结束,也开始跟随新选组的巡逻队上街巡查。
几次巡查后,她对京都的各个地点都牢记于心。
某日,这次的巡查与往日不同,还带着其他的目的。
屯所接到了新的线报,有人在京都街头目击到了疑似她们父亲雪村纲道的身影。
一行人离开新选组屯所,走在京都的街道上。
千世子与千鹤不断向路边的商贩和行人描述雪村纲道的体貌特征,询问他们是否曾见过这样一个人。
二人为了效率,就分头向路人询问。
不过是片刻的分离,千鹤在询问一个路人后,就飞快地向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千鹤!你去哪里?”千世子心头一紧,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一边抬脚追了上去。
一旁的冲田总司见两个姑娘脱离了大部队,想跟上去把她们带回来。
但此时,巡逻队与几个浪人发生了冲突,在不远处争吵。
因此他不得不先处理眼前的麻烦,只能眼睁睁看着千世子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千世子追着千鹤,最终见她闯进了一间枡屋。
她暗道一声不好,这种地方向来是各路浪人聚集之所,千鹤贸然进去,怕是不妙。
果不其然,千鹤刚闯入屋内,就被屋内其中一个浪人认出她常和新选组一同巡逻,于是拔出长刀,向她冲来。
“小心!”千世子像一阵风般冲进屋里,挡在千鹤身前。
她眼疾手快拔出腰间长刀,手腕翻转,用刀背狠狠劈在为首浪人握刀的手腕上。
一声金属与皮肉碰在一起的闷响,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那人手臂一麻,长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她使的力气不小,就算没将他手腕砍下来,也在他手腕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颜色很深的痕迹。
千世子眉头皱起,将长刀横在胸前呈防卫姿态,。
同时,她头也不回地询问因为想躲避长刀,而不慎被门槛绊倒,跌坐在地的千鹤:“没事吧?”
“没,没事!”千鹤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刀,与姐姐并肩而立,紧紧盯着对面的浪人。
那浪人恼羞成怒,捂着手腕向后方的同伴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这两个是新选组的走狗!”
其余浪人闻言,想着刚才想拦没拦住,现在已经起了冲突,那就只能打了,于是纷纷拔刀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