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叶轩难得独自一人在璃月港内闲逛。荧被苏母拉着一起去采购物品,他乐得清闲,便信步由缰,从繁华的吃虎岩一路走到相对安静的绯云坡,最后更是出了城门,来到了归离原一带。
他看似漫无目的地走着,实则神识早已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散布开来。自从回到璃月,他就隐约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窥视感,这感觉带着一种与荧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气息。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一直走到一处远离官道、四周空旷的丘陵地带,确认任何规模的战斗余波都不会波及到远处的璃月城后,叶轩才停下脚步,负手而立,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淡然开口:“跟了这么久,不累吗?这里足够清净,阁下可以现身一见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随即,他身后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一道金色的裂隙无声无息地张开。一个与荧有着惊人相似的金发少年从中迈步而出,正是空。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带着明显的敌意和审视,金色的眼眸冷冷地盯着叶轩。
叶轩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没有看到空眼中的冷意,语气甚至可以说得上颇为客气:“久仰了,虽然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按辈分来论,”他故意顿了顿,才慢悠悠地接上,“我似乎该称呼你一声……舅兄?”
“舅兄”这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精准无比地劈在了空的心防之上。他原本准备好的所有质问和警告,瞬间被这两个字砸得七零八落,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怒火直冲头顶,俊美的脸庞都气得有些扭曲。
“你……!”空几乎是咬着牙,正要厉声反驳,斥责叶轩的痴心妄想和油嘴滑舌。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叶轩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身形便已从原地消失!
不是依靠速度的冲刺,而是近乎空间穿梭般的诡异,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空的侧前方。与此同时,空周围的地面猛然震动,数道坚硬无比的岩脊破土而出,如同活物般瞬间合拢,形成一个坚固的岩石牢笼,要将他困锁其中。
“靠!你不讲武德!”空又惊又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反应极快,一柄缠绕着不祥黑气、造型奇异的长剑瞬间出现在他手中。剑光一闪,那足以困住强大魔物的岩石牢笼,竟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切开,碎石崩飞。
叶轩一击不中,身形飘然后退数步,稳稳落地。他脸上那点客套的笑意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嘲讽:“武德?跟一个让自己妹妹在陌生大陆满世界寻找、吃尽苦头,而自己明明有能力知晓她情况、甚至可能就在暗处看着,却始终不肯现身,让她独自承担一切委屈和危险的‘哥哥’,需要讲什么武德?”
叶轩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狠狠扎在空的心上。他想起了荧在蒙德被愚人众欺负,在璃月奔波劳碌,在稻妻更是差点直面雷电将军那无想的一刀……那些他通过深渊教团的情报或多或少知晓的片段,此刻被叶轩如此直白地揭开,让他心中一阵刺痛,同时也涌起更强的怒火——他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这是我们兄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空厉声喝道,试图夺回话语的主导权。
“外人?”叶轩嗤笑一声,眼神愈发冰冷,“我现在是她的伴侣。她受的委屈,就是我的委屈。一想到她在稻妻那些困境中孤立无援的时候,你这个做哥哥的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看着,我就……”
叶轩越说,心中的火气就越盛。大舅哥又怎么样?对荧如此不负责任,就该被收拾!他不再多言,周身灵力澎湃涌动。
下一刻,空只觉得眼前一花,叶轩的身影再次如同鬼魅般消失。这一次,空甚至没能捕捉到任何移动的轨迹,只觉得周围的时间流速仿佛发生了极其细微而诡异的变化,然后叶轩就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毫无花哨的一拳,带着崩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量,直直砸向他的胸口!
“砰——!”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
空虽然凭借着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在最后关头将缠绕黑气的长剑横挡在胸前,但那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依旧透过剑身传来。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足足飞出了数十米远,才勉强稳住身形,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然而,空除了气血一阵翻涌,持剑的手臂微微发麻之外,竟然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重伤。他衣袍之下,一件闪烁着幽暗符文、由特殊材质制成的软甲,悄然卸去了大部分冲击力。这是深渊的珍藏,足以抵御尘世执政级别的攻击。
但即便如此,空的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死死地盯着远处依旧气定神闲的叶轩,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刚才那一拳……如果不是有这件保命软甲,如果不是他最后关头用剑格挡了一下,仅仅是那恐怖的物理冲击力,就足以让他重伤!而且,那诡异的速度和影响时间流速的能力……
这家伙的实力,绝对远超他之前的预估!绝不止是寻常尘世执政的水平!
打不过!
这个判断瞬间在空的脑海中清晰起来。他原本还想试探叶轩的底细,甚至打算给他一个“警告”,但现在看来,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跑!
没有任何犹豫,空当机立断。他猛地一挥手中长剑,划开一道扭曲的空间裂隙,身影一闪就要没入其中。
“想跑?”
叶轩冷哼一声,他既然出手了,就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这个让荧伤心难过的“混蛋哥哥”。他同样在身前一划,一道边缘闪烁着银光的空间裂缝瞬间出现,一步踏入,紧追着空消失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