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白雪生得一副好皮囊,眉如远黛,眼似秋水,笑起来时嘴角梨涡浅浅,自带一股清艳温婉的气质。
更难得的是她多才多艺,琴棋书画略通皮毛,就连单位组织的文艺汇演,她一支古典舞也能跳得身姿曼妙、气韵悠长。
这样的姑娘,本就该被命运偏爱,自然引得一众优秀男士趋之若鹜。
而那些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大多自带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他们见惯了风浪,眼界高、心气傲,却也偏偏被白雪这份兼具美貌与才情的独特吸引——优秀与优秀相互吸引,本就是世间最顺理成章的相辅相成。
当杜永刚和郝玉杰夫妇提着精心准备的烟酒茶糖登门白家求亲时,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瞬间传遍了整个胡同。
亲朋好友闻讯赶来,围着白家父母道贺,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羡慕;邻居们也扒着门框、聚在巷口议论纷纷,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叹几分艳羡:“瞧瞧白家这福气,女婿可是副县长啊!”“何止是副县长,听说还是全省最年轻的呢,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个位置,将来还了得?”更有心思活络的人细细打听,没多久就挖出了更让人咋舌的底细:“这杜副县长以前可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跟着那样的领导,门路广、眼界宽,往后前途绝对不可限量!”一时间,白家门前热闹非凡,仿佛已经提前沾上了这门好亲事带来的荣光。
白父坐在客厅里,手里捏着茶杯,心里却在盘算。杜家提出的婚期确实有些仓促,前后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总觉得该再细细筹备一番才妥当。
可转念一想,未来姑爷是副县长,日常工作繁忙得脚不沾地,今日能抽出时间敲定婚事已是不易。若是一拖再拖,杜永刚说要等他忙完手头的重点项目,就得等到秋天国庆节前后,整整半年的时间,世事难料,谁敢保证中间不会生出什么变数?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这门天赐的好姻缘岂不是要黄了?
这么一想,白父心里的那点犹豫便烟消云散了。他和白母交换了个眼神,又和杜家夫妇细细商议,最后一拍即合——就定在五月二号。这天是星期天,不用耽误双方工作;查了黄历,阴历初六,宜嫁娶、纳采,正是个万事顺遂的好日子。
傍晚时分,白雪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刚换好鞋,就见父母满脸笑意地迎上来,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喜悦:“雪儿,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和建林的婚期定下来了,五月二号!”
“五月二号?”白雪手里的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半天才挤出一句:“不……不会吧?”
上次和杜建林约会时,他确实提过一句“等忙完这阵,我们就结婚”。可她当时只当是情到深处的随口一说,心里默默盘算着,就算要办婚事,也该是年底的事——她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恋爱的甜蜜,还没做好从一个女孩变成别人妻子的准备,怎么就要这么快步入婚姻了?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指尖微微发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一会儿紧一会儿松,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迷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婚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柴米油盐的琐碎,还是琴瑟和鸣的浪漫?她能当好一个妻子吗?能适应从原生家庭到新家庭的转变吗?那些电视剧里婆媳不和、夫妻矛盾的情节,会不会也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转念一想,杜建林那双勾人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他看她时,眼神总是带着化不开的温柔,仿佛她是世间唯一的珍宝;还有上次在公园长椅上那个摄人心魄的吻,他的唇温热而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深情,让她瞬间沉溺,连骨髓里都透着甜。
一想到这些,她心里的迷茫就被一股强烈的期望取代,恨不得立刻就扑进他怀里,从此日夜相伴,再也不分开。
可期望的背后,又藏着难以言说的害怕。她害怕婚姻会磨平彼此的爱意,害怕曾经的浪漫会被生活的琐碎冲淡,害怕自己不够好,配不上那样优秀的他,更害怕这份仓促决定的婚姻,会成为一场没有结局的冒险。
她又开始偷偷向往,向往着穿上洁白的婚纱,挽着他的手走进教堂的模样;向往着往后余生,清晨有他的早安,夜晚有他的陪伴,柴米油盐里都藏着温柔的日常。
各种情绪在她心里交织、拉扯,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她一会儿想逃,想告诉父母“我还没准备好”,想让婚期再推迟些;一会儿又想点头,想立刻答应下来,生怕错过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分不清是激动,是不安,还是对未来的憧憬。她抬手抹了抹眼泪,心里乱糟糟的:原来,即将结婚的心情,竟是这样甜蜜又苦涩,期待又惶恐,让人欢喜,又让人不知所措。
新房就在婆婆家,简单装饰一下就行。家具电器这些基本上不用再买了,婆媳俩去买了床上用品。衣服俩个新人抽时间去百货大楼,一上午就搞定,下午去影楼拍婚纱。那时候结婚,相对来说,还是很省钱的,当然也分人。白家没有那么多事儿,他们看中的是杜建林这个人,对物质方面真的没有提出一点儿要求。
俩人还特意去领导家串串门,领着准新媳妇先给领导和胡静阿姨看看,虽然人家不可能说出来不同意见,但是,这个礼数还是要走的。胡阿姨一个劲夸白雪漂亮,性格好,说建林有福了。
因为去年年底,省纪委下发了一个文件,“严禁领导干部利用婚丧嫁娶大操大办变相收钱收礼的通知”,所以,杜建林和马书记说,自己这边就不办婚礼宴席了,尤其是绿山县那边干脆就不通知了,到那天,只有家里人去娘家一起加一桌两桌就行了,简简单单的挺好……
对此,马志远还是很赞同的,转身对白雪说:“白雪啊,建林现在是领导干部,那么多人盯着他呢,结婚这么大的事,还不能风风光光的举办,难为你了,你也理解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