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妈听得心花怒放,仿佛已经看到儿子们学成手艺,家里日子越过越好的情景。
“哎呀!老头子,还是你脑子活!这主意好!太好了!成人之美,又不花咱们一分钱,还能落下人情,给儿子铺路!一箭三雕啊!”
阎解放和阎解旷更是激动不已。阎解放仿佛已经坐上了方向盘:“爸!要是真能成,我保证好好学,给张和平当牛做马都行!”
阎解旷也连连点头:“对!爸,妈,我一定机灵点,多干活,少说话,把本事学到手!”
阎埠贵看着妻儿兴奋的样子,心中也是志得意满。他捋了捋稀疏的头发,叮嘱道。
“这事儿,急不得。咱们得先探探张和平的口风,看他有没有这意思。另外,学校那边,我也得先铺垫铺垫,不能太唐突。”
“解放,解旷,这段时间,你们见了张和平,态度要格外热情点,嘴巴甜点,但别太刻意,别让人家觉得咱们有所图。尤其是后院那几家,特别是后院老刘家,别在他们面前露出马脚。”
“爸,您放心吧!我们知道轻重!”阎解放拍着胸脯保证。
“对,我们一定小心。”阎解旷也用力点头。
阎埠贵满意地点点头,端起粥碗喝了一口,感觉今晚的棒子面粥都格外香甜。
他仿佛已经看到,通过介绍对象这座“桥”,他的两个儿子正稳稳地踏上通往“司机”和“电器师傅”这两条金光大道的起点。
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巧妙地将这根“红线”抛给那个越来越让人看不透、却又潜力无限的年轻人——张和平。
一场围绕着“对象”和“手艺”的精心谋划,在阎家悄然拉开了序幕。
可对张和平这边有想法的远非阎埠贵一家独有。后院、中院,甚至看似置身事外的许大茂,都因他而心思浮动。
后院的刘家,气氛永远带着点压抑。
晚饭桌上,棒子面窝头就着咸菜丝,唯一的“硬菜”是二大妈用一点猪油渣炒的白菜帮子。
刘海中面前难得地放着一小杯散装白酒,他嘬一口,咂咂嘴,眉头却拧成了疙瘩——往日里下酒最爱的摊鸡蛋,因为鸡蛋难买,家里粮本紧张,早已断了顿。
这寡淡的饭菜,让刘海中本这顿饭吃的很是憋屈。
刘光天扒拉着碗里的菜帮子,眼珠子转了转,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爸,妈,跟你们商量个事儿呗?”
“说。”刘海中眼皮都没抬,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刘光天舔了舔嘴唇,“我…我想去跟前院儿的张和平…学点手艺。”
“嗯?”刘海中猛地抬眼,浑浊的眼睛盯住二儿子。
刘光福在一旁立刻接口,语气带着点急切的支持。
“爸,我觉得二哥这想法挺好!张和平有真本事!开车,修电,打家具,修电器,样样都行!二哥要是能跟他学一门,以后不愁没饭吃!”
刘光福心里盘算得飞快,想着二哥要是真能学成,找个正经工作,最好还能分间房搬出去,自己就能跟着二哥一起脱离这个牢笼!再也不用整天看刘海中这张阴沉的脸,不用提心吊胆怕挨打!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刘光天受到弟弟的鼓励,胆子也大了点。
“是啊爸,您看张和平现在多风光?给领导做家具,开着小车,家里收拾得跟干部家似的。学个开车当司机,或者学修收音机,那可都是吃香的手艺!比我在街道干临时工强多了!” 他描绘着未来的蓝图,眼中带着渴望。
然而,刘光天描绘的“蓝图”,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刘海中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上——权力!
“砰!”刘海中重重地把酒杯顿在桌上,浑浊的酒液溅出来几滴。他积压了太久的憋屈和怒火瞬间被点燃了。
张和平!就是这个毛头小子,当初硬顶易中海,结果连累得他这个“二大爷”也跟着丢了官帽!
他刘海中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当官!哪怕只是个四合院的管事大爷,那也是官!是威风!是体面!现在全没了!
这小子仗着自己背后有人不但没倒霉,反而越过越好,成了领导眼前的红人,开着小车,住着好房,手艺扬名,连带着阎埠贵那老抠儿都上赶着巴结!这简直是在他刘海中的伤口上撒盐!
现在,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想去攀附这个害他丢官、让他颜面扫地的对头?还要去学他那“投机倒把”的手艺?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是赤裸裸的背叛!
“放你娘的狗臭屁!”刘海中猛地站起来,指着刘光天的鼻子,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跟张和平学手艺?你昏了头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投机倒把,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坏分子!你跟他学?学他歪门邪道,学他目......目无尊长吗?”
他越骂越激动,把对张和平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出来。
“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就是因为他,才被街道办撸了管事大爷!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不想着帮老子出气,反倒想去巴结他?你们还是不是我刘海中的种?!”
二大妈一看这架势,吓得魂飞魄散。她知道自家老头子脾气暴,更知道张和平现在可不是能随便得罪的主儿!
人家后面有人,又跟街道办王主任、区里的周主任都说得上话!她赶紧扑上去拉住刘海中挥起的手臂。
“老刘!老刘!你消消气!孩子不懂事,胡说的!你骂两句就得了!得罪了张和平,咱家没好果子吃!”
“滚开!”刘海中正在气头上,一把甩开二大妈。
二大妈提到“得罪张和平没好果子吃”,更是火上浇油,让他觉得连自己老婆都怕了那个小崽子!这口气如何能忍?眼见不能痛骂张和平,他满腔的邪火全冲着两个儿子去了。
“我打死你们两个没出息、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刘海中怒吼着,猛地抽出腰间那条油光锃亮的牛皮裤带,在空中甩得“啪啪”作响。
刘光天和刘光福吓得魂飞魄散,像受惊的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就想往桌子底下钻。
“爸!我错了!我不去了!我不学了!”刘光天带着哭腔求饶。
“爸!别打!我们不敢了!”刘光福也尖叫着。
但怒火攻心的刘海中哪里听得进去?皮带带着风声,狠狠地抽在刘光天的背上、胳膊上,又追着抱头鼠窜的刘光福抽去。
一时间,后院里充满了皮带的抽打声、刘光天兄弟俩凄厉的哭喊哀嚎声、二大妈带着哭腔的劝阻声,以及刘海中粗重的喘息和怒骂声。
这顿无妄的毒打,不仅打在了两个儿子的皮肉上,更将他们心中最后一点对父亲的敬畏和对这个家的眷恋,抽得粉碎。
刘光福蜷缩在墙角,忍受着落在身上的剧痛,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一定要逃离这个地狱!二哥,你可得争气啊!
与后院刘家的鸡飞狗跳不同,中院易中海家此刻却弥漫着一种同病相怜的“和谐”气氛。
易中海坐在八仙桌旁,面前放着一杯茶,但茶水早已凉透。
他脸色阴沉,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张和平家的一切美好仿佛隔空传来,像针一样刺着他的神经。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大爷”权威,被张和平这个小年轻轻易瓦解,如今在院里说话,除了贾家,还有谁当回事?
看着张和平越过越好,结交领导,手艺扬名,连带着亲戚都沾光,而他易中海,却只能缩在这中院,守着这两间房子和越来越没人理睬的“道德高地”。
“师父,您喝茶。”贾东旭小心翼翼地给易中海的茶杯里续上热水,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他得了秦淮茹的点拨,这些日子往易中海这里跑得格外勤快,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俨然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嗯。”易中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贾东旭的殷勤,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慰藉。
“师父,您是不知道,”贾东旭察言观色,立刻开始上眼药。
“前院那张和平,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仗着会点手艺,巴结上了领导,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您是没看见,他给亲戚送粮送物的那个显摆劲儿!”
“还有那房子收拾的,比您这屋都讲究!他眼里还有没有您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傅?完全不把咱们院里的老规矩放眼里?我看他就是个祸害!”
贾东旭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张和平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