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惊动那些正统精灵 —— 毕竟他现在是 “魔族” 身份,要是被精灵族发现他闯入核心领地,指不定又要引发一场大战,他现在可没心思处理这些麻烦。
有了生命之树的暗中协助,沈一言如同拥有了全图视野,轻易就锁定了暗精灵们的聚集地。
在生命之树的感知范围内,任何精灵的位置都是透明的,哪怕是被放逐在边缘地带的暗精灵,也逃不过它的感知。
很快,沈一言就来到了暗精灵聚集地的附近,隐藏在一棵参天古树的树冠上,远远望去,能看到几个暗精灵正在小心翼翼地处理一具遗体 —— 正是塞拉菲。
看着那些身形娇美、眉宇间带着警惕与脆弱的暗精灵,沈一言却犯了难。
自己要不要直接暴露身份?
这个身份实在太尴尬了。说这些暗精灵和他没关系吧,她们是前任堕落之主的女儿,而他继承了前任的一切。
说有关系吧,他又只是个魂穿过来的 “接盘侠”,在意识上又不是以前的堕落之主。
万一他亮明身份,这些暗精灵因为母亲的遭遇记恨他,或者对他这个 “魔族父亲” 充满排斥,那场面得多尴尬?
思来想去,沈一言最终决定:暂时隐藏身份。
先看看情况再说,至少得搞清楚这些暗精灵的真实想法,再决定该如何相处。
他可不想刚 “认亲” 就被当成仇人,或者被一群陌生的 “女儿们” 围着喊爹,那画面想想都头皮发麻。
沈一言望着下方忙碌的暗精灵,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前世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娶老婆了,结果刚穿越到异世界,就平白无故 “喜当爹”,这人生的转折也太离谱了,真是应了那句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他收敛心神,继续在参天古树的树冠上静静观察。
只见暗精灵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塞拉菲的遗体,将其轻轻放进一棵老槐树的树洞里 ——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宝,没有一人敢用力,生怕惊扰了沉睡的母亲。
沈一言心里清楚,这是暗精灵们能想到的、最贴近精灵族传统的方式。
精灵自生命之树而来,按照族规,死后灵魂会回归生命之主的怀抱,身体则会被送回生命之树,化作养分滋养新的生命,完成 “从树中来,回树中去” 的轮回。
可塞拉菲她们是被放逐的 “异类”,连靠近生命之树的资格都没有,暗精灵们只能用这种简陋的方式,将母亲的身体藏进普通的树中,祈求她能在另一个世界安息。
看着暗精灵们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的模样,沈一言轻轻叹了口气。
他抬起手,对着空气轻声说道:“让她们都回来吧。”
虽说他早已继承了 “生命之主” 的身份,精灵族也世代信奉生命之主,可他从未回应过精灵的任何祈求 —— 一来是刚接手这 “新业务”,对生命之树的操控、灵魂的引导等能力一知半解,生怕搞砸了。
二来是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精灵们的祈求。
但此刻,看着暗精灵们的无助与虔诚,他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话音刚落,生命之树便给出了回应 —— 周围的树木突然轻轻摇曳起来,叶片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附和。
地面上的小草也微微颤动,朝着树洞的方向倾斜,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下一秒,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之前被暗精灵们埋入各个树洞、或是浅埋在树下的精灵遗体,突然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
光芒从遗体的指尖、发丝开始蔓延,逐渐覆盖全身,将整个树洞、整片草地都染成了柔和的碧色。
紧接着,这些遗体在绿光中一点点分解,化作无数细小的绿色光点 —— 有的像萤火虫般大小,有的则细如尘埃,它们缓缓升空,在半空中汇聚成一条璀璨的绿色光带,朝着精灵之森核心处的生命之树飞去。
沈一言知道,这是生命之树在回收精灵的本源。
这些绿色光点承载着精灵的生命印记,会被带回生命之树的核心,待下一个精灵诞生时,又会重新凝聚,组成新的生命。
从某种意义上说,每一个新生的精灵,都是对过往精灵的传承与延续,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的重生。
“这、这是……”
暗精灵们看着眼前的奇景,全都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不自觉地滑落。
她们虽未亲眼见过精灵回归生命之树的场景,却听母亲们无数次描述过 —— 那是每一个精灵临终前最大的愿望,是她们心中最神圣、最遥远的归宿。
此刻,这个愿望竟在母亲们身上实现了,她们怎么能不激动?
而精灵之森的核心地带,所有正统精灵也都抬头望见了这条横跨天际的绿色光带。
精灵女王站在生命之树下,银白色的长发在微风中飘动,她望着光带,喃喃自语:“她们…… 真的回归生命之树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有惊讶,也有几分释然。
可身旁的大祭司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双手紧紧攥着法杖,指节泛白。
按照精灵族的规矩,精灵死后必须由祭司主持祭祀仪式,通过特定的咒语与生命之树沟通,遗体的本源才会被接纳。可现在,那些被放逐的 “异类”,没经过任何仪式,本源就被生命之树主动接纳 —— 这岂不是说明,她们这些祭司的存在,根本无关紧要?
更让她心慌的是,当初坚持要放逐塞拉菲她们的,正是以她为首的祭司团。
如今生命之树主动接纳这些 “异类” 的本源,难道是在暗示,她们当初的决定是错的?是在否定她的权威?
“不行,我必须做些什么,不能……”
大祭司盯着天空中的绿色光带,心中思绪翻涌,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且不说精灵核心地带的心思各异,沈一言这边又有了新的发现 —— 在那条绿色光带中,其中的白色的光点格外显眼。
它们没有跟着绿色光点飞向生命之树,反而像是有了自主意识般,慢悠悠地朝着沈一言的方向飘来,在他身边盘旋飞舞,时而蹭蹭他的衣袖,时而落在他的肩头,亲昵得像是久别重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