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间吩咐手下伙计回到船上拿来几套小型瓷器,他从中拿出一个青釉瓷碗给当地人展示,上面绘着一棵随风飘扬的柳树。
瓷碗一拿出来,当地众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光滑圆润的陶器,通体泛着淡青色的光泽。碗外绘着的柳树枝条流畅自然,摸上去光滑如镜。
最神奇的是刀间轻轻一敲,竟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比他们平日用的粗陶器不知精美多少倍。
当地人的反应然让刀间极为满意,他让对方又看了片刻,然后把瓷碗收进怀里。
那老人意犹未尽,让身后的年轻人把一车椰子推到刀间身旁,然后指了指刀间被被瓷碗撑起的衣服,意思很明显,想用这车椰子换这个瓷碗。
刀间摇摇头,让伙计把车子又推了回去,表示自己不要椰子。老人犯了难,他想用别的东西换,但是语言不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刀间见状,上前拍了拍自己胸膛,然后指指老人身后的村子,表示自己想去看看。
老人大喜,向后伸了伸手表示请进,然后走在前面带路。
刀间回头道:“袁队长,那我们就进去了。”
袁洪低声道:“一切小心,遇到不对,马上退回来。”
“放心,我心里有数。”
刀间带着两个伙计两个队员跟着老人向村子走去,即将进入村子时他对两个队员道:“你俩身手好,待会万一遇到危险,别管我们,立即跑回来报信。”
见刀间让自己做抛弃同伴的举动,两人仿佛受到了侮辱。
“刀掌柜,你把我们当…”
“别说了,我不是看不起你们。如果对方真的心怀不轨,没人出来通知袁队长他们,说不定整个船队都会陷入危险,明白了吗?”
两人脸色凝重:“知道了,刀掌柜。”
这个小村庄坐落在一条小河旁,几十间高脚茅草屋错落分布,棕榈叶编织的屋顶在热带阳光下泛着金黄。河边停靠着几艘独木舟,渔网晾晒在竹架上。
村民们穿着简朴的麻布围裙,孩童赤脚在泥路上追逐嬉戏。村中央的空地上,几个老人正用石臼舂米,空气中飘散着稻谷和鱼露的混合气息。远处稻田里,水牛慢悠悠地拉着木犁。
刀间等人没见过水田,不过既然有水牛犁地,想来这种的就是当地的粮食了。
几人精神一振,正要上前观看,领路的老人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中年人衣着和旁人差不多,只是头上身上饰物较多,看样子应该是这个村子的首领。
老人带着中年人来到刀间身旁,然后指着刀间隆起的衣服叽里咕噜说了一阵话,中年人看了看刀间,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刀间伸手入怀,取出瓷碗,中年人立即露出和之前老人一样的表情。
中年人回过神来,从身上拿下几样饰物递给刀间,想用来换取瓷碗。刀间一脸嫌弃地摇摇头,然后走到一个老人旁边,抓了一把米,示意想用瓷器换米。
中年人大喜,他们这里什么不多,就是米多。一年三熟,根本吃不完。
双方经过艰难地议价,最终敲定,一箱六件装的瓷器换两车米。交易十箱,换了二十车米,几乎把这个村子的米仓搬空。
不过中年人毫不担心,有了这些精美的瓷器,他可以从别处换来更多的粮食。临走前,刀间还和他们约定,以后再来,大家继续交易。
众人回到船上,袁洪看着白花花的大米,笑得合不拢嘴:“科技兴国,科技兴国啊。大王说得真好,就这么几件瓷瓶瓷碗,竟然轻易就换了这么多米。通知厨房,今晚炒肉,吃米饭。”
中原诸国之中,只有楚国较多种植水稻。大米运到北地已经贵得出奇,众人平时难以吃到。现在大伙儿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终于找到了米源,自然要放开胃口大吃一顿。
刀间把碗里的米饭和炒菜拌匀,大嚼了几口,忽然放下碗长叹了一口气。
袁洪奇道:“怎么地刀掌柜,这米不合你的胃口?”
刀间道:“那倒不是,只是忽然感觉今天的生意亏了。”
“六件小瓷器换两车粮,获利数倍还亏?刀掌柜,虽然说无商不奸,你这也有点儿太过分了。”
刀间脸上肌肉抽搐:“话是不错,但是距离四十倍利润的最低标准还差得远,等到了印度阿三那儿,我一定得照着这个标准交易。”
四十倍?
这家伙想钱想疯了吧,若不是知道刀间的为人,众人肯定以为这伙是个守财奴。
“刀掌柜,四十倍利,你这有点儿过分了啊。”
“原本我也以为不可能,可你看见到咱们瓷器那模样儿,我敢保证,能给他们提供如此精美瓷器的只有咱们一家。别说四十倍,下次定价,我从百倍开始,四十倍是最低价!”
袁洪差点被刀间的话噎住,他喝了口水,说道:“刀掌柜,你这生意人想挣钱的心思我能理解。但是你也看到了,船队一共就这么几百人。你价钱定的太高,把人逼急了这生意做不成怎么办,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误了大王交待的任务。”
“袁队长,你认为我这做法过分吗?”
“刀掌柜,我的主要意思是别误了大王的事。“
刀间老神在在:“开价百倍,四十倍的最低价就是大王的意思。“
“哦,那什么,你们聊,我去看看弟兄们都吃好没有。“
船队继续航行,向南绕过狭长的马来半岛,穿过马六甲海峡,沿岸北上。
袁洪和刀间正在研究海图:“现在咱们已经过了海峡,看来再有数日就能到达印度阿三。“
刀间道:“我看这自过了海峡,沿岸就没有什么正经的国家。你说就凭这些人,能造出大王说得那么厉害的钢材?“
袁洪耸耸肩:“我看着也感觉不太可能,不过就目前来看,大王说得所有话全都应验了,咱们还是得相信大王。“
刀间还没开口,船员来报:“队长,前面发现船队。“