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星露谷的木屋还浸在晨雾的微凉里,被子里就传出一声闷闷的嗔怒:“你走!”
艾尔芙把整张脸埋在柔软的被褥中,只露出几缕泛着微光的碎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藏不住的羞赧。
沈一言坐在床边,指尖还残留着昨夜的温软,看着那团把自己裹成蚕茧的身影,眼底漾起笑意:“昨晚可是你主动缠上来的,现在倒要赶我走了?”
这话像一根细针,精准戳中了艾尔芙的羞耻心。
她当然记得自己昨夜的失态 —— 身为高傲的原初精灵,向来恪守族中规矩,却在这个魔族男人面前卸了所有防备,做出那般大胆的事情。
此刻回想起来,耳根都烫得能烧起来,哪里还有脸见人。
艾尔芙索性一动不动,彻底装死,打定主意要把自己藏到天荒地老。
沈一言见状,低笑出声,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径直探进了温暖的被窝。
“哎呀!你别乱摸!”
艾尔芙惊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被子下的手脚慌乱地躲闪。
那触感太过清晰,带着让她心悸的灼热,羞得她浑身发烫,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因为太过香艳,内容无法具体描述。
沈一言只能表示,很润。
凭着一副厚脸皮,沈一言终究是撬开了艾尔芙的 “蚕茧”,看着她红透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眸,又腻歪了好一阵子,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返回堕落之城。
刚踏入办公室,沈一言便召来秘书冷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拟一道命令,成立星露谷建设兵团,任命艾尔芙为军团长,统管星露谷一切军政事务。”
冷妍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应下。
谁都知道,之前艾尔芙虽说是星露谷的实际负责人,却只挂着营长的头衔,如今一跃成为军团长,这提拔的幅度堪称惊人。
沈一言看着拟好的任命文书,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忽然想起前世网上的一个玩笑话 —— 权力这东西,就像艾滋病毒,传播途径只有三种:血缘、母婴,还有性。
从前只当是戏言,如今身居高位,手握堕落之城的生杀大权,才发觉这话竟有几分道理。
这三种途径,恰恰是最能建立绝对信任的纽带。
艾尔芙如今已是自己的人,忠心无需置疑,又熟知星露谷的各项事务,这个军团长的位置,她当之无愧。
这道任命一经下发,整个堕落之城都炸开了锅。
此前艾尔芙只是个不起眼的营长,即便她是精灵族,也没人过多关注 —— 毕竟连人族都有不少为堕落之主效力的人。
可军团长一职,已是堕落之城的高层核心,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无一不是沈一言最信任的心腹。
更重要的是,艾尔芙是堕落之城有史以来第一位外族高层。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便越过边境,传到了精灵族的领地 —— 生命之森。
精灵女王的宫殿里,翡翠铺就的地面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气,却压不住满殿的凝重。
一场紧急的精灵会议正在召开,所有在世的原初精灵尽数到场,连几位隐居多年、几乎不问世事的年迈精灵,也被专人请了过来。
主持会议的精灵女王,身着绣着生命之树纹路的白色长袍,银眸中满是沉郁。
她看着下方神色各异的族人,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君主特有的威严:“诸位,艾尔芙出任堕落之城星露谷建设兵团军团长一事,你们都已知晓。
此事关乎精灵族的颜面与信仰,说说你们的看法。”
话音刚落,站在神职人员首位的大祭司便上前一步。她身着象征生命之主的绿色祭袍,颈间挂着镶嵌着生命晶石的项链,面容肃穆,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艾尔芙此举,是对生命之主的公然背弃,是对整个精灵族的背叛!”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我提议,即刻剥夺艾尔芙的精灵身份,将其列为精灵族特级通缉犯!
并且通报所有盟友,让他们见之可就地擒获,带回生命之树下,献祭给伟大的生命之主,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所有人都清楚,这处罚简直严厉到了极点。
先说剥夺精灵身份这一点,就已经是精灵族的顶格的处罚了。
极少有人会被如此处罚。
当然,暗精灵从未被承认过精灵身份,自然谈不上剥夺。
即便是当年与暗精灵为伍的精灵,也只是被放逐,从未被剥夺过精灵的身份,更遑论献祭给生命之主。
精灵族信奉生命之主,坚信祂爱护世间一切生命(魔族除外),同族相残更是大忌。
如今大祭司竟提出如此严苛的惩罚,可见她对艾尔芙的行为何等震怒。
精灵女王皱起眉头,秀眉微蹙:“大祭司,艾尔芙的年纪,在我们面前不过是个孩子。
她或许是一时糊涂,这般处罚是否过于严苛了?”
“严苛?”
大祭司猛地抬眼,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精灵女王,语气带着质问,“女王陛下,背弃信仰乃是重罪!若是连这种事情都能容忍,那日后还有什么规矩可言?难道陛下也觉得,投靠我们的死敌魔族,是可以被原谅的吗?还是说,陛下对生命之主的信仰,也已经动摇了?”
这几句话,字字诛心。
质疑君主的信仰,在精灵族中是何等严重的指控,几乎等同于谋反。
立刻有拥护精灵女王的长老拍案而起,怒斥道:“大祭司!休得胡言!女王陛下对生命之主的虔诚,天地可鉴!你身为神职人员,反而如此质疑君主,这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 大祭司冷笑一声,怒火中烧,“我身为生命之主的侍奉者,职责便是维护信仰的纯粹!包庇叛徒,才是对生命之主的不敬!难道在陛下眼中,君主的威严,比生命之主的信仰更重要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在场的神职人员纷纷附和:“大祭司说得对!背弃信仰者,不可饶恕!”
“女王陛下,还请以信仰为重!”
而拥护精灵女王的一方也不甘示弱:“大祭司太过傲慢!竟敢凌驾于君主之上!”
“艾尔芙之事,当从长计议,岂能如此武断!”
一时间,宫殿内吵作一团。
神职人员们以维护信仰为名,步步紧逼。
而王室一派则坚守君主的权威,反驳神职人员的越界。
其实,神权与王权的矛盾,在精灵族中早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